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眼,金紫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了,還沒到時候,沒到時候。
他拼命壓下自己異常的顫動,啞著聲音說了一句,“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p> 那女人聽到他的話收起了臉上的冷漠,她看著金紫寒,眼神里帶著些可憐和悲傷的情緒,凌楓看不懂她。
那女人又開口說,“我們沒見過你那朋友,也沒有去過什么湖邊,你們還是回去吧。”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這般回應那兩個人。
在他眼里,他們也只是比螻蟻強了一點而已,甚至沒有開口的必要,他們并不屬于一個世界。
如果這兩個人繼續(xù)不知好歹的打擾他們的話,便讓他們沉默好了。
那男人冰霜般的目光同樣讓凌楓感到不適,他看向他們時,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兩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兩具尸體。
凌楓此時似乎對金紫寒對于玉亭人的厭惡有了幾分理解。
凌楓虛化的原力若有若無的隨著刺骨的晚風在四周蔓延開來,凌楓看著那些星星點點的原力在空中漂浮著,像是點點的火星,但一碰到那個冰霜般的男人,便瞬間熄滅了。
凌楓暗暗笑了笑,看來他的確是有著用這種目光看人的實力。
“如此,那是我們打擾二位了?!绷钘魑⑽㈩h首表了歉意,便拉著一臉驚訝不甘還在拼命掙扎的金紫寒離開了。
金紫寒還想再爭辯幾句,可一股強力的原力襲來,帶著死亡般的寒意,比這荒漠夜晚的風還要刺骨冷冽。
凌楓拉著金紫寒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那冰霜般的男人朝著身邊的女人開口,“你剛才攔住了我?”
他剛才的原力若是沒被她攔了些,那兩人此刻應該已經死了。
“在師兄眼里,他們不過煩人的蚊子而已,不過看他們中間還是有懂事的,讓他們走了也好,省得死在這里礙眼,我們還得移到別處去。”
他看著她的笑,對她的異常有些困惑,但他并沒有出口問她的欲望,她的事其實與他并無關。
他又恢復了之前閉目調息的狀態(tài),沒有看到她淡下去的笑容和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
離得遠了,凌楓才松了金紫寒的胳膊,看著一臉暴怒不甘的金紫寒,他疑惑金紫寒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救阿洛,僅是因為喜歡嗎?這份喜歡讓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嗎?
“我們就這么走了?!”金紫寒覺得此刻各種心情混雜在心間,讓他無法冷靜。
想要急切的復仇可是對方太過強大的,想要半心的可是無法救回阿洛的,想要不管不顧不再等待直接沖上玉亭去算賬的。。。。。。
沒了半心,他不知道他還要等多久才能復仇,他簡直受不了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煎熬,有一刻他想直接去找那些玉亭人拼個你死我活得了,可若是自己死了呢,那就真的不能像那些卑鄙小人復仇了。
“你也看到了,那個玉亭人確實很有實力,我們此時與他們交手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绷钘髌届o地說,“我們還有任務,沒必要在這里就損耗了我們的原力?!?p> 金紫寒想到剛才那冷冽的原力,那股原力襲來時,自己在想什么?
是的,自己恐懼了,向當年一樣的恐懼和無助感,他又感到幾分好笑,明明自己如今已經不一樣了,碰到玉亭人還是會恐懼嗎?
凌楓看著一會笑一會沉重臉的金紫寒,忍不住問道,“那個女孩對你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你喜歡她到了這么不管不顧的地步?”
金紫寒抬頭看了凌楓一眼,詭異笑了笑,“你不懂?!?p> 凌楓簡直要懷疑金紫寒是不是瘋了,他嘆了口氣,“我們救不回她,我們還有任務要做,金紫寒,你還是清醒點好?!?p> 金紫寒看著凌楓,他又笑了笑,明明那么近了,明明離復仇那么近了,卻還是被打回了原地,“凌楓,你知道剛才那個玉亭人出手的時候我是什么心情嗎?”
凌楓看著失心瘋般笑著的金紫寒,“什么心情?”
“我害怕了,”金紫寒大笑著,抓住凌楓的衣袖,“我居然害怕了,我明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么都沒有的我了!”
“可我還是怕了?!彼穆曇舻土讼氯?。
凌楓看到金紫寒眼角有淚光閃爍,嘆了口氣,“我們該走了金紫寒,已經到流霞湖了,我們該去完成我們的任務了?!?p> “那那個老頭?”金紫寒似乎回歸了幾分正常。
“哼?!绷钘鬏p笑出聲,“雖然我們有著契約,可現(xiàn)在我可不敢再讓你回去了。”
他的表情嚴肅了幾分,“我對他手里的東西感興趣,若是能順利完成契約拿到那東西自然是輕松省力很多,可是眼下還是任務更重要,要是你又這么不對勁了,我會很麻煩的?!?p> “至于那老頭手里的東西,等我們回來了再說吧,如果他還活著的話?!?p> 金紫寒聽著凌楓的話,明白他的意思,主人不在了,契約自然也就可以人為破壞掉了,只是要多花些力氣和時間了。
很有默契的,他們同時選擇了分開,也同時選擇了馬不停蹄的去往沸德蘿的中央。
天快亮的時候,玉亭這邊也出發(fā)了,他們騎著烏孫經過流霞湖的時候,沒有看到昨晚那兩個冒昧的修行者,也沒有看到他們口中同行的人。
可能死了吧,女人心想,她隱約知道一點流霞湖的故事,聽說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荒人的圣湖。
可究竟如何無法觸及她們也不知曉,關于沸德蘿的信息外界知曉的實在很少,所有有關荒人的片段以及這些神秘的事物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不過,也與她們此行無關了,師傅催促的緊,還是快點到了沸德蘿中心的好。
離開流霞湖的時候昨晚那個有些青澀的臉龐又泛上了心頭,明明那么無力,卻在師兄面前說“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凡人也是有幾分有趣的不是嗎?
華箏朝著漸漸升起的朝陽笑了笑,似乎又看到當年那個也曾這么跟她說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