第三十四章風(fēng)波不斷
二姨娘被玉染一番折騰下來,也不知是疼痛引起的,還是行針起了作用,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因臉上身上有針,不利于擦汗,只能任汗液流淌。
昨晚發(fā)瘋發(fā)狂虐待丫鬟兒媳的二姨娘,此刻赤裸著上身直挺挺躺在床上,任人擺布任人觀看。
沈菱轉(zhuǎn)過身,用拳頭捂住了想要笑出聲的嘴。
穆老夫人和兩個丫鬟時不時看眼滴漏,穆老夫人頭一次感覺時辰過的如此慢如此煎熬。
“老夫人!”失音的二姨娘終于發(fā)出了聲音,聲音暗啞低沉。
“剛好一刻鐘!”一個丫鬟興奮的拍了一下身邊的另一個丫鬟。
“是呀,七小姐真神呀!”另一個丫鬟附和道。
“二姨娘聲音剛剛復(fù)原,切不可多言!”玉染有意提醒了一句,走到床邊指揮道:“身上扎著針,抬起腿看看!”
二姨娘聽話的抬了抬腿。
“腿能動了!”這回興奮不已的是穆老夫人。
“老夫人,楚郎中來了!”外間,蘇嬤嬤回稟道。
因二姨娘赤裸著上身,楚郎中不方便進來,穆老夫人看了一眼玉染,玉染會意,沖外間說道:“過一盞茶再進來吧!”
醒針?biāo)俣缺戎樋炝撕芏啵裤y針起完,躺在床上的二姨娘猛然坐了起來,一陣頭暈?zāi)X脹后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二姨娘太心急啦!”玉染冷冷的說了一句。
兩個丫鬟伺候二姨娘穿好衣服,一切妥當(dāng)后,瘦小的楚郎中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干人等。
“穆老夫人安好!”楚郎中進屋先給穆老夫人請安。
穆老夫人抬了抬手:“勞煩楚郎中啦!府里姨娘得了怪癥,麻煩楚郎中看看!”
“勞煩楚郎中!”二姨娘啞著嗓子說了句,把手腕遞了過去。
“二姨娘果然能言語,也能動了,七妹……”穆子滟驚喜的叫出聲,向玉染投去羨慕敬佩的目光。
“噓!”玉染沖穆子滟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在一干人等進屋時,玉染便退到了后面。
“姨娘氣火攻心,外加受了大的驚嚇,另有寒邪入體,此時已無大礙,開三副藥吃吃看,若恢復(fù)如初便可停藥?!卑淹昝}的楚郎中說完,退出里間寫藥方去了。
“哇!楚郎中所診斷的結(jié)果竟跟七妹說的如出一轍。”穆子滟張大嘴巴望向玉染。
“楚郎中,二姨娘到底是何病癥?”外間傳來穆顯正的聲音。
玉染低頭,眼簾低垂,遮蓋住了帶笑的桃花眼,心里暗道:“穆顯正回的恰到好處,好戲即將上演嘍!”
楚郎中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穆大人無需擔(dān)心!姨娘已無大礙,是氣火攻心,外加受驚,另有寒邪入體!老朽已開好藥方,按方抓藥,三副即可痊愈?!?p> “謝楚郎中!長根帶楚郎中去賬房領(lǐng)賞?!蹦嘛@正吩咐道。
楚郎中道謝后,走了出去。
走進里間的穆顯正,瞄了一眼床上狼狽不堪的二姨娘后,嫌棄的蹙了蹙眉頭:“到底怎么回事?氣火攻心外加受驚,是何人給你氣受?又是如何受了驚嚇?這事若傳揚出去讓本官如何立足于朝堂?!蹦嘛@正此言不單是沖二姨娘,更是有意瞄了一眼穆老夫人。
“老爺……我……”被穆顯正逼問的二姨娘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老爺,這剛剛抬進門一個,偏偏又病了一個,不覺得蹊蹺嗎?”許金榮見縫插針的話,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不過是湊巧而已!難道母親認為是我娘克的二姨娘有病嗎?請問母親如此說目的何為?”玉染無塵的眼眸溫柔時似水柔情,可發(fā)起威風(fēng)來卻是帶著凌凌烈風(fēng),吹的人迷了心迷了眼,甘愿被其折服。
許金榮仰臉白了玉染一眼:“老爺莫要忘記了,曾經(jīng)有位大師給老爺占卜過,老爺此生只可一妻三妾,多則必有折損。所以這么多年,幾個通房才沒有被抬為姨娘。我許金榮乃許家嫡出大小姐,自嫁到穆家一片苦心皆是為了老爺為了穆府,天地可鑒!”許金榮繪聲繪色,說到動情處,擦了擦眼角勉強擠出的兩滴淚珠。
沈菱上前,沖穆顯正盈盈一拜,眼里晶瑩剔透:“老爺!既如此,以免其他姨娘受損,妾身和染染便離開穆府吧!”
