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齋里,陳西睡著,可能是身體機(jī)能真的不太好,陳西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至少有二十個小時是在睡著。
白天,咻咻片刻不離的陪著陳西,晚上,薩米或者是林三秒會過來替咻咻看著陳西。
不是他們太過于緊張了,而是陳西每次醒來的時候都不固定,白天的時候還能夠看著,可以到了黑夜,也可能是陳西還有微弱的視力,發(fā)覺天黑了,又不忍心吵醒他們,自己一個人起身,往往撞到東西,跌倒在地上。
叫守夜的咻咻一陣心疼,這丫頭連疼也不知道,就知道在咻咻過來的時候,仰著個臉傻笑,就跟摔倒的人不是她她一樣。
過了一個多月,童齋這邊安穩(wěn)過了頭,嘎鄧來的時候,咻咻就扯著他問東問西:“你說,這靳北司他們幾個也太安分了吧!我還以為,他們會來找西西?!?p> 嘎鄧撓撓頭,笑得跟個大猩猩有的一拼:“他們不來不很好么!西西也能安分休息,對了,你要的東西,這幾天就過來了,你看,西西是不是可以開始治療了。”
“哦?”咻咻驚訝的看向嘎鄧,一臉驚訝:“這么快就來了?嗯,等試劑到了,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這時,床上沉睡的陳西好像醒了,墨墨索索的起身,手還在摸著什么。
“天又黑了?”陳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聽覺也不太好,也快消失了,咻咻擋了擋刺目的陽光,聽見陳西的話,心里有是一抽,明明太陽光這么刺眼,可……
咻咻和嘎鄧一起走過來,扶著陳西,或許是陳西的觸覺還沒有完全消失,感覺到有人在扶她,順手撐了一把站了起來。
“嘎鄧,你先回去吧!”咻咻一邊扶著陳西慢慢走動,一邊對嘎鄧說:“我陪西西去外面走走,你先回去忙,早點把試劑送過來?!?p> 嘎鄧點了點頭,三人一同向外走去。
童齋在深山里,但是意外的是,除了周圍的百年古木,童齋向上走,是一片巨大的空地,陽光充足,花草繁茂。
據(jù)西西說,這里原來也是一片森林,但是童齋的建造者更喜歡陽光,便把山上的這一片樹木砍掉,蓋成了童齋,原來的樹墩也做了處理,拼成了一個幾十平方米的向陽空地,被建造者稱作云臺。
陳西這次回來后,叫人將云臺這邊打掃干凈,而咻咻這兩天閑暇時,就會帶著陳西來云臺坐坐,或者走一走。
陳西很配合,并沒有因為五感盡失,和陷入恐慌,或者是易爆易怒,她乖乖的坐在原地,咻咻在一邊工作,她就曬曬太陽,盡管她感覺不到太陽的溫度,光芒,但是會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告訴她,她還在陽光底下。
突然,陳西偏過頭“嘔!”
這一個多月以來,陳西的身體狀況雖然不算好,但也沒有過嘔吐的現(xiàn)象。
咻咻合上電腦,陳西像是有感應(yīng)一樣:“我沒事?!?p> 咻咻也沒和她廢話,直接了當(dāng)捏上陳西的手腕,臉色陰沉。
陳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有些心慌,她雖然還殘留一點觸覺,但是咻咻沒有動作,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忽然,她的手被一只小手牽引著,反復(fù)在寫著什么字……
懷孕。
懷孕。
懷孕。
“懷孕?我么?”陳西垂著頭:“能留下么?”
不能。
不能。
不能。
“是嗎?如果我想留下呢?”陳西微笑。
對身體不好。
對身體不好。
咻咻正準(zhǔn)備牽引著陳西的手寫第三遍。
“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可我的孩子不是?!标愇髟谛χ?。
“他會像曾經(jīng)的我一樣,熱烈而耀眼。”陳西收回手,摸索著身邊的扶手站起來,伸開雙臂,好像在迎接一個向她本來的天使。
咻咻眼含熱淚,她看著這樣的陳西,卻覺得,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不一定會是一件壞事。
它是西西的希望。
陳西孕期的前三個月并沒有受太大得罪,因為她畢竟感覺不到什么,孕吐也好,抽筋也罷,帶來的傷痛陳西都感受不到。
期間,靳北司來過一回,因為是林青先進(jìn)的門,咻咻一下子沒有攔住,才讓靳北司湊到了陳西身邊。
“陳西,晨曦?!苯彼疽娧矍暗呐]有反應(yīng),卻沒有進(jìn)一步的任何逾矩的動作。
咻咻見此也沒有說話,林青一只手拎著咻咻,見咻咻沒有反抗,倒也好奇。
靳北司看著陳西,伸手想要去碰碰陳西的臉。
“疼!”陳西皺著眉。
靳北司立馬看向咻咻:“這是怎么回事?”
林青放開咻咻,咻咻湊到了陳西面前,剛要去號陳西的脈,手指甲剛碰到陳西,陳西立馬瑟縮了一下:“疼!”
“不好!”咻咻皺著眉:“是西西體內(nèi)殘存的,以前藥劑的作用?!?p> “怎么會這樣!”靳北司怒道。
咻咻:“你吼什么吼!”
“咻咻,我為什么突然這么疼,是出什么事了么?孩子……孩子呢?”陳西驚慌著起身。
靳北司伸手去扶,陳西:“?。 ?p> “靳北司,你輕點!”咻咻吼著,像只母老虎一樣前去護(hù)著陳西。
靳北司收了手:“孩子?什么孩子?”
咻咻銀狠狠地看著靳北司:“陳西懷孕了,出于她的身體狀況而言,我不建議她留下這個孩子?!?p> 靳北司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可是西西說要留下,這個孩子會像曾經(jīng)的她一樣耀眼?!?p> 靳北司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不能使用麻醉劑,麻醉劑也屬于一種神經(jīng)類藥劑,但由于西西無法感知到疼痛,生孩子不會太痛苦。”咻咻沉著臉。
“可我忽略了一點,西西懷孕,她體內(nèi)的雌性激素含量提高,導(dǎo)致她體內(nèi)神經(jīng)類藥劑改變了原先的作用”
“那她會怎么樣?”靳北司問。
“她的觸覺靈敏度異常,一點點接觸都會讓她感到疼痛,你想想,如果生產(chǎn)過程中呢?西西可能會疼痛致死。”
“對?人流?你覺得是不是可以流掉這個孩子?可是…刮宮,也很疼……”
“而且,殺掉這個孩子,無異于親手掐滅了西西的希望?!?p> “這個孩子,是西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