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火堆旁,龐斌與張陽明喝的正歡,也是像他遭遇那般苦難的人恰好跟每日見慣了生死的戰(zhàn)士更有共同話題。
我坐下緩緩的說道:“咱們出入羅城得有個章法?!?p> 龐斌不待我說完便高聲打斷道:“啥子章法?咱們進了羅城就把王觀拿下先砍了,再一一把那些欺壓百姓的惡人都抓了便是!要個什子章法,我的刀砍的了南邊的蚩老也砍得了羅城的惡鬼,看我刀利不利就行了!”
我聽的龐斌魯莽的說著不由得也調笑道:“那你要殺幾個?”
“殺幾個?有多少殺多少,將那群子惡鬼都給剮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厲害,但你能殺多少呢?惡人又有多少呢?明面上有一個王觀,背地里又有多少呢?你可知道么?”我正色說道。
“有多少?”
“對啊,有多少?你覺得就憑一個叫王觀的小官吏就能擔的了這么多大事么?”
“那……那你說咋辦?”
龐斌被我這么一問也懵了,想來他就是這樣一個大條的漢子,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現(xiàn)實中也想的沖鋒陷陣,可在這漫天妖氣的羅城光憑這一股子豪氣是驅不散這邪氣的啊,想來他是不懂的。
我只得緩緩的解釋道:“咱們要幫張哥報仇,不是你那種快意恩仇的報法。我和慕白來羅城的目的也不是放肆豪殺一通便要奪路而逃的亡匪俠士。咱們要做就要做的徹底,將羅城整個風氣翻過來,讓貪腐、欺壓和強取豪奪在羅城沒有生根的土壤,讓羅城史治昌明。不是僅僅殺一個王觀就了事的蠻子做法!”
張陽明聽得豪邁的說道:“是的,是的。卜凡兄弟說的對啊,咱們要還羅城一個朗朗乾坤,不是要做一個僅殺得豪紳的俠士?!?p> 我接過話茬道:“想要還羅城一個朗朗乾坤這事就得慢慢來。”
龐斌焦急的撓著頭上的犄角道:“慢慢來,咋的慢慢來?殺了不就了了么?慢慢怎么來?”
“哈哈哈……”我們都被龐斌這可愛的江湖習氣給逗笑了,但內心也都為這黑白分明殺伐果斷的漢子留了一席位置,可能他才是我們內心想要活成的模樣吧。
“老牛,聽卜凡兄的安排。論戰(zhàn)陣決斗定讓你當先,但這整頓史治你可得聽卜凡的?!蹦桨滓话褤н^略顯狂躁的龐斌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聽你們的安排就是了,要是不成咱再殺了那個叫王觀的就是?!饼嫳笠荒樜恼f道。
“好,就依你。”我也爽快的答道“先聽我的安排,咱們進了城就裝作來羅城鍍金的公子哥,先安撫好他們,叫他們放松警惕,敵在明咱們在暗徐徐而圖之?!?p> “這可不行的。”張陽明聽得我的謀略說道“羅城這邊塞亂城哪是什么公子哥鍍金的地方,你這番話跟他們一說他們也就知道你在說謊了。”
“那……慕白,你當初是怎么說服你家人給你謀了個羅城的差事???”我也不太懂這個世界的習慣只得反身去問慕白。
“怎的說?我就說我想去個亂城邊塞實現(xiàn)胸中的抱負啊,誒?!蹦桨滓矅@著氣說道。
我又問張陽明“羅城有什么玩樂的好出處么?也好為咱們的身份打個掩護?!?p> “羅城?玩樂?這可難為壞我了,這邊塞苦寒的有個什么好出處么!”張陽明也苦惱的說著。
“邊塞?”這一個詞點醒了我,趕忙反問到“羅城走私情況咋樣?能不能裝作替家族走私來羅城出任呢?”
張陽明也恍然大悟道“是個好主意,羅城與烏交界,常年都有走私糧食銅鐵的,可要是裝作為家族走私開路……”
我明白張陽明想要說的話了,物品?!柏浳锩矗梢韵日f是來考察的么。慕白!你們家族都做啥生意啊,我記得你們家在南城不也是大族么。”
慕白轉動著他手中的酒葫蘆,沉思了半天說道“我一般也不關心家里的生意啊,我父母總想著讓我當官好為家族生意打個照顧,也不跟我談生意什么的……我也就知道我們家做的生意很大具體的什么。”
“快想想,你家都做啥生意?!蔽掖叽俚?。
“啥生意么,大體的生意都做的。酒樓、棋館、店鋪,對了前陣子回家我貌似聽得家中貌似要往鄴城運一批布匹。”
“哪張哥你覺得走私布匹有沒有利益可圖呢?”我深知若說個沒什么利潤的生意還得叫他們懷疑,編就要編個讓他們信得過的。
“布匹……嗯,還可以。但究其利潤也不會讓一個家族推舉個人來羅城出任吧。”張陽明沉思了會答道。
“如果布匹加馬匹呢?馬匹可是大生意?!蹦桨追路鹨查_了竅般的問道。
“這就萬無一失了,馬匹從來都是大生意,烏國也大有草原馬匹雖比不過蚩國的馬匹那般高大但也有的作用?!睆堦柮髋闹笸日f道。
“好,那咱們就這么定了。我是來羅城就是為家族開路的,龐斌你就做我的保鏢,慕白你就是跟我出來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張哥你……”
“沒的事,我就藏在暗處為你們整理事件?!睆堦柮魇忠粨]說道。
“好就這么定了,我樂意干這個公子哥,本色出演么?!蹦桨缀攘丝诰菩χf道。
事情謀劃妥當了,天色也晚的很了,我們從火堆處回到了老人家的小院子內。
李奕甄看我們幾個喝了酒還帶著個不認識的被燒傷了的漢子回來略顯不愿意的說道“你們去哪了,去了這么久,還不叫上我?!?p> “哈,我們……”我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要的跟她講了。
李奕甄興奮的說著“好,咱們要做就做一番大的?!?p> 想來她還不知道之后的路途兇險,不過也是,這么一位常年被父母保護在家中的掌上明珠哪知道這世間的險惡呢,不過也好這樣才更加真實。
將一切交代妥當,大家也都睡去了。有的五伯在我也不能和李奕甄睡在一起了,屋舍不夠也只得跟他們這幫漢子躺在隨身帶的帳篷內,腦海中還在不停的翻涌著明天到得羅城該怎么應對那一幕幕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