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剛剛玉染小姐望向咱們這邊了,屬下還看到玉染小姐笑了!”戴著斗笠,打扮成車夫模樣的無悔邊趕車邊回稟道。
“應是被她認出來了!”馬車里的墨培霆攤開手心,玉染的菩提手串靜靜躺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了句:“小滑頭!”
正趕車的無悔,耳力極好的聽到了墨培霆的那句調侃之語,身子不由一個激靈,狠狠咽了下口水,咧嘴暗笑,心想“難道真被白先生說重了,他們尊貴無比、英明神武、戰(zhàn)無不勝、摩頂崇拜的寒王殿下動情啦!哈哈哈!”
“無界笑什么呢?”馬車里的墨培霆突然問了句。
“?。 睙o界啞口無言,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趕車。
“殿下,剛剛在穆府門口不遠處的胡同里發(fā)現(xiàn)了許家酒樓少東家許景琰和許大老爺的蹤跡?!瘪R車外無悔極小的聲音傳進馬車里。
墨培霆深邃的眸子寒光乍起,拿著手串的手不由握緊:“盯緊許家人,若有不良,殺無赦!”
“是!玉染小姐那里需要人保護嗎?”無悔問道。
馬車里的墨培霆思慮片刻后,說道:“無需!她防范心重,以免打草驚蛇!”
馬車外無悔悄無聲息的離去。
“殿下,林小姐站在府門口似在等殿下。”無界頭痛的回稟,又小聲罵了句“死不悔改的白癡!”
“嗯!”墨培霆不耐煩的回應一聲,蹙眉下了馬車。
“霆……殿下!”寒王府門口花花綠綠的林琳琳翹首以盼的迎上墨培霆,委屈抱怨的嘟噥道:“殿下不讓琳琳進紫東苑,琳琳只能在此等殿下!”
“有事去找楊伯,他會處理!”墨培霆厭惡的看都沒看一眼林琳琳,抬腿向前邁進。
林琳琳小跑著緊緊跟在墨培霆身后,氣喘吁吁道:“琳琳找過楊管家了,他不讓我參加明恩公主的及笄之禮。殿下,琳琳到時肯定聽話,不惹麻煩?!?p> “既如此便參加吧,莫要惹出事端。”墨培霆沒回頭的說完,大步走進紫東苑。
得到認可的林琳琳嘴角上翹,得意忘形的沖無界仰了仰頭,扭扭噠噠的離開了。
“嘔!”無界做出嘔吐狀,惹的寒王府守門侍衛(wèi)捂住嘴笑。
被墨培霆忌憚的許家酒樓少東家許景琰,戴著斗笠匆匆上了停在穆府旁邊胡同的自家馬車。
稍后又一個戴斗笠的中年男人上了馬車,馬車直接奔向許家酒樓而去。
“這就是今日你讓為父看的好戲,嗨!你大姑母糊涂呀!”許家大老爺許金釗嘆息一聲:“當初若不是看你大姑母頭腦簡單呆笨,也不會讓許家嫡女嫁給七品芝麻官的穆顯正,這些年若沒有林嬤嬤幫襯,怕是早就被穆府的那些姨娘吃的只剩下骨頭了。”
摘掉斗笠的許景琰露出一張五官俊俏、劍眉星目的臉龐:“今日之事正是林嬤嬤告知于孩兒的,父親剛剛看到的玉染小姐是大姑丈剛認回的七小姐,身后跟著的美婦人便是五姨娘。十五年前,大姑母買兇欲害懷有身孕的五姨娘,沒想到五姨娘大難不死,十五年后又帶回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兒精通醫(yī)理,曾在許家酒樓救了國子祭酒孫大人。姑丈認親一事在酒樓和城南祥云客棧鬧的沸沸揚揚,被孩兒制止住,不然已經傳遍建華城了,若祖母知道,又要擔心了?!?p> “林嬤嬤捎信給你,怕是對你大姑母沒了指望。嗨!任其發(fā)展自生自滅吧!只當許家沒生過這樣一個愚笨的女兒?!鄙虉錾洗蚱吹脑S金釗狠狠心的說道。
“怕是祖母舍不得!”許景琰擔憂的說道。
許金釗不以為意的說道:“當年嫁給穆顯正時,便是要舍棄了,只是沒想到穆顯正倒是懂得為官之道,竟做到了四品官職。如今的穆顯正今非昔比不好拿捏了,今日一鬧,穆顯正定是要與你大姑母撕破臉皮了?!?p> “子琪表妹竟同大姑母如出一轍,無可救藥!”許景琰引用了正弘法師的話。
