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夫婦和陳讓看見這一幕,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臉色,不過還是迎了出來。
尤其是江雪茗的母親,宋婉秀還一臉笑容的打趣自家女兒,道:“我還以為怎么了?姑娘到底大了!呵呵~”
聽見母親打趣自己,江雪茗倒是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jìn)靳北司懷里,到是靳北司臉色有一絲僵硬,不過還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江雪茗,道:“雪茗,阿姨不過是說了你,怎么就害羞了?”
江雪茗聽他說話了,才依依不舍的從他懷里出來,躲到了陳讓身后,倒是叫江安面露嚴(yán)肅:“雪茗,你都多大了!還望你哥哥身后藏?”
“叔叔,你別說雪茗了,她還小,就算躲一輩子,我這個當(dāng)哥哥地也護(hù)著她?!币患胰诵χ?,卻沒有發(fā)現(xiàn),靳北司有些笑不出來了,往常,他應(yīng)該也會和江家一家人……不!陳家一家人……
也不對!
無論怎么說,也說不通。
在陳家的別墅里,住著江家人,陳家的家主,叫著姓江的人叔叔,寵著姓江的,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
那陳西呢!
他不禁回想起,陳西在提起江雪茗,或是其他的什么的時候,悲傷的嘶吼,像一個受了傷的小獸,悲傷的嘶吼著,絕望的吟唱著死亡的哀歌,沒有人關(guān)心她……
靳北司僵硬地站在門口,而江雪茗見他僵住,一臉?gòu)尚Φ耐熘?,道:“北哥哥,你怎么了?我們一起進(jìn)去吧!陳姨把飯菜都做好了!”
看著江雪茗,他頓時回過神來!
他想什么呢!
雪茗這么善良單純!
這么柔弱!
這么可憐!
陳西是大小姐!
雪茗什么都不是!
他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放著弱小,需要保護(hù)的雪茗不管,而去維護(hù)一個傷害雪茗的人呢?
所以,靳北司和江雪茗一起進(jìn)了陳宅,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看著,陳西的家里住著姓江的人,看著陳西的哥哥一臉寵溺的看著姓江的妹妹,對他親妹妹,不聞不問。
死生不論。
無人問津。。
這一夜,陳宅歡聲笑語,燈火通明。
這一夜,靳宅冰冷刺骨,墨色入骨。
這一夜,江雪茗萬般受寵,嬌聲笑語。
這一夜,陳西無人問津,燈火不明。
……
“好,叔叔阿姨,我和雪茗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苯彼緺恐┸?,兩人離開了靳宅,靳北司將車開了過來,下車,幫江雪茗打開副駕駛,又一邊對江安夫妻道。
江安夫妻兩個沒說什么,陳讓喝得微醺,又有點頭暈,沒有出來送江雪茗。
他被傭人送回房間,路過西居,居然一下子掙開了傭人,跌跌撞撞的靠在門上。
是的,陳宅和靳宅一樣,都有一間西居,都是陳西的住所。
他頭昏腦脹的打開房門,連傭人的阻攔都不管,關(guān)上房門。
房間里,一切如舊,陳讓眼里盈著淚水,喃喃著:“你為什么不想雪茗一樣,乖一點,為什么沒能活著回來?”
往日里絕口不提親妹妹的樣子一去不復(fù)返,或許,這個親哥哥,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親妹妹。
他在西居,待了一晚上,在親妹妹的“忌日”里,待在西居,懷念自己的親妹妹。
……
靳北司和江雪茗兩人開著車回到了茗園。
一路上,靳北司有些走神,頻頻往向后座,惹得江雪茗有些不快,直接問道:“北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比喜歡雪茗還要更喜歡的人?!?p> 靳北司回神,專心開車,一本正經(jīng)道:“怎么會?我家的小公主怎么會這么想?”
可是江雪茗面上道:“那北哥哥還走神!哼!”
靳北司沒再哄她,江雪茗捏進(jìn)了手,她收到消息,科研基地爆炸,整個基地一千五百三十二人,找到的尸體只有一千五百二十七具尸體,而且,沒有……陳西!
陳西沒有死!
她是不是回來了!
