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下午就傳開了。
不管是在教室,走廊,廁所,都能聽到類似的版本,內(nèi)容也不乏添油加醋,不過大部分都是對梵芷希的詆毀。
因為她是這場變故里最平平無奇的人,而越是普通,就越能夠吸引群眾的妒火。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p> 兩個女生在衛(wèi)生間洗手池的鏡臺上補妝。
女生把自己唇上的鮮紅抹勻,反復(fù)抿了抿,又道:“平時在連溯里身邊繞來繞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手長了,時佑安都想沾一沾?!?p> “誰讓她會裝可憐呢?”另一女生抬手整理著劉海,然后在腕上噴了香水,摩擦,涂抹在天鵝頸兩側(cè)。
“會裝可憐怎么了?還真把自己當(dāng)人見人愛的小白花了,要我說,就是欠收拾?!?p> “不過莫柒柒說她身上有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能有什么味兒,狐貍精的味兒唄!像她那種人前裝柔弱的,指不定在床上多會玩兒呢!”
“哎呀!”女生合了香水瓶,嬌斥著拍了旁邊人的肩膀,“你好污?。 ?p> “你還好意思說我……”
接著兩人玩鬧般地推攘,一女生重心不穩(wěn),后退幾步,碰到了同在洗手臺整理儀容的人。
“哎呀,不好意思啊?!?p> “沒關(guān)系?!?p> 沙沙低啞,是讓人聽著很舒服的音色。
轉(zhuǎn)身間有香。
那人離開,女生還盯著她的背影出神。
“你的香水好好聞??!”
同伴拍了她的肩,女生回神,心里異樣消散:“那當(dāng)然了,法國高定呢!”
說著將手腕湊到同伴鼻下讓她嗅。
暗香撲鼻,稱贊的女生卻皺眉。
奇怪,怎么好像剛才聞到的不是這個味道。
……
林渝出了洗手間,側(cè)頭,發(fā)現(xiàn)在外面站著的梵芷希,顯然,她已經(jīng)在這邊站了很久了。
女孩也看著她,展唇,凄然一笑,故作的堅強。
“你沒事吧?”林渝知道剛才那些話她肯定聽到了,言語侮辱,這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傷害。
梵芷希輕輕搖頭,低眉順眼:“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瓷磚傳音,里間的歡聲笑語宛轉(zhuǎn)蕩漾,此情此景,自欺欺人的話語成了諷刺。
林渝面前,梵芷希垂首站著,她身上還穿著她的外套,形單影只的模樣,似淋濕翅膀的雁,惹人心疼。
“梵芷希?!绷钟搴八?。
她抬頭。
“別看,別聽?!?p> 別看那些人,也別聽那些話。
林渝只能說這么多,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她也有責(zé)任,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沒辦法幫她,也沒辦法澄清事實。
在這片神域里,她們?nèi)巳俗晕?,如履薄冰,就像被鎖鏈?zhǔn)`的靈魂,各自的源頭千百種,而林渝的那條鏈子卻是被時佑安握在手里。
“謝謝你,林渝。”
梵芷希努力地笑著,人間四月芳菲,大抵就是她這樣的純粹吧。
“不客氣?!彼龂@。
鈴聲悠揚。
……
學(xué)校安排的物理競賽培訓(xùn)是從明天開始。
剛放學(xué),站臺的人還很多,白幼寧挽著林渝,兩人聊天,大部分是白幼寧在說,林渝聽著,偶爾或是回應(yīng)或是微笑。
忽然站臺靜默了一瞬。
對街,豪車??俊?p> 寬敞馬路將站臺和對街隔開,儼然就是兩個世界的分水嶺。
校門口喧鬧。
白幼寧催促著林渝看過去。
還是他們,放肆張揚。
痞氣男孩勾著時佑安的脖子走在他身邊,尹瑟薇回歸了隊伍,她和時宜走在后面,她們也在聊天,相比于今天中午在餐廳,時宜的臉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再往后,是莫柒柒還有其他三年級的人。
這是他們的圈子,注定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所謂的起點就是別人的終點。他們站在至高點俯視眾生,輕而易舉;而眾生亦站在山腳仰視,望塵莫及。
林渝無所用心地追隨眾人的目光,她把自己隱在人群里,靜靜聽著白幼寧的驚嘆,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忽然,不經(jīng)意的回眸,眼里掠過兩個眼熟的身影。
一大盒薯片
走劇情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