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物考試結(jié)束,二人拎包出教室,于門口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朱宇辰像是等了很久,見到二人有種如獲至寶的表情,他抬起時堇檸的胳膊看看,又轉(zhuǎn)轉(zhuǎn)落雪的手腕。
“豬頭,你有病?”,時堇檸抽回手臂。
“看到你倆沒事兒,我就放心了。”,他的表情松懈不少。
“你知道昨晚的事了?”
他點頭,有些嚴肅,“考試前聽人提到,便看了他們手機上的照片一眼,后來考試的時候我越想那背影越覺得像你倆,就趕緊跑過來找你倆了。”
落雪驚訝,“你沒考完試?”
“沒事兒,大不了補考?!?,朱宇辰隨手一揮,不在意道。
他又撓頭,眼底有疑問和愧疚,仿佛還夾雜一絲失落,“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時堇檸拍他肩膀,寬慰道:“事出突然,你別放心上。”
“嗯,只能怪那個眼鏡男太變態(tài),突然就從草叢里冒出來,讓人沒有一點點防備?!?,回想昨晚,落雪仍不禁寒戰(zhàn),搓著手臂緩解回憶帶來的不適感。
“讓你不長腦子,明知這兩天校園不安全還自己往圖書館跑?!保瑫r堇檸戳她腦殼,一副恨鐵不成鋼。
落雪吐舌,歉笑著保證,“知道啦檸哥,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做冒險的事情了?!?p> 時堇檸盯著她單純的眼和單純的臉,搖搖頭,如實道一句:“怕是...很難?!?p> 落雪正欲反駁,被朱宇辰搶了先。
“就是,憑落雪你那腦子,也分不清什么危險什么不危險?!?,他斜眼睇她,然后被落雪祖宗賞溫柔一腳。
“朱宇辰,就你聰明哦?!?,她氣呼呼。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改口道:“我是想說,你倆到底是女生,出門都有潛在危險。所以,有什么事就叫上我啊,反正我也沒事兒干,就免費給你倆當(dāng)保鏢唄。”,他望時堇檸,又望落雪。
時堇檸眼珠一轉(zhuǎn),笑了笑,“不錯嘛豬頭,現(xiàn)在還挺有男子擔(dān)當(dāng)了。至于保鏢這事兒,你還是先從最弱的開始談吧。”
“誰...誰最弱?”,落雪看他倆,二人視線一致,答案一目了然。
“好吧,我確實...很弱?!?,落雪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心虛地笑笑,目光飄忽,狡辯道:“反正馬上放暑假了呀,宅在家里又不會有什么危險?!?p> 二人齊刷刷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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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堇檸大二期末考結(jié)束的時間,是六月二十五日上午十一點。
走出考場,她聯(lián)系輔導(dǎo)員,準備到教務(wù)處辦理休學(xué)手續(xù)。
去辦公樓的路上,陽光一如往日耀眼,何況是這正午時分。她抬手擋了擋,指縫間略過稀數(shù)的光和幾道人影,是晚交卷才剛剛走出考場的學(xué)生。
她突然放下遮陽的手,就那么曝在驕陽下,轉(zhuǎn)了一圈。
她在記憶。
此刻她才清晰地覺出,是真的要暫別校園了。一種不大不小的虛無感忽而占據(jù)心頭,引她不住地去環(huán)顧四周,好像要記住這再熟悉不過的一切、一切。
平日總在埋怨難走的上坡路,不知覺走到盡頭,也不覺往日那般酸累感。她勾了勾唇,踏進一片陰涼,走進辦公樓。
院系的輔導(dǎo)員已在門口等她,這倒令時堇檸意外,畢竟過往兩年,除了公眾活動和班級會議,二人也沒見過幾面。
她一直以為,輔導(dǎo)員只有班長團支這幾個學(xué)生。
當(dāng)然,這只是個玩笑。
時堇檸走過去,禮貌地頷首道:“老師?!?p> “過來吧?!?,女導(dǎo)員點下頭,領(lǐng)她到辦公室內(nèi)。
時堇檸遞過一張申請表,上面有各級領(lǐng)導(dǎo)的簽字。
導(dǎo)員接過去,大致掃一眼后放桌上,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肚子上。
“我看過你的休學(xué)申請書,上面提到,你是...打算回家待產(chǎn)是嗎?”
時堇檸點點頭,“沒錯老師,我是這個意思。”
導(dǎo)員笑了笑,像是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望著她,“你們這些孩子呀,太年輕,一沖動就做到底。你才多大,就結(jié)婚、就懷孕,我不是說反對,是怕你將來后悔。”
時堇檸舔下嘴唇,“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煩您費心了。我這個...也是特殊情況吧,不過,也算幸運,遇到了一個對的人?!?p> “那好吧,你明白就好。我平常雖然和你們聯(lián)系比較少,但不代表我不注意、不關(guān)心你們這些孩子??倸w算是你們的老師,希望你們一切都好?!保鹕?,拿起桌上的申請表和時堇檸之前提交的資料,“走吧,我?guī)闳W(xué)籍管理處,暫停學(xué)籍后你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
手續(xù)全部辦好,導(dǎo)員與時堇檸告別:“期待明年秋天在校園里見到你。希望你和你腹中的胎兒,一切都好?!?p> “謝謝老師。再見?!?p> 轉(zhuǎn)身的一刻,時堇檸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人,心里居然泛起幾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