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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風(fēng)華錄

第147章 花魁

靈界風(fēng)華錄 耶茶 2100 2020-10-26 22:30:24

  冷暉閣中的熏香淺淡清冽,與前院中的香氣大不相同,讓人一聞便知這是品質(zhì)更加上乘的佳品,還教玄霏感到幾分熟悉。他看著懷抱著柄琵琶,低頭頷首的花魁,問:“這是什么香?”

  她抬起濃妝艷抹的面孔,與妝容迥異的漠然眼神掃過玄霏和李慶,復(fù)又低下頭去。也許是懾于身邊的陳峰平,她沒有理會這兩不速之客。

  “聽說冷暉閣用的是雪蓮心,是以西方雪山里的雪蓮制成?!?p>  李慶見她不說話,便替她回答了。方才花魁那一抬眸,其傾城之姿、倨傲之氣已讓他移不開眼。實在是陳峰平的殺氣愈濃,他才不得不收回釘在她臉上的目光,后退一步,站得更遠(yuǎn)了一些,讓玄霏去承擔(dān)他的怒火。

  “李聚英是老死還是病死了,讓你李慶來給別人當(dāng)狗,膽敢跑到我陳峰平的面前吠叫?”

  李慶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他想陰陽怪氣地嘲諷回去,又不想再惹事端,只能把這賬記在心里,準(zhǔn)備見機行事,現(xiàn)在這場面多半是要動手了。陳峰平厲聲冷笑,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他自然能看出來,這混球認(rèn)的新主子才值得他留意。他定是有幾分本事,才能帶著他的狗腿子雙雙走入冷暉閣。

  “我在湟中,可從沒見過你這位‘青年才俊’,”他冷眼盯著玄霏,不屑地蔑笑