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風又吹了一宿,它停在元佩清醒來的那一刻。
抬眼看看窗外,今天又有的忙了。
杏兒勤快,早早的起來掃樹葉,桌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一個饅頭一葷一素。
飯足之余,院子外面已經(jīng)徹底干凈了,杏兒正將挽起來的袖子放下時左腳已經(jīng)進了屋。
“佩清,今天醒的早,說不準可以早完工了”
元佩清摸摸熱乎乎的小肚子,說道:“難,難,難,怕就怕她們狐假虎威全把活推給咱兩個了?!?p> 話音剛落,杏兒就嘆了一口氣,“可不是,上次跟佩清刷了一天碗,杏兒的手都不會動了”。
可惡,以后得好好收拾她們才行!元佩清心里嘟囔著……
夏日時光短,轉(zhuǎn)咱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元佩清坐在桃花樹下,迎面趕來熱熱爽爽的風,風兒們從元佩清臉上拂過然后鉆過衣服在皮膚表面打個圈。
舒服!
元佩清閉著眼享受,畫面一閃就是玉竹的臉,她跟玉竹都穿著白色的寬大袍子,坐在樹下任憑暖風跟植物的清新氣味鉆進衣服里,貫穿身體,然后兩人互相磨措對方的手心,享受每時每刻的安逸。
元佩清臉上紅潤了幾分,睜開眼便看見華麗的七王府,“想不到做凡人也是蠻好的,我一定要跟你走,不論天涯海角”她小聲嘟囔著。
元佩清的后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特別大,將元佩清的背直接蓋了過去。
“你在想什么?”北離宮看著元佩清瘦瘦小小的背影,突然很想把她一腳從座椅上瞪下去。
但是,他忍住了。
“啊……你”元佩清驚嚇之余,轉(zhuǎn)頭看見了北離宮。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紫色寬大袍子,衣裳紫的發(fā)亮,穿在身上如滑絲一般,罩在北離宮完美的肌膚之下,給人很舒爽的感覺,元佩清天生手賤,她突然很想掐一塊北離宮的肉看看是什么手感。
但是,她忍住了。
“怎么,我今天不好看?”北離宮顯然的有些臭美,不過他原本生的便好看,不妖不媚,就是男人般的好看,只是微瘦的身體讓他看起來有些慵懶。
“還湊合把”當然不能讓他太囂張!
北離宮蹩眉,“什么是還湊合?”
“就是,還湊合看,你看你穿的這身都沒有昨天顯得白”
北離宮:“……你居然敢埋汰我!”
元佩清瞪大了雙眼,這人!
“我一向都只說實話好不好”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
“哼,我看你就是貪圖別人的美色,幸虧當初沒娶你,不然你得氣死我”北離宮說著已經(jīng)做到了元佩清旁邊的長椅上。
“看你一臉小氣樣,你要娶我我還不嫁呢,巴不得躲得你遠遠的”元佩清往樹根方向靠了靠,免得一會他訛上她。
“你躲什么躲,你就這么想走?難道西廂房你住著不舒服?”
據(jù)說北離宮昨日下午沒吃飯,一直喝茶,到了夕陽殘血的時候突然把西廂房給了元佩清,誰也不知道這個王爺犯什么抽抽了,西廂房可是鈴鐺絞盡腦汁都爬不進去的房間。
“算你還有點良心,勉強可以吧”元佩清伸了伸久久不動的腿,露出了淡青色的裙邊。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不應該給你住,省的你弄臟了那塊地”
元佩清:“……?。?!”這人莫不是有毛病……
“你,那你要收回去???”元佩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是真的不想睡那個小破地方了,只是自己還有兩天就走了,睡幾日無妨,杏兒不走,她得住,元佩清本來是要帶杏兒走的,杏兒支支吾吾的不走,說是要等什么人。
雖然只相識了幾天,杏兒為人還是挺不錯的,如此一來竟還有些放不下她。
北離宮臭臉一擺,“懶得收,都已經(jīng)臟了”
“你,算了,我走了”元佩清本來想要指著北離宮的腦袋罵他幾句,后來覺得無濟于事,畢竟自己還有公事沒忙完。
看著元佩清離開的背影,“喂,你要去哪里!”
“還能干什么,當然去洗衣服了”只是提升婢女等級有什么用,該干的還得干!
“洗衣服!”北離宮不解。
“你以為有些人就這么聽你的啊,說是不干就不干了,我告訴你,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元佩清話畢扭頭就走。
一直到了洗衣閣才停下。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嬤嬤,人們都叫她王二嬤,只是因為她是這洗衣閣主管嬤嬤,二嬤是因為有人壓著她不敢稱大。
“元佩清,又是你來的最晚,我警告你,給你多加一盆衣服,你要是洗不完,今晚就別想吃飯!”王二嬤說著又給元佩清端來一盆厚重油膩的衣服,這是炒菜廚子倒替下來的,本不應給她洗。
“嬤嬤別生氣,今天肚子疼顧而來遲了一會,一會而已我很快趕得上的”元佩清看著那盆厚重的衣服,這些個一晚上也洗不完,明擺著找茬呢。
“哼,就你天天遲到,你碰我干啥,你嬌嫩啊,還以為自己身份尊貴呢,進了我這洗衣閣狗屁不是”王二嬤欺負人向來是只能她放,你不能言,況且這是元佩清第一次來遲,并不是好幾次。
“嬤嬤~”元佩清拉著王二嬤的軟軟胖胖的手臂,來回晃了晃,聲音略帶嬌嗔,惹人聽了骨頭酥麻。
王二嬤轉(zhuǎn)過一張餅子臉來看著元佩清,眼睛迷成一條縫,準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頭千年倔驢竟學會撒嬌了!
“你…我…”王二嬤竟一時反應不過來要說什么,底下看戲的女婢跟小廝竟也覺得這場面和諧,一時間忘了取笑。
只不過一會時間,王二嬤迅速調(diào)整了自己原本應該有的姿態(tài),“我說你這死丫頭,敢跟我講價還價,我告訴你,在我這里誰都不好使”說著便扭住元佩清細嫩的耳垂往下拽。
王二嬤六十多的人了,身子硬朗,平常臉上的胭脂水粉比朱銀的還多,人更是火辣,一雙牛眼跟燭火似的。
“哎呦哎呦,疼”元佩清被一雙裝滿老繭的手墜住耳垂,本來手上的老繭倒刺就磨的耳朵生疼,又加上常年練出來的力度,元佩清這公主身體就跟一塊隨時都能炸開的羊脂玉一般,碰不得,打不得,罵不得。
只是元佩清并沒有反擊,要是放在以前又要上演老鷹捉小雞的戲碼了,這或許是女婢們一天的樂趣了,她們都在等,等元佩清反擊,可元佩清只是忍著像是在等一個機會或者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