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成人之美
一早起來的玉染感覺羞愧難當(dāng)，尷尬的坐在床上氣呼呼的看芙蓉和玫娘兩人偷笑。
“昨晚，我和墨培霆什么事都沒有，你們沒看到暖炕上是兩床被子嗎？”玉染解釋道，昨晚的那一聲尖叫，讓整個紫東苑的人聽的真真切切。
可當(dāng)時寒王殿下卻說了句讓玉染想撞豆腐的話，“我只是給你蓋被子！”寒王殿下說完，就沒下文了，因為真君子的寒王殿下在玉染一尺遠的地方安然入睡了。
“小姐曾說過，解釋就是掩飾?！毙ξ能饺卣f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小姐害羞什么呢！你是殿下的側(cè)妃娘娘，發(fā)生點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后院那些夫人倒是想與殿下發(fā)生點事情，只可惜殿下沒給她們機會?！泵的锬樕系靡馀c滿意之色溢于言表。
芙蓉也仰了仰頭，嘚瑟的說道：“小姐不知，昨晚小姐與殿下用膳時，后院的十三位夫人都跑到紫東苑門口來了。一個個花枝招展，香氣撲鼻。卻被李忠連勸帶嚇的整走了，原來殿下早有吩咐，十三位夫人不需踏進紫東苑半步，以免影響和打擾到殿下和小姐。嘿，嘿……小姐，你可是殿下的心尖寵喲！”
玉染白了一眼疊被子的芙蓉：“那里學(xué)來這些肉麻的話？”
芙蓉停下手里的動作，立刻反駁道：“還些話不是小姐你說過的嗎！你曾對沈菱說過，讓她成為穆顯正的心尖寵，那樣就能在穆府立住腳了。這種語言，也就小姐能說出來，戲本子里都沒聽過?！?p> “哎呦呦！鬧了半天都是我的不是了?！庇袢痉鲱~一聲無奈的嘆息，再次覺得有個伶牙俐齒的丫鬟是幸還是不幸呢？
玫娘笑著出來打圓場：“小姐別跟她一般見識，快穿上棉坎肩，別凍著了，今日冷了很多?！?p> 沒臉沒皮的芙蓉湊過來打趣道：“殿下早上臨走時一再叮囑，暖閣的地火龍不能斷了，小姐不能出暖閣，小廚房也不許去了，小姐想吃什么吩咐廚房做就是了。殿下還交代，今日殿下要去城外軍營，怕是要忙一天。但晚膳前一定趕回來和小姐一起用膳，哎喲！小姐真真是寒王殿下的心尖寵喲！”
陰陽怪氣的芙蓉話落，扮了一個鬼臉走了出去。
“呵呵！這個芙蓉，跟艾草和茯苓一樣，都被小姐慣壞了。”玫娘知道這幾個丫鬟雖然面上跟玉染沒大沒小，可實際上卻都是一心一意打心里佩服、尊敬玉染的。
玫娘嘆息一聲后說道：“也不知那兩個丫頭是否知道了真相，珍娘來信說鳳妖嬈出殯那日兩個丫頭抱著棺材不撒手，唉！難為那兩個傻丫頭了?！?p> 洗臉的玉染抬頭說道：“正是她們兩個的本色出演才騙過了躲在人群中的吳延平，還有前來吊唁的喬安治、顧正澤那些鳳妖嬈的忠實粉絲們，這場大戲里，那兩個丫頭功不可沒。”
玫娘認同的點了點頭：“那些公子們也夠深情和癡情了，在被燒毀的紙醉金迷整整呆了三天，直到那個被燒的面目全非的鳳妖嬈入土為安他們才散去。樂天府郊外，鳳妖嬈墓地每日都有人去祭拜?！?p> 玉染對給她盤發(fā)髻的玫娘說道：“派人暗中觀察葉三娘，一直到她失去前半生記憶為止。嗨！我也是迫不得已出于無奈才讓她吃失去記憶的藥。我也知，讓人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讓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我實在不忍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其實讓一個受盡苦難之人忘記前半生所受的委屈、不甘、不愉快也不錯?！?p> 玫娘淡然一笑，溫和的說道：“小姐慈悲心腸，三娘得了那么多銀兩，夠幸?？鞓窡o憂無慮的過后半生了。那些歌姬舞姬也都得到了實惠，不會忘記小姐的好?！?p> “若都能守住底線，不忘初心，也沒枉費我一片苦心。但，終究還是心里不舒服，有些愧對三娘。嗨！”玉染長長嘆了口氣，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玫娘，便轉(zhuǎn)移話題的說道：“玉錚這時應(yīng)該出了大梁國界了，雖然女眷多，又有身懷六甲的孕婦。行駛的再慢，一個月也該到伊春城了。唉！來時瀟灑自在一個人，沒想到幾個月的光景便是拖家?guī)Э趲资谌肆恕！?p> 玫娘說道：“玉錚公子也算沒枉費小姐一片苦心，珍娘說還是玉錚公子了解小姐，一眼便識破了小姐的計謀，并順?biāo)浦鄢扇〗愕男囊?，他讓珍娘轉(zhuǎn)告小姐，感謝小姐的良苦用心，感謝你的成全！”