江雪茗咬牙切齒,恨得咬牙切車。
陳西,你還拿什么和我爭!
陳西,你最好已經(jīng)死透了,否則……
我會再一次,讓你的好哥哥,好愛人,狙殺你……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了茗居。
……
靳老爺子看著面前的女孩,一臉復(fù)雜,沒好氣道:“所以,你不是我重孫女吧?”
咻咻沒想到叫靳老爺子認(rèn)出來了。
她可記得,五年前,她來給江雪茗看腿的時候,可是見過靳老爺子的。
她少年成才,有患有侏儒癥,雖然的確很輕易讓人記住,可是沒想到,五年了,靳老爺子居然還沒忘了她?。。?!
“CAO。”暗罵一聲,她還是打算實話實說,道:“既然您知道,您為什么沒有拆穿我?”
“哼哼!”靳老爺子滿臉驕傲的道:“也就我那傻孫子,把你這個少年天才給忘了!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把我教的東西喂給江雪茗了!識人不清,害人不淺!”
“那我也不遮掩了?!边葸菀荒樥J(rèn)真,很是嚴(yán)肅,道:“還請老爺子出山,救救陳西。陳西她……因為一些意外,全身百分之五十的神經(jīng)失去知覺,另外還失去了視覺和嗅覺。如果沒有奇跡,她將繼續(xù)失去所有知覺,成為一個“假性植物人”,除了還能說話,估計就和植物人沒什么區(qū)別了。”
“這么嚴(yán)重?”老爺子明明是問句,確實肯定的語氣,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抱歉??!丫頭,我一把老骨頭了,幫不上你。當(dāng)年,為了不讓北司對喜妹下死手,我承諾了,只要他不和江雪茗結(jié)婚,我不會再強(qiáng)迫他娶喜妹,不會再幫喜妹?!?p> “可是,西西受傷了!”咻咻忽然聲音高了好幾個度,一臉復(fù)雜道:“西西已經(jīng)這樣了,您真的要看著西西像個活死人一樣,被靳北司折磨,最后,成一個植物人?!?p> “我最后能做的,只是保證,喜妹活著,連她的親哥哥,也放棄喜妹了,我一個半個身子埋進(jìn)土里的死老頭子,又能做些什么?”老爺子好像一下子老了,沒有剛才打靳北司的力道,像一個,真正的老人。
“您要是不幫她,就再沒人,能夠幫西西了?!边葸菔涞?,難道,那么好的西西,真的,只能等死嗎?
“丫頭,你回去吧?!苯蠣斪愚D(zhuǎn)身,回了竹屋,他揮揮手,道:“不如,你這個做女兒的,好好勸勸你的便宜老爹?!?p> 咻咻得了教導(dǎo),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
咻咻進(jìn)了屋,陳西閉著眼,無論是誰,都不能再使陳西這彈死水起波瀾了。
“西西,我見了靳老爺子,他身子骨挺好的,還能舉著拐杖打靳北司呢!”咻咻徑直走到床邊,看著陳西被綁著的雙手,自顧自解著繩子,又自言自語道:“西西,你說,你還想干什么來著?你不是想當(dāng)明星來著?還有電競選手。還要當(dāng)大老板!”
“薩米……是明星,林三秒是電競選手,嘎鄧……咳咳……才是大老板?!标愊H匀婚]著眼睛,任由咻咻把她的雙手輕輕的放進(jìn)被窩里。
“那……你曾經(jīng)可是,那么厲害!”
“曾經(jīng)的陳西已經(jīng)死了?!?p> 她頓了頓,她的嗓子是在干啞的厲害。
“死在女子學(xué)院?!?p> “死在管制學(xué)員?!?p> “死在愛琴海?!?p> “死在科研基地。”
“她死了,沒有活著?!?p> 咻咻沒能發(fā)出聲來,她沒有見過曾經(jīng)的陳西,卻聽過她的威名。
可是一個女孩,滿懷夢想,活的熱烈的女孩,要經(jīng)過多少打擊,才能夠,成為現(xiàn)在這副樣子。
“咻咻,你知道,我為什么,給薩米,林三秒,嘎鄧一人一筆錢,而留下你么?”陳西閉著眼睛,撒啞的聲音掛啦著咻咻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