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氣,除了悶熱,常伴有大雨。
這不已經(jīng)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南方的雨更是不按常理,經(jīng)驗豐富的老農(nóng),通過觀看云彩變化,就能知道幾時有雨。
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門了,趙文振到是樂的如此,現(xiàn)在的他,開始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了,尋來幾本古書,在配著那明前芽尖,倒也愜意。
書桌上那方菊花石的硯臺,也是在這段時間開了光。
菊花石的硯臺是名硯之一,天然形成的菊花紋樣遍布在石體上,經(jīng)人工雕琢而成,是極少見的。
就這么一件東西,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卻是在蒙塵,沒有筆墨的侵潤,失去了它本該有的光華。
玲兒這幾日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打了房檐下的雨水,為他研墨,研完墨便站在一旁,等他茶杯空了添上水。
此時的他穿著一件青藍(lán)色的綢緞長跑,沒有紋身,頭發(fā)自然的綰在頭上,雖然身材瘦削了些,但配上那姣好的面容,倒有點偏偏公子的意思。
那紫色金錢紋的長袍,他叫玲兒拿去送給了城頭的花子,除了太過俗氣,他是不愿意穿的跟爆發(fā)戶一樣。
雖然古代有,庶民不得穿錦繡綾羅的傳統(tǒng)習(xí)俗,但是誰會在意一個花子。
青瓦白墻,園林假石,再加上此時連成線的雨露,倒像是生活在衣服水墨花中。
“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p> 趙文振在紙上寫下,自己熟悉的一首詩。
“玲兒從來不知道公子還會寫詩呢?!?p> “這字也是寫的極漂亮”
對這一點他不置可否、前世本就是古文愛好者,也組過書法協(xié)會,作品也是拿過獎的。
“玲兒,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公子是說進(jìn)府嗎?三年前江州洪災(zāi),家里就剩我一個人了,我記得那天我走到府門前暈了過去,是管家救了我,后來老爺收留了我,從那時起我就服侍公子了呀,公子不會連這都忘了吧”
“我記著呢,就是想看看你忘了沒”
他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問,扯出玲兒悲慘的身世。
“我怎么會忘,要是沒有老爺,我怕是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看著玲兒快哭了,他不由的心里一緊,摸了摸玲兒的頭說道:“以后來這里當(dāng)家就是,這府里的人都是你的親人”
“嗯”
到底是年紀(jì)小,玲兒的眼睛中閃著淚花,臉上卻掛著笑容。
古代社會,平常百姓在面對天災(zāi)時,總是顯得無能無力,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歷史上這樣的時屢見不鮮。
“公子這西湖是什么地方???遠(yuǎn)嗎,玲兒從來沒聽過”
聽玲兒突然問起西湖,不禁想起畢業(yè)的那個夏天,那是他第一次去南方。
“很久以前去過的地方,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在看見”
看趙文振神情有點落寞,玲兒說道:“一定可以的,記得小時候我想吃肉,可是家里買不起,娘就對我說,心里常想著,總有一天能吃到的,現(xiàn)在我不就吃到了”
玲兒說的輕松,他卻聽的心酸,是自己老了嗎?總是容易感懷。
窗外的雨停了,花圃中的海棠變的更加的嬌嫩。
“玲兒,陪我出去走走吧”
大雨沖刷后的青石路很干凈,河道水面漲了不少,幾條錦鯉跳出水面,呼吸雨后清新的空氣。
空氣變的更加的潮濕,少了幾分的暑氣。
攀滿青磚墻壁的薔薇花,被雨水打落一地,剩下光禿禿的花座,伴著微風(fēng)飄動。
沒有走上次的路線,一是怕再碰到厭煩的人,而是柳樹依依的河邊景色更迷人
柳樹不在多情飛絮,條條垂下的枝條,像極了在河邊沐發(fā)的少女。
看來得弄條魚竿來,生前最大的愛好算是釣魚了,這雨后最適合釣魚,魚在水底下悶了幾天,極易上鉤。
遠(yuǎn)處就有一老叟,帶著發(fā)黃的斗笠垂釣。
“怎么碰上這個討厭的人”
享受雨后美景的趙文振,聽見玲兒有些憤怒的聲音,從那老叟的身上移開眼神。
他眼睛一亮,有些好笑,前面走來三個人,最前面的那個穿著紫色金錢紋長袍,后面兩個都是隨從打扮。
這梁國的人,審美還真是一絕,這種料子應(yīng)該買的很好,他想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開個布莊,專營這種布料。
“這不是趙家公子嗎?上次出手有點重,不過見您無事,我就放心了,怎么總是帶著暖房丫頭在這,啊……”
這人說不上過丑陋,但是此時的嘴臉讓他想上去抽一巴掌。
自己雖然背著玩垮之名,但是在這江州之地,身為通判之子,還沒有人敢對自己不敬。
不難猜出,這人就是當(dāng)日敲自己悶棍的蘇家之子。
“是啊,蘇公子也是來此相會嗎?不過沒有想到你還有這龍陽之好,真是讓人意外”
本來打算調(diào)戲趙文振的蘇家大少吃了憋,也不惱怒,只是他沒想到,這趙文振幾月不見,到是硬氣了不少。
“哈哈,沒想到趙公子會開玩笑了,那天我讓人給你送點補品過去,要不然這小胳膊小腿的,那天在跌倒摔斷腿就不好了”
“我確實需要補補,如此就先謝過了”
對這種言語上的挑釁,死過一次的他怎么回在意。
“客氣了”
蘇家大少,帶著人向前走去,“這家伙到是變的有趣”
“少爺,這個人太可惡了,你以后別理他”
玲兒有點打抱不平的說道。
他也打聽了一下,這蘇家的背景,倒不是多么的驚人,不過足以支撐起他們的跋扈。
也許自己以后的日子會變的有趣,聽這蘇家大少的意思,怕是不會少找自己麻煩。
自己這身子確實是瘦弱了些,能被敲死,就足矣說明,看來是該補補,在鍛煉一下了,不能被欺負(fù)啊。
那一悶棍,他也是要還回去的,就算報仇了,自己也能心安理得的在李府生活。
“上魚了”
趙文振看著那老叟,手中的竿跳動,說了這么一句。
確實是有點手癢,釣魚的樂趣,旁人無法體會。
“玲兒,陪我找根魚竿去”
叁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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