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宇宙(捌) 小城小吃(一)
新城市是全國三線城市的尾巴,城市面積不大,但人口密度屬實不??;飯店規(guī)模不大,但數(shù)量如瀚海黃沙一般,遍布新城的大街小巷,數(shù)也數(shù)不清。
同時,新城市的流動攤位也十分之多,多到了人行道已經(jīng)不再是行人匆匆趕路的地方,而成為了各路小商小販爭奇斗艷的舞臺的程度。
在新城市的路上行走,倒頗有一些逛集鎮(zhèn)或者廟會的感覺。尤其是幾條特定的步行街,已經(jīng)被政府打造成了美食巷。放眼望去,川粵魯閩八大菜系應(yīng)有盡有,老家的粉漿面條也能吃到。日料韓料華萊士,炸串灌餅螺螄粉,只有你想不到的美食,沒有新城人賣不出的美食。
當(dāng)然,以上這些描述只存在于新城市的老城區(qū),新城區(qū)只有寬敞闊氣的八車道柏油路,這種阻礙交通、影響市區(qū)秩序的東西是不允許存在的。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咱們今天就專說這老城區(qū)的小吃。
新城一中本部分為三個校區(qū):老校區(qū)、南校區(qū)、東校區(qū)。其中南校區(qū)和東校區(qū)接近市郊,平日里,同學(xué)們都只能在食堂里解決自己的飲食問題,要說走出校園嘗一嘗外面的小吃,那就完全是天方夜譚了。
唯獨老校區(qū),地處南干道與勞動路交叉口,距離市中心只有兩個路口的路程。而且附近不僅是大型居民區(qū),中小學(xué)校也云集于此,消費基礎(chǔ)十分廣泛。天時地利人和俱全,一中附近成為了小商小販眼中的黃金地段。
首先是實體店。10年之前的北方特別流行一種小吃模式,叫做“沙縣小吃”。沙縣小吃主打蒸餃、煲湯等等南方特色,價格也不貴,一鍋清燉排骨湯只要5元錢,十分符合新城市市民的消費預(yù)期,再加上味道也確實可圈可點,因此,沙縣小吃一度如雨后春筍般在新城各地出現(xiàn)。而新城一中的附近也毫不意外地開了一家分店。
楊雨凡和宋云祥是不喜歡去店里坐下來點菜吃的,阿龍才是這家店的大主顧。阿龍每天有10塊錢的晚餐費,在沙縣小吃里正好能點兩種菜品。阿龍最喜歡上一盤青菜拌面,再配著一碗餛飩,既果腹,還能吃得享受。
青菜拌面是拿芝麻醬和醬油當(dāng)佐料,其中芝麻醬的份量占據(jù)主要部分,這為一碗面定下了濃香的基調(diào)。拌料提前在碗里調(diào)置備用,圓面條用高湯煮熟后,再下幾片青菜焯水,然后再一起撈出來。一切妥當(dāng)后,碗里撒一把蔥花,滴兩滴香油,淋上一大勺芝麻醬,一碗熱騰騰的青菜拌面就出鍋了。
對于阿龍來說,吃青菜面的過程一定要從端上來開始,靠上去聞一聞,那一股濃郁的芝麻醬的香味始終讓人欲罷不能。吃一口,手搟面勁道彈牙,需要不停嚼動,這讓覆在上面的醬料充分地與味蕾接觸,把香味不斷地向嘴中傳遞。濃香過后,醬油的鮮香留有后勁,既能緩解大量芝麻醬的油膩,還能夠讓味道在口中產(chǎn)生層次感。
