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競賽的培訓教室在教學樓對面的實驗樓,中間隔了一片空地,白晃晃的,兩邊植了國槐,走過,有淡淡的草木香。
白幼寧本想陪著林渝,可實驗樓有“閑人免進”的鐵規(guī)定,這個想法被迫不了了之。
林渝憑印象找到教室,走進,教室里稀稀落落坐了學生,全數(shù)不超過十個,梵芷希和連溯里坐在第一排正中間,林渝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然后靜靜走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視線剛好可以落在前排兩個人的背影,林渝撐手托了下巴,瞇著眼,她有點累了,整個人都散著倦意。
連溯里回頭看她的時候,她在發(fā)呆,直到人走到面前,她還有點迷糊。
“困了?”他問。
“沒?!绷钟迨帐肿谩?p> 連溯里點頭,把手里的卷子放到她的桌子上,林渝看著,是上午剛打印的那套。
“謝謝?!彼f。
“回去吧,你臉色很差。”
“沒事。”林渝沒看他,手里把試卷攤開,提筆,思索,慢慢在括號里寫上選項。
做到第三條選擇題,寫答案的地方被水杯擋住,林渝抬頭,連溯里已經(jīng)轉身回到梵芷希身邊,她回神看著手邊的水杯,輕碰,溫的,剛剛好。
培訓時間過半,負責的老師在講臺邊坐著,他不講題,也不看題,只讓學生自己做試卷,有不懂的再去問他,他會一一解答,總體來說,在實驗樓的時間過得很安靜。
兩套試卷,一個小時,林渝第一套做了一大半,后來頭疼她才停下,扶額閉眼,耳邊有收拾東西的聲音,然后轉化為方便袋塑料聲的嘈雜。
她睜眼去看,老師已經(jīng)離開了,教室門邊,不算陌生的男生拎了兩大袋零食在那里站著,門神一般,這讓那些準備回家的學生不敢輕舉妄動。
“都看著干啥啊,”謝臨風把兩個大包裹甩到第一排梵芷希的桌子上,然后沖后面呆若木雞的學生們大手一揮,“梵芷希同學請你們的!都過來人手一份?。 ?p> 梵芷希還沒來得及反駁,一群七嘴八舌的謝謝讓她慌亂無措,謝臨風自來熟地去拍女孩的肩膀:“別怕別怕,時佑安自愿的。”
所以,這是他的第二招,糖衣炮彈。
林渝的頭更疼了,視線里沒有看到連溯里,可能在混亂中先走了,林渝也不想多留,剛走到門邊,身前卻被人攔住。
她抬頭,看到謝臨風微愣的眼睛,眼底是驚艷。
他嬉皮笑臉:“學妹,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俊?p> 林渝面無表情:“沒有?!?p> 她偏頭要走,謝臨風偏身繼續(xù)擋:“別啊,學妹你還沒有拿零食呢?!?p> “我不喜歡?!?p> “那,那你喜歡啥,學長給你買啊!”
煩,悶,累。
多種負面情緒夾雜在一起,林渝最后一絲耐心也消耗殆盡,她伸手用力把面前的人推到一邊,不管身后再怎么吵,她頭也不回。
出門,轉彎,林渝停滯不前。
時佑安斜身倚在走廊的墻壁上,側頭,有夕陽透過樓道的窗戶灑進來,酒紅色的,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鋪上一層迷離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