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商行,幾大馬車的貨物重重的卸在院子的空地上。
這是一個四進的豪華大院,院內(nèi)有專門的馬廄,食槽內(nèi)放置的都是上等的草料。
幾批高頭大馬喂養(yǎng)在馬廄當(dāng)中,精氣神十足,這種好馬沒有哪一個行商之人不愛的。
院子內(nèi)有管家模樣的人在清點貨物,也有那高大漢子在談天說笑,說的大都是一些粗鄙之言或者是口頭上的葷笑話,無非是結(jié)束了這趟走商,待會要去哪個館子放松一下自家的小弟。
一女子從內(nèi)院走出,這幾個嘻嘻哈哈的大漢瞬間就老實了很多,口頭上也沒在敢那么放肆。
這女子三十出頭,徐娘半老的年紀(jì),在鎮(zhèn)上,這個年紀(jì),娃娃三四個的都有。
女子蜂腰肥臀,身材高挑,面目雖然談不上多精致好看,但卻耐看,尤其是女人一雙濃而直的眉毛,配上她炯炯有神的眼睛,自有一股英美之感。
女人的穿著相較與平常女子,顯得有些緊束,她穿著一條絲綢面料長褲,長褲扎在黑面白底的靴子里面,把她一雙又直又長的小腿承托的越發(fā)修長美麗了。
幾個伙計看見女子,恭謹(jǐn)?shù)膯玖艘宦暎骸罢乒窈??!?p> 那幾個精壯大漢,看見女人,眼睛里有拘謹(jǐn)?shù)姆潘梁碗[藏的渴望。
一個帶頭的漢子笑著說道:“春嬌老板娘好,您來過過貨物,兄弟們這趟可是盡心盡責(zé)的。”
女人點了點頭,從袖里拿出一些碎銀子,打賞給這幾位“盡心盡責(zé)”的漢子。
幾人笑著接過,只是眼睛卻沒看那銀子,有意無意看的卻是春嬌掌柜的臉和鼓起的胸脯。
那點貨的管家是個小老兒,瞥了一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幾個漢子笑嘻嘻的離開了,只是走之前與女人說了一句話。
“春嬌掌柜,我們幫主說了,這次的押鏢錢免了,以后若要幫忙,掌柜只管開口?!?p> 女人只是冷冷的說道:“生意歸生意?!?p> 幾人走后,女人很認(rèn)真的檢查了一遍貨物,大車的表面都是些小物件,有蠟燭,香料,一些精巧小首飾。
關(guān)好大門,幾個自己人圍住大車,開始翻開大車的表層,里面是一車一車的食鹽。
這個膽敢走私官鹽的女人就是,余春商行大掌柜,余春嬌。
小老兒走過來,與女子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馬幫的心越來越野,我擔(dān)心掌柜你的安全?!?p> 余春嬌看了看院子的伙計,說道:“我們干的都是殺頭的買賣,這點膽氣都沒有,怎么在道上混,馬幫胡四瘋最近應(yīng)該是攀上了關(guān)系,若是以前,他手下敢和我說這種話?”
小老頭又說:“那咱們商行要不要把和他們的聯(lián)系斷了?”
余春嬌眼睛突然冒出攝人的精光,她問了一句:“怎么斷?”
小老頭做出了抹脖子的手勢,透著一股銳利的殺氣。
江湖水深,人和人的聯(lián)系一旦產(chǎn)生,就很難斷的干凈,尤其是一些干著不法勾搭的綠林黑道,也許不會一榮俱榮,但是必然會一損俱損。
這個斷了干凈,那就是很簡單的黑話。
殺個干凈。
余春嬌是個行事果斷,卻又精明干練的女子,小老頭的話,她只是想了一會,然后說道:“今夜你陪我去馬幫談心,如若胡四瘋知道好歹,我們可以在相處些時日,如若他確實是起了蛇吞象的膽量。。?!?p> 一切盡在不言中,余春商行今夜號召了將近百來號好手,暗里朝著馬幫總會集合。
明里,余春嬌帶著小老頭,兩人乘坐馬車,前往馬幫。
。。。
白棗馬幫,號稱有二千好兒郎,幫主胡四瘋梟雄起家,敢打敢殺,從一個只是幫人運貨的陀夫,一路打拼到如今現(xiàn)在的地位,成為了白棗鎮(zhèn)的第一巨物,黑白兩道通吃,縣太爺都奈何他不得,因為這種組織只憑那平日好吃懶做的衙役可奈何不了的,只有出動軍隊來管,可這山高皇帝遠(yuǎn)的亂世,哪來的軍隊會管這個?
馬幫總會在白棗鎮(zhèn)西街圈了好大一塊地,建立工會,培養(yǎng)打手,關(guān)系網(wǎng)已經(jīng)伸的越來越遠(yuǎn)。
今夜,馬幫總會奢華的大院內(nèi),擺了一桌豐盛的佳肴。
用胡四瘋來說就是佳肴在等佳人,胡四瘋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今夜余春嬌會來找自己,所以他早早就在此等待。
余春嬌是在一更時,駕車來到了馬幫總會,在她踏進了大門的一瞬間,便有了不好的感應(yīng)。
那胡四瘋坐在酒席首位,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而且毫不掩飾眼神中的貪婪。
小老頭握緊了手里的飛鏢,余春嬌用手按住小老頭的手,搖了搖頭。
胡四瘋笑著起身,然后熱情洋溢的說道:“春嬌娘子,我可終于把你給盼來了,我這特地叫人做了一桌好菜,備了一席好酒,為的就是要與春嬌娘子交心交心?!?p> 余春嬌似乎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但她并不覺得是個死局。
只見她款款落座,也笑了起來,這一笑確實百媚生花,難怪這胡四瘋會如此惦記這位余春商行的掌柜老板娘。
余春嬌用余光打量了圈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說道:“不知道胡幫主在我那小小商行那安插了幾個奸細(xì),又有幾個人被你策反了呢?”
胡四瘋哈哈大笑:“春嬌娘子可知道一句話,就是那錢能通神,雖然你那商行很有錢,但并不代表你的弟兄們也很有錢啊,我馬幫就不一樣,人人皆可賺大錢!兩兩比較,那就都是人心所向,所以你也不用去擔(dān)心我安插了多少人進了你那商行,因為今夜之后,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了?!”
胡四瘋一番撕破臉皮的說法,讓余春嬌的心漸漸冷了下來,她冷冷的說道:“你敢再叫我一聲娘子,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刮下來!”
胡四瘋,擺了擺手,勸慰道:“春嬌娘子消消氣嘛,這生氣雖然也是好看的,但是會老的快,我胡四瘋畢竟喜歡嫩一點的,你可是個特例?!?p> 小老頭終于忍無可忍,袖子里的飛鏢閃電一般,飛向了胡四瘋的命門。
這一招,暗勁十足,快若奔雷,是一位大力鏡武夫的全力一擲,而且是小老頭苦練了五十年的奪命絕技,在暗算下,金身鏡以下武夫,非死即重傷。
陰影中,一個影子悄無聲息的探了出來,影子隨手一揮,那精鋼所制的飛鏢,倒卷而出。
小老頭大驚失色,強行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武夫真氣,想要用身法躲開自己的飛鏢!
但飛鏢似乎并不給他機會,那反彈回來的飛鏢更快,更急,更狠!
“噗嗤”,飛鏢射中了小老頭的心窩。
這個在春嬌商行賣命了三十幾年的伙計,最后一句話是:“小姐,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