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搖搖晃晃。
車廂里零零散散坐著身穿華清校服的學生,林渝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車窗開著,傍晚,風微涼。
手里翻翻折折,海報紙張很硬,折過一次就有了痕跡。
紙飛機復原,林渝把它托在手心凝視,片刻后,將其輕放到車窗邊緣,霞光依舊,給湛藍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紅綠燈,公交車緩緩停下,林渝側(cè)眸看景,窗外,漆黑的私家車并駕而停。
傾斜的車窗玻璃降了一半,車里的人在看書,戴了眼鏡,細致認真的模樣是與今天下午教室里不一樣的成熟,卻還是儒雅端正。
也許是林渝的視線過于張揚,連溯里側(cè)頭對上她的眼睛,兩輛車,隔了喧嘩的街道,在此刻交匯。
人的心理很奇妙,產(chǎn)生的情緒惹人遐想,而作為心靈之窗的眼睛,它將你所看到的一切傳達到心底,然后在精神上產(chǎn)生喜怒哀樂。
所以,當兩個陌生人相遇,對視超過三秒,就能夠判斷,你是否對他存在好感。
然而當視線交纏快要到第三秒的時候,林渝回頭了,她沒有再看車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后來連溯里有沒有再看她。
紅燈變綠,私家車先行,公交引擎重新啟動,景色后退。車窗邊,紙飛機的尾翼輕顫,搖擺不定。
……
林渝住的地方是時佑安幫她安排的,港市最低調(diào)的富人區(qū)——碧海灣。離學校只有三站,更重要的是,港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就在旁邊。
電子密碼成功解鎖,防盜門“嘀”聲后開啟,屋子里很安靜,陽臺邊是落地窗,客廳的桌子上有一瓶綠植,水是今天早上加的,夜色將至,天際黑紅。
林渝沒有開燈,她放下背包,轉(zhuǎn)而去了浴室,這是她每天回來的第一件事。
全身浸入浴缸,毛巾包了長發(fā),她閉眼倚靠著,滿室熱氣氤氳,雙頰很快被暈的通紅。
腦海中將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一遍又一遍地刷新,重要信息很少,細節(jié)卻很多……
客廳里,手機在響,林渝充耳不聞,手機里只有一個號碼,她知道是誰。
那個人的耐心總是用在奇怪的地方。
林渝在手機響響停停第三次后才從浴缸里踏步而出,她沒穿鞋,只裹了浴巾,腿上的水珠滑落在地板,所行之處留下她的印記,很香艷。
“干什么?!苯与娫挼恼Z氣并不友好。
“開門?!?p> 那邊說完掐斷,林渝閉了閉眼,有點無可奈何,但還是移步到門前。
門打開,是時佑安。
他還穿著校服,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輕佻的眼神把林渝此時的樣子從上到下看了個遍,笑容乖僻:“我現(xiàn)在可不可以認為你在誘惑我?”
“密碼沒有換。”林渝轉(zhuǎn)身避開他的問題。
“我知道。”
他知道,卻不愿意自己開門。
時佑安說著,越過她走進客廳,順手摸了墻壁的開關,燈光乍然亮起,林渝不適地瞇眼。
他把手機丟在一邊,整個人坐躺在沙發(fā)上,黑褲包裹的長腿隨意翹放在茶幾邊緣,儼然一副大爺?shù)哪印?p> “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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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盒薯片
時佑安:我餓了。 林渝:關我什么事? 時佑安:要……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