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溫度以達全年中最低值,冷冽的寒風呼嘯著從他耳邊刮過,刺痛的,冰涼的,可他絲毫無甚感覺。
鄒凱就這樣直挺挺站在寒風里,嘴邊煙霧繚繞,寒風刮過,團團煙霧還沒升至最高處就消靡散盡。
混亂的思緒始終侵擾著他的大腦,現(xiàn)在的他就需要極致的自我折磨才能保持住這僅有的理智。
棕黃焦黑的煙蒂掉了一地,抽完煙盒里最后一根煙,他長腿一揮,將這些煙蒂成功掃進一輛黑色邁巴赫底下。
“把吸過的煙頭往我車底下踢可不是個明智行為?!?p> 一個清脆略帶嬌憨的女聲在他背后響起,鄒凱尋聲回頭,只見女子衣著華貴,周身自然散發(fā)高貴傲然之氣,雙手環(huán)胸,沒有絲毫女生本應有的羞澀,就這樣站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唇邊還有著若有似無的笑。
聽她話里的意思,身后這輛邁巴赫好像是她的。不過不該做的事已經做了,難不成蹲下身將這些煙頭一個一個拿出來,這是斷斷不可能的事。
索性破罐子破摔,硬著頭皮抵死不承認錯誤,“是我踢得又怎么了,如果你介意,大可以把車挪到別的地方去?!?p> “犯了錯誤打死不認錯,看來你性子還挺倔,有意思。”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鄒凱,嘴角似笑非笑,“算了,我本就不是來跟你計較這個的。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會讓你覺得很震驚,不過我希望你能耐心聽我說完?!?p> 鄒凱正了正身子,大有有什么話你盡管說,老子我洗耳恭聽的架勢。
“想必你還不認識我吧?容我自我介紹下,我是京城實力最雄厚的財閥天娛國際董事長歐陽正玄的掌上明珠,天娛國際未來的掌權人歐陽雅玲。”歐陽雅玲昂了昂頭,像只驕傲的花孔雀。
鄒凱輕笑,“哦,久仰大名。不知歐陽小姐找我這個上不得臺面的粗人有什么事,我記得我跟你并無交集。”
“以后就會有交集了,而且我敢保證我們會親密無間。”歐陽雅玲抬起手,紅唇輕輕吹了吹新做的美甲,美目流轉,好不嬌媚。
這女人大半夜冒著冷冽的寒風站在酒店外跟他胡言亂語,他要再理她就是個傻缺。
反正煙也抽完,宴會也該結束了,是時候去接未萊了。鄒凱決定不跟這個什么千金再廢話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煙灰,
“抱歉,我還有事,就不陪歐陽小姐在這里吹西北風,您自便?!碧_準備離開。
“我知道你跟未萊的關系,也知道你一直暗戀她。只不過你們之間身份尷尬,想愛卻不能愛,想對她說卻又羞于說出口。哎,人生在世最痛苦莫過于所愛之人近在咫尺,卻只能咫尺天涯?!?p>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鄒凱眼中迸射出一股嗜血冷意,仿佛要將說話之人生吞活剝。
歐陽雅玲并沒有被他這樣的架勢嚇住,她抬了抬媚眼,語氣依舊不疾不徐,“年輕人肝火不要這么旺盛,我說的是事實并無半點虛假捏造。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不僅不會我還會想辦法撮合你們兩個。”
鄒凱像是看一個滑稽小丑一樣看著歐陽雅玲,半天沒有動靜。歐陽雅玲原本驕橫孤傲的氣勢被他這般死死盯著看,后背生生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被看得有些心虛,“你......你這樣看著我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得到未萊,不想她成為你的女人嗎?”
鄒凱咬牙蹦出一個字——滾!
這個字對于歐陽雅玲來說已經是最最極限的侮辱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跟她這么說話,更沒人敢跟她說個“不”字,遑論“滾”了。
熊熊怒火在胸中郁積,很快就要爆發(fā),但歐陽雅玲暗暗勻了幾口氣,終究將它壓了下去,噙著一抹魅惑眾生的甜笑,開口道:“你反應不用這么大,我又不會吃了你,只是想跟你做筆交易而已。事成以后,你將如愿得到心愛之人,而我也能擁有他的愛,大家各取所需,沒有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鄒凱皺眉,“你這女人到底想說什么?”
“我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難道你忘了剛才在酒店廁所邊看到的情景了嗎?”
“你跟蹤我?!?p> “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況且今天之前我還不知道世上有你這號人物。”歐陽雅玲往鄒凱走近一步,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話告訴你吧,喬時俊是我看中的男人,我歐陽雅玲看上的,別人休想與我搶。”
“也算是機緣巧合,讓我在廁所附近看見你和他們,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對那個未萊的感情并非普通男女朋友,哦,不是,并非哥哥妹妹那么簡單。你喜歡她,甚至愛慘了她,所以當你看到她和喬時俊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你的反應才會這么激烈?!?p> 講到這里,歐陽雅玲自嘲一笑,“我又何嘗不是,看見他們擁抱的畫面,我簡直快要嫉妒瘋了?!?p> “所以......”她突地轉過身,睜圓了原本就大的雙眼,“我們合作,從中破壞,然后各取所需。怎么樣,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神經病!有病快去治?!编u凱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嫌惡地瞪了歐陽雅玲一眼,抬腳朝酒店大門走去。
“事成之后......”歐陽雅玲拔高音量。
鄒凱被這一聲驚得頓了頓。
歐陽雅玲繼續(xù)道:“事成之后,我承諾你,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和未萊今生都不必為了生計發(fā)愁。”
“你不是很想跟她在一起嗎?只要你和我合作,我保證你能夠夢想成真。拆散他們也是我現(xiàn)下最想做的事情?!?p> “美人、金錢都將屬于你,只要你點頭。好好考慮清楚再答復我,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她再次吹了吹新作的美甲,案首挺胸地走進了酒店大門。
鄒凱反復咀嚼著她臨走前的這番話,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與未萊一起共度余生確實是他一直以來的期望與夢想,但他又不想通過不正當的手段達成。
但未萊一直以來只當自己為兄長,長此以往實現(xiàn)的機會更加渺茫,他又真的不甘心她只把他當哥哥,從而看不到他的好。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眸中有某種東西慢慢變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