面條下肚,再吃一個用高湯煮熟的餛飩。餛飩的肉餡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摔打后灌入的,就像潮汕牛肉丸一樣,細(xì)膩而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肉原本的滋味。再搭配著剁碎的胡蘿卜與木耳,整個餛飩餡給人一種不拖泥帶水的清香。
在新城一中學(xué)習(xí),壓力還是挺大的,雖然不及單城一高、赫壁一中那種半軍事化的訓(xùn)練強度,但在荷蘭北部還是首屈一指的。
下午六點放學(xué),大家就要抓緊時間解決晚餐,半個小時后就又要迎接四個小時的晚自習(xí)。因此,如果六點這一頓的質(zhì)量不高,之后整個晚上的學(xué)習(xí)效率都會或多或少地受影響。
對于阿龍來說,沙縣小吃就是他的第一家寶藏小吃店,這里的飯菜既實惠還好吃,也能讓他之后的晚自習(xí)也一樣精力充沛。
而在沙縣小吃意外走紅后,黃燜雞米飯也逐漸在荷蘭省各地興盛起來。就在宋云祥這一屆來到新城一中上學(xué)后的沒幾天,沙縣小吃的斜對面也開了一家黃燜雞米飯,這可一下成為了宋云祥和楊雨凡的心頭好。
宋云祥和楊雨凡是圈子里有名的吃雞大戶,但凡是和雞肉沾邊的菜兩個人就喜歡吃。尤其是黃燜雞,肉爛而不柴,骨頭還少,一口下去,滿嘴流油,肉香四溢,并且不用擔(dān)心咬到骨頭硌牙,真是所有愛肉人士的福音。
更重要的是,黃燜雞米飯的業(yè)務(wù)也不止于雞肉,黃燜豆腐、黃燜水晶粉和黃燜排骨都是廣受好評的熱門菜品。光是一個黃燜雞就讓人流連忘返,店里還有那么多優(yōu)質(zhì)小吃,宋云祥和楊雨凡就更是熱情高漲,幾乎每天都要吃上一頓。
黃燜雞米飯的小份雞肉是15元一份,大份則要20元錢,對于宋云祥他們這樣的大漢來說,一小份是絕對不夠吃的,一人一大份才勉強能吃飽。做黃燜雞的飯店,米飯一般都是1元隨意吃,若是不夠了,叫老板端著碗再去添飯即可。
這可給了他們吃白飯的好機會。每次去吃雞,兩個人都約定好,一人只點一小份雞。等到雞肉上來之后,要細(xì)水長流,扒五口米吃一塊雞,米飯沒了可以再添,雞肉沒了還得花錢再買。往往吃一次雞,兩個人前前后后就得要個七八碗米飯,算下來至少也要有兩斤了。
阿龍曾經(jīng)和他兩個人一起吃過黃燜雞。阿龍不解其中奧秘,上來就點了一大份黃燜排骨。
兩個人連忙攔住,并且告訴他吃黃燜雞的秘訣。阿龍聽了,將信將疑,點了一小份雞,要了一碗米飯。
等到飯菜一齊上來,就見宋云祥和楊雨凡不停地往米飯里舀湯。阿龍有模有樣學(xué)著把菜湯舀到米里,嘗一口,皺著眉頭說:“好咸啊,這菜湯味兒這么重,肯定不會是和米飯拌著吃的啊。”
宋云祥擺擺手:“你懂啥,吃得就是經(jīng)濟實惠,你不配著菜湯多吃兩碗米飯,豈不是白白浪費無限米飯的優(yōu)惠了?”
阿龍對于宋云祥這歪門邪道的理論也是無奈,自己配著雞肉吃了一碗米,向椅背一仰,表示自己吃飽了。
結(jié)果,眼前這兩人非但沒有吃飽的意思,反而愈戰(zhàn)愈勇,米飯不停勁地加了起來。
看著兩個人狼吞虎咽的模樣,阿龍好奇地問:“你們這樣吃,就不怕?lián)蔚秒y受?”
楊雨凡扒拉了一口米飯,頭也不抬:“肯定難受呀!”
阿龍徹底無語了,就是吃傻了還要繼續(xù)吃,這或許就是美食家的最高境界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