沈菱的淚水如決堤般簌簌而落,哽咽著說道:“今生還能看到老爺,得與老爺一夜夫妻,妾身知足了!若老爺有心便到松城看我們母女倆吧!染染……”沈菱淚眼婆娑的轉(zhuǎn)向玉染:“我們走……”
“這演技,大贊呀!”玉染在心里給沈菱點了贊。
“娘既已做了決定,我聽娘的就是?!庇袢灸贸雠磷硬恋袅松蛄鉂L落的淚水。
玉染轉(zhuǎn)身望向自鳴得意的許金榮:“臨走時,女兒想知道是那位大師給父親卜的卦,女兒想問問這位大師,我是否親情單薄,剛剛認了父親、認了祖母、認了哥哥姐姐,便又要失去,母親能否告知女兒那位大師法號,如今又在那里落腳?”
聽聞沈菱母女倆要走,許金榮得意的臉上笑意滿滿:“一個游方僧人,卜卦后便沒了蹤跡。十多年了名字早已忘記,如今去了哪里,那個又曉得呢?”
見到許金榮一副得勝者的姿態(tài),玉染不緩不急的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父親,不過一個游方僧人,一個無德無名望的神棍,他的胡言亂語您也信了。哼哼!我真是懷疑父親的四品官職是如何得來的?!?p> “染染……”沈菱刻意喚了一聲:“不可否認你父親的決定!”
玉染的話雖不中聽,卻如醍醐灌頂般點醒了穆顯正。
看到淚眼朦朧的沈菱,更是讓他的心一緊,想起了昨夜的悱惻纏綿。這樣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他怎會舍得放手呢!還有今日巳時寒王殿下駕臨,點名要見七女兒,他又怎么能放手!
見穆顯正有所猶豫,許金榮立刻說道:“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位大師說的極準(zhǔn),當(dāng)時母親也在場,還有……”
玉染冷冷一笑,打斷了許金榮的話:“呵!聽聞大相國寺的正弘法師德高望重,乃一代宗師,可否給父親重新卜上一卦?看看父親到底運勢如何?”
“正弘法師可不是誰都能請動的,即便一國之主,他若不想見,也實難見到。”許金榮撇了撇嘴刻意的說道。
“我若能請來法師給父親卜卦,并非如之前所說,母親該如何做?”玉染言語凌厲,氣勢如虹。
許金榮忘形的仰頭哈哈大笑了笑:“哈哈哈!就憑你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也敢口出狂言,連正弘法師的影子怕是都見不到吧!”
“這就不是母親操心之事了,只問母親敢不敢打賭。”玉染笑嘻嘻的逼問許金榮。
許金榮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賭就賭,但要有期限,別妄想等上一年半載,成了留在穆府的借口,十日為限,不……五日,五日后若請不來正弘法師,你們母女倆便得離開穆府?!?p> “打賭便要有賭注,請不來正弘法師我們母女離開穆府,若請來了,母親該如何?”玉染問道。
“若請來了,我……我便禁足在瑞福居……半個月?!痹S金榮咬了咬牙狠心的說道。
“母親禁足半月是不是有些少,禁足瑞福居一個月,而我以三日為期,今日、明日、后日,后日我便把正弘法師請到穆府為父親卜卦,母親意下如何?”玉染語氣咄咄,目光炯炯??吹脑S金榮身子一涼,后悔自己的魯莽決定,愣在原地未敢應(yīng)下。
“好!為父替你母親應(yīng)下了?!蹦嘛@正也想看看他這個白得的女兒到底能給她帶來多少驚喜,便爽快的替許金榮應(yīng)下了。
許金榮不可思議的望了一眼穆顯正:“既然老爺如此說,我應(yīng)下就是?!?p> 玉染看了一眼許金榮,又掃了一眼屋里眾人,除穆顯正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外,其他人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好戲的神情。尤其是躺在床上的二姨娘,那狼狽不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別得意的太早,稍后該是你的主場了。”玉染心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