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沖刷著洗碗槽銀灰的池壁。
收拾完畢,林渝慢慢把手肘的衣袖放下,回頭的時候,時佑安還翹腿坐在餐桌旁看著她。
“我可以回去了嗎?”
她問得鄭重其事。
“我以為我們還可以相處更長時間?!彼f。
畢竟剛才她對他那么溫柔。
林渝不回答,她偏頭將視線放到別處,富麗堂皇的廳室,卻看不到窗戶,四周只有厚重的窗簾,透不進陽光。
像……囚籠。
忽然,屋外傳來沉悶的轟鳴。
“要下雨了?!绷钟逭f著,“我回去了?!?p> “我要走了?!?p> 又是一陣轟鳴,林渝差點沒聽清他的話,也只是差點。
“我要走了。”時佑安又說了一遍,“明天。”
她本不應(yīng)該停下腳步,可就是控制不住般的回頭,她看向他,對上他的眼睛。
“其實上一次我就該走了,但是沒有,你知道我這樣做的原因?!?p> 時佑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她,掌心放在膝蓋上,指節(jié)分明,氣質(zhì)迷人。
“我不知道?!?p> “因為你?!?p> 眼睫輕顫,心里泛起波瀾。
時佑安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身側(cè)兩旁,林渝的手逐漸收緊。
“十天,我以為我可以把你搞定?!彼羝鹚W間的一縷碎發(fā),指尖縈繞,風(fēng)靈吟語,“你比我想象中難搞,因為你和普通女孩不一樣。”
林渝盡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你想說什么?”
“我需要你,”時佑安說,“我要你成為我的利刃。”
成為他的利刃,他的武器。
“不可能,”她一口拒絕,“我不會離開江鎮(zhèn)……”
“你會。”他也說得肯定。
林渝不說話,撤身后退,直到最后一縷發(fā)絲從他指尖滑落:“我不會?!?p> 態(tài)度明確,轉(zhuǎn)身離去。
時佑安還在看她,充滿深意的眼神從未從她的背影上移開。
“你會的林渝?!?p>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
很幸運,進店沒多久,就下起了暴雨。
天色昏暗,電閃雷鳴。
時佑安說的那些話林渝并沒有放在心上,那個男生的心思總是很難讓人猜測,而林渝也懶得去猜,他們兩個人的相匯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意外罷了。
等他走了,她的生活還會變的和以前一樣。
低頭放熱水,水聲嘩然,心亂如麻。
時佑安。
林渝輕輕念著這個名字,雙眸出神,說不清此時的情緒,索性扯了頭上的發(fā)圈,任長發(fā)散落,褪衣踏進浴缸,熱水漫過脖頸。
閉眼,身心舒暢。
——我要走了,明天。
——因為你。
頭疼,水珠在睫上凝結(jié),張嘴緩緩呼出一口氣,胸悶難耐,有點缺氧。
時佑安。
林渝第二次在心里念他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淪陷了,卻又慶幸自己對他還沒有那么渴望。
安靜的浴室真的很適合冥想。
她又坐了很久,腰際撐得酸了才從浴缸里站起來,擦盡身上的水珠,林渝拿毛巾包了頭發(fā)下樓。
座機鈴聲響的時候,她有些恍惚,店里的座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響過了。
躊躇著將話筒遞到耳邊。
“喂?!焙黹g緊澀。
“請問是林西廂的家屬嗎?”
胸口更悶了。
“我是?!?p> “這里是港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是這樣的……”
……
時間真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它像一只饑餓的妖怪,吃掉了太多細節(jié),只給世界留下蒼白的朦朧。
林渝只記得那天的雨很大,去護城河的路變得泥濘又濕滑,河邊的梔子殘缺不堪,眼睛很疼,沒有眼淚。
那是她第三次叩響別墅的門,暗紅色的,這個她記得。
她還記得時佑安穿的黑色的襯衣,領(lǐng)口解了兩顆紐扣,禁欲的危險。
她能從他眼里看清自己的狼狽,她渾身發(fā)抖,眸中喪失了所有的光彩,呼吸急促……
“時佑安……”
她的聲音很平靜,配合著天際的閃電,卻格外清晰。
“我跟你做,你能給我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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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盒薯片
感謝朕的后宮有三千小說和太陽是我釣走的等小可愛送的豆子?。?! 今天只有一更喔~我的內(nèi)心受到了很大譴責(zé)…… 然后江鎮(zhèn)卷就是這樣了,下一卷會到港市??! 希望大家還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