“成人之美也是在成全自己！”玉染的話深沉而沉重。
用過早膳后，玉染站在廊下看了一會雪過天晴的冬日風(fēng)景。
寒王府的所有奴仆們正全力以赴打掃厚厚的積雪。
若在以往玉染定會組織一場打雪仗比賽，可如今想起玉錦繡時，便沒了玩鬧的興致。
“小姐自從樂天府回來后，性情有些變化，感覺……”芙蓉迎上剛回府的薔薇，在其耳邊小聲嘀咕著，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玉染。
“小姐是心智成熟了！”薔薇做了合理的解釋。
“還是你會說話！”芙蓉笑嘻嘻的捶了薔薇一拳。
“事情辦妥了嗎？”看到薔薇走過來，玉染問了一句。
“一切準備就緒，祭品都放在藥鋪了。”薔薇挽起玉染的胳膊，走進里屋。
給玉染脫下狐皮大氅后，薔薇回稟道：“現(xiàn)如今，藥鋪在星兒小姐的管理下已經(jīng)走向正軌。有張御醫(yī)介紹的郎中，再有星兒小姐的醫(yī)術(shù)，小姐就不用再擔(dān)心了?！?p> 玉染坦然一笑：“有老郎中啟蒙教導(dǎo)，又有鬼醫(yī)的親自指點，星兒未來可期。也了卻了沈菱一樁心事，可以安心待產(chǎn)啦！”
薔薇點點頭，看向玉染，說道：“小姐，跟隨正弘法師的人來信說一切順利，正弘法師在天齊境外偶遇吳延平太子?！?p> “鳳妖嬈的死對吳太子的打擊太大了，嗨！癡心的吳太子好可憐呀！”同情心泛濫成災(zāi)的芙蓉長長哀嘆一聲。
“正弘法師跟我許下的三個心愿，如今又用了一個，但愿厭世的吳延平在法師的指點迷津之下能有所精進與頓悟。哼哼……”玉染冷冷一哼，桃花眼微瞇，笑道：“不知天齊國主得知他費勁心機栽培的未來接班人遁入空門時，會是怎樣的感受？”
“吳太子難道真的會剃度出家嗎？”芙蓉瞪大了眼睛，面露一抹遺憾與可惜之色。
玉染搖了搖頭，說道：“遁入空門不一定非要剃度，帶發(fā)修行也可以呀！對于一個心灰意冷之人，能有一個安靜祥和之地靜心修養(yǎng)，再有高人從旁指點一二，也許未來的他還要感激我呢！”
“小姐的真正意圖不止于此吧？”跟在玉錦繡身邊多年的玫娘，看問題比較全面，看的透徹，看的深遠。
玉染喝了口茶水，緩緩說道：“如今的局勢，無外乎群雄逐鹿的亂世。不算其他眾多的小國，天齊、南陵、大梁、蘭雅這四個大國，東西南北各據(jù)一方。若吳延平追尋自己的心愿，放棄天齊太子之位，那么天齊就此便退出了群雄角逐的行列。一個國家的退出，將會減少多少人流血犧牲呀！”
“原來小姐是為天下蒼生考慮的呀！”芙蓉對玉染的敬佩之情飆升。
“我可沒有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情操，只是不忍戰(zhàn)爭帶來的殺戮而且?！庇袢局t虛的說道。
幾個人又調(diào)侃了一陣，午膳后玉染睡了一覺。
寒王殿下果然守時，在晚膳前趕了回來。
心情不美麗的玉染雖未親自下廚，因楊管家曾跟玉染說過，墨培霆愛食肉，玉染便讓廚房做了經(jīng)她改良過的紅燒豬排、羊肉小炒。
墨培霆和玉染一同用的晚膳，用膳后玉染坐在暖炕小幾上看雜書，寒王殿下則在房里新添加的書案處看奏章。
玉染洗漱時，寒王殿下也同一步驟的洗漱，又自然而然的在玉染就寢時，厚臉皮的寒王殿下也睡在了暖炕上。
而君子寒王墨培霆依舊與玉染保持一尺遠的距離，他不是急于求成之人，喜歡循序漸進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