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求教
她喊完沒多久,這房間里的回音都沒散去,眼前的大門就開了。她竊喜自己的機智,連忙跑進去,跑到站在走廊最深處的祭司身邊。
要是讓祭司知道她有本事破解他的陣法,他一定會把這機關(guān)該得更復(fù)雜、更困難不說,說不定還會對她產(chǎn)生本來沒有的敵意和防備,那可就萬萬不妙了。
第一層養(yǎng)蠱蟲,第二層尸傀,第三層應(yīng)該就是養(yǎng)人傀的地方了。這房間里正當(dāng)中的走廊比外兩層只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寬上很多,說明之后這里會有很多“人”一齊行動,而走廊兩邊都是上下封死的單獨小房間,不知里面是什么陳設(shè)。青旖一路小跑到祭祀身邊,發(fā)現(xiàn)這叫霽星的靈界男人雖然換了個地方關(guān)著,但還是被吊著浸在藥水中,只是被脫去衣服,這一桶藥水也不像第一層的味道刺鼻。
“找我什么事?!?p> 祭祀本就喑啞的嗓子聽來比平時更加干枯,似乎已經(jīng)站在這里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了。
“御尸之術(shù),我學(xué)會了,”青旖向他行過禮后恭敬地半垂著頭匯報,“您讓我修煉到能操控五百以上的尸群再回來,我已能夠做到了?!?p> “不錯?!?p> 祭祀這么說道。聽他的語氣,仿佛這是他很久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以往青旖會為得到他的褒獎而感到得意,但現(xiàn)在,這已不能在她的心中激起什么波瀾。
“還有什么事?”
十分明顯的逐客令。青旖搬出路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說辭:“我想請問祭祀,接下來我應(yīng)該再學(xué)什么?!?p> “御魂和御尸你都已經(jīng)學(xué)會,我沒有什么好再教你的了?!?p> 青旖不敢置信地對著地板瞪大了眼,他在說什么瞎話,就說這三層蠱室,他哪一層的功法都沒教過她半個字啊。
“那我除了例行的運氣修煉之外,該如何更加精進呢?”
她嘴上仍畢恭畢敬地請教。
“讓教主給你找個法器,會讓你的修行事半功倍,”祭祀說,“他手上的那個狐族全身都是做法器的上好材料,你可以去催他快點動手?!?p> “是?!?p> 青旖應(yīng)下,但對這件事并不抱多少希望。紀無情要怎么處理那個白狐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怎么可能僅僅為了她想要個法器就主動打亂計劃。
“無事就退下吧?!?p> “祭司,我還有問題想問,”青旖說,“這給蠱室守門的尸傀,好像與我用御尸之術(shù)操縱的尸體不太一樣?!?p> “你想知道這些?”
祭司終于把目光從前方的男人身上移開,斜過頭睨了她一眼??吹们囔叫牡滓魂噽汉?,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以往她可從不會這樣防備又畏懼他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青旖抬頭與他對視,表現(xiàn)得像個單純只是好奇、好學(xué)、好問的乖學(xué)生,“祭司可以為我解惑嗎?”
“你要是想學(xué)這些,就不是叫我‘祭司’就足夠的了?!?p> 祭司收回目光,轉(zhuǎn)回頭去,幽幽說道。
青旖聽得發(fā)愣。
祭司居然有意讓她拜師?
她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給紀無情。
“你先回去吧,”祭司說,“等我有空,再喚人找你。”
青旖道聲告退,做足禮節(jié),便腳底抹油地躥了出去,表現(xiàn)得像在陰森恐怖的環(huán)境里待久了,終于可以解脫了的,被嚇壞了的小孩。
這也不都是裝的,她確實不太喜歡這里的氛圍。
她飛快跑出尸傀的勢力范圍,使出十成輕功身法沖回自己的房間,撲上床,在溫暖的棉被里讓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她不能現(xiàn)在就去找紀無情,這樣太刻意了,誰知道教中哪個小卒真正是他的手下,還是早已衷心于祭司。要是被監(jiān)視到,讓祭司起疑,后果可就不僅僅是錯失良機、得不償失這么簡單了。
血薔薇在得到她懶懶一聲應(yīng)允后進入房間時,看到的就是她大白天縮在被子里昏昏欲睡的場面。
這可真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更破天荒的稀奇。
“小旖,”她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青旖迷迷糊糊的睡臉,“怎么大白天瞌睡,身子不舒服嗎?”
青旖蹭蹭她的手,撒嬌道:“蠱室也太嚇人了吧!”
血薔薇倒從未想過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貍也有真正受到驚嚇的時候。她吃吃地笑出來,安慰被嚇破膽了的可愛女孩,“很嚇人么?那下回不進去就是了?!?p> 青旖從被窩里坐起來,靠在床頭與她閑聊,“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呀。”
“是呀,”血薔薇附和道,“這幾日我都在張羅購買越冬物資的事呢,終于是儲備齊全了?!?p> “嗯嗯,”青旖點頭,突然想起來似的問她,“對了薇姨,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血薔薇笑著揉揉被她睡亂了的頭發(fā),“快起來,薇姨給你重新扎過頭發(fā),教主讓你去找他一趟呢?!?p> 青旖頓時來了精神。
一進門,她就跑到紀無情案前坐下,擺出一副要與他長談的架勢。
紀無情翹著腿靠坐在座椅里不為所動。他從不會在除她以外的部下面前露出這幅姿態(tài)和神情,因此青旖一直深深地相信自己是被他所蔑視的。
但他原本交叉放在膝上的手挪了位置,一只擱在了椅面上,打開了房間里用來隔音的結(jié)界。
青旖看見了,更加堅信,無論他們有多么重要的對話,也許他會重視他們說的事情,但他對自己這個人…這個狐貍,始終是非常蔑視的。
她在心里冷哼,開門見山道:“祭司讓你給我找個法器?!?p> “法器?”
“他說你抓去的那個狐貍就很適合做材料,”青旖說,“讓我來催你快點下手?!?p>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做成材料?”紀無情嗆回去,“你們不是一個物種嗎?”
“……”青旖壓抑住對他的不爽,繼續(xù)說道:“反正你得給我找個法器!”
“你是祭司的人,纏著我干什么,”紀無情依舊不接招,“他手里的好東西可比我多了去了,給你做個玩具還不是輕而易舉?!?p> “你說的也對,”青旖冷笑,“他剛才確實好像有意讓我向他拜師呢?!?p> 她滿意地看見,紀無情始終沒什么所謂的表情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