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避還沒到丹穴山的時候就聽到了那個喪心病狂的傳聞:鳳族族長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養(yǎng)花。
他嘖嘖一笑,真是閑的沒事干了。
當他到達丹穴山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在山下等候多時的百里見。
現(xiàn)在丹穴山戒嚴,誰也不讓進出。
所以百里見特意下山來迎接。
見到云逸后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你說奇不奇怪,整個綠素山的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找不見?!?p> 云逸也有些詫異:“一個都沒找見?”
“嗯,有靈的都不在?!闭f完他也疑惑的皺眉。
“不在就算了,用妖力養(yǎng)著也是一樣的?!?p> 本來也就沒有抱多大希望。
夕避看了一眼花瓶里面的玉蘭,好心提醒道:“她現(xiàn)在是靈體狀態(tài)自然吸收的妖力少,后面如果要借助玉蘭化形,只怕那時需要的妖力可就不少了?!?p> 云逸垂眸道:“不管多少,只要我能供養(yǎng)的起。”
夕避嘆了一口氣:“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說完便起身離去。
夕避走后云逸盯著玉蘭看了許久……
一晃又是幾度春秋,玉蘭里的季白終于蘇醒了。
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至少可以聽見周圍的聲音了。
這幾年間她所需要的全部妖力都來自云逸。
這幾乎是他的習慣了。
每日練完功便會渡一些妖力給玉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日云逸在輸了一些妖力后查探了一下季白的魂體,驚喜發(fā)現(xiàn)她的蘇醒,然后開始加大妖力的灌輸……
這樣一段時日后,季白已經(jīng)能夠以魂體的狀態(tài)陪在云逸身邊了。
兩人有時還會說幾句話。
不過季白還是太弱,醒來一會就會再次睡著。
但是這已經(jīng)是個很好的跡象了。
又過了幾日,夕避前來探望他們,然后慷慨的捐贈了一半的妖力。
又過了幾日,兔妖柏溪也前來探望云逸,也被按著捐贈了一半妖力。
后來就沒人敢來了。
不過云逸不在乎,因為季白要化形了。
但是不同于人類的渡劫,妖的化形也是一大劫,渡不過去可就是會沒命的。
渡劫前夕,云逸特意為她找來了護身法寶,保證她順利渡劫化形。
在經(jīng)歷三天兩夜的雷劫后,季白成功化形,模樣和從前沒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樣的可能就是她眼睛瞳孔是白色的。
化形后季白坐在地上蒙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又活了。
她蹦蹦跳跳的撲向在遠處守護自己的那只火紅色的大鳥。
大鳥身高六尺,紅色的羽毛在光中泛著金色,凌厲的鳳眼此刻卻滿是溫柔。
它微微低下腦袋,任由季白抱著它脖子亂蹭。
而這只大鳥就是云逸。
在雷劫的一定范圍內(nèi)所有妖都是會化回原型的。
他擔心季白,所以靠的比較近。
此刻雷劫已過,一陣紅光閃過,大鳥不見了,季白手扒拉著的已經(jīng)是人形的云逸了。
季白此刻是以妖身重生的,五感靈敏了不知道多少倍,對靈力的控制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云逸牽著她的手往回走去。
一路上碰見的妖紛紛向云逸行禮,他們都用好奇地目光看著季白。
云逸作為族長上任后踢掉了許多紈绔元老,大面積啟用了新手,這些妖基本都沒有見過季白,所以不認得也是正常。
走到元心殿時,雁南度和百里見都站在門外等候,一看到兩人歸來,臉上都浮上了笑容。
“殿下,少夫人。”
季白笑著回應(yīng)他們,一時間大家都感慨萬分,他們殿下盼這一刻已經(jīng)盼了一百多年了。
鳳族族長的亡妻死而復生的消息在妖界如同炸了鍋般傳開。
后面連人界都在穿這事。
這消息被外出歷練的弟子帶了回去,然后驚動了秦留云。
他親自秘密前往丹穴山,直到親眼看見季白才確認。
不過他比起季白死而復生的事,他更加驚訝于季白如今是妖的這件事。
“大師兄,這事情總體來說比較復雜,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的?!奔景仔χ_口道。
“好好的人如何能成妖?是不是這家伙在中間使了什么手段!”
秦留云指著一旁安靜喝茶的云逸。
季白一臉黑線,連忙將大師兄的手摁下:“是我魂魄依附在植物上了,云逸也是沒有辦法。”
秦留云撇了一眼云逸道:“他是沒有辦法還是想將你同化這可說不好!”
云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師兄這是說的什么話,怪叫人傷心的。”
秦留云是季白的師兄,在昆侖虛很是照顧季白,所以云逸處處都忍讓著他,但不代表他可以胡說八道。
秦留云不再理會云逸,而是拉著季白要回人界。
這下云逸可就不愿意了。
“大師兄這是何意?小白此刻剛化形,可受不得昆侖虛的法陣!”
秦留云也是一愣,這一點的確是他忽略了。
最后他有些失落的獨自回了昆侖虛。
秦留云走后季白就坐在門口的門檻上看著外面的天空。
云逸也緩緩坐在她旁邊,有些酸溜溜道:“舍不得?”
季白偏頭看他:“舍不得什么?”
“沒什么,隨口一問?!?p> “……”
兩人在門口坐了好久才起身。
季白如今是妖,而且是草木精,就算不修煉自己的身體也會自動吸收大量的靈氣,算是一種修行的漏洞。
這樣安靜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就有鳥兒傳消息回來,說任星冉去見了祁文修,它們不敢靠太近所以沒有聽到兩人在說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云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其實他大概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了。
祁文修痛失愛人,但他居然在相隔百年后將死人復活,這事情對別人來說是一種談?wù)摰脑掝},但是對祁文修來說這可就是試驗成功的例子,估計他以為是自己拿魂幡復活的季白。
所以他接下來就是奪魂幡!
云逸立刻招來雁南度,讓他和宗烈一起加強丹穴山的部署以防祁文修突然發(fā)難。
然后又安排鶯兒秘密將鳥族的老弱病殘以及一部分精銳靜悄悄的移到其他地方安置,以防不測。
做好這些的云逸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季白蹲在山頭上往下看。
“云逸,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云逸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怎么會,就算沒有你這也是遲早要發(fā)生的事,早一天晚一天也沒太大區(qū)別。”
季白目光隨著鳥兒們逐漸遠去……
云逸的預感沒有錯,鶯兒它們前腳離開,祁文修后腳就趕到了。
“是來拿魂幡的?”
云逸站在他對面問道。
雖然是疑問句,但硬生生的讓人聽出了稱述。
祁文修溫和一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會給你?!?p> 盡管面前站著的是大妖祁文修,但云逸的氣勢一點也不弱。
云逸是有和祁文修平起平坐的實力的,他是鳳族里純血統(tǒng)的火鳳,天生的神獸。
別人對這些不知道,但像祁文修這樣有傳承的妖可都是知道的,這也是云逸的父親退隱后他沒有立刻來犯的原因。
如今支撐著他前來的,無非就是季白的死而復生。
想到季白,祁文修的目光緩緩看向了站在云逸身后不遠處的人。
等他看清后目光里充滿了不可置信:“怎么回事?她真身居然是草木精?!你為什么不直接將她同化?”
云逸淡淡道:“她和你的那位情況不一樣?!?p> 祁文修搖頭:“不對,不對,就算是復生,也不可能跨越這么離譜!”
隨后他兀的將目光重新看向季白,一字一句道:“她不是活的,她已經(jīng)死了,這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