父子倆不再言語。
許景琰閉上眼,腦海中竟浮現(xiàn)出玉染風姿卓絕的身影,身影由模糊逐漸清晰,印在腦中揮之不去。
被許家放棄的許金榮,真被許大老爺說重了,被穆顯正好一陣怒罵,連帶罵了一頓穆子琪。
“多虧大丫頭子珍是母親一手帶大,不然隨了你這副德性,早被金家休了?!蹦嘛@正對坐在椅子上的許金榮怒吼道。
許金榮仰頭,一副打死也不認輸的倔強模樣:“老爺,今日之事妾身完全是被七丫頭騙了,她早就認識正弘法師,有意讓我入了她的圈套?!?p> 未等穆顯正發(fā)威,玉染先一步開口:“母親,此話差異,立賭約之時,是母親不相信我能把正弘法師請來,所以才會有賭約。另外,母親別忘記了,為何要請法師,是因為母親曾請過一個游僧給父親占卜,說父親只得一妻三妾,而正弘法師卻說父親桃花運旺,盡享齊人之福。母親,到底是該聽那位游僧之言呢?還是聽正弘法師所言呢?”
“誰知是不是你和正弘法師串通一氣騙我們呢?”許金榮強詞奪理的狡辯道。
“母親慎言!”穆子琛提醒道,語氣急躁,恨不得上前捂住許金榮的嘴。
前日一早墨子琛便去城外五十里處的國學院了,直到今早林嬤嬤去信讓他今日巳時趕回,他才匆匆忙忙趕了回來,正巧遇到許金榮與正弘法師對峙,當時情景令他無地自容,林嬤嬤把許金榮拉到人群后面,他也偷偷躲在后面為敢露臉。
“母親之意是承認當年你與那個游僧串通一氣嘍?”玉染出其不意的反問道。
“你……”許金榮牙齒咬的咯咯響,惱羞成怒,“啪”的一掌拍在雕花小幾上,上面的白瓷描金茶杯“嘩啦啦”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許金榮,瑞和居不是你放肆撒野的地方,認賭服輸,從今日起便禁足在瑞福居吧!”穆顯正最后拍板定下了許金榮被禁足的號令。
“父親,母親禁足期間,若有事宜找母親相商多有不便,不如讓祖母帶為掌管家務吧!”玉染見縫插針的提醒穆顯正,向許金榮投去“不打到你滿地找牙,誓不罷休”的挑釁眼神。
“你……”許金榮被氣的面上擰做一團,讓玉染想起了咬一口滿嘴流油肉包子。
“父親,母親已經掌家二十多年,對府上大小事務了如指掌。雖然禁足瑞福居,卻不影響管家?!北荒嘛@正罵了一頓的穆子琪剛剛有所收斂,聽聞要奪母親的管家權,便大膽提出抗議,并且長回腦子的直給穆子琛遞眼色。
“禁足期間便好好思過,反省所犯之錯,把‘女德’和‘女訓’好好看看,子琪也跟你母親一同學學?!蹦嘛@正訓責完傻愣的許金榮后,又望向穆老夫人:“母親,管家之事便辛苦母親一個月啦!”
“嗨!老了老了本想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不成想惹出這么多事端,也罷!老婆子就是操心的命??!”說了一大堆言論的穆老夫人最終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一場以大夫人禁足,二姨娘流放外莊的戲碼告一段落。
玉染來到穆府第一回合的較量完勝,報春院里,沈菱流著喜悅激動的眼淚,緊緊抱住了玉染。
“這才是剛剛開始,她們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想出陰謀詭計等君入甕呢!”玉染防范于未然的警告著沈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誰能算計過少主呀!”沈菱對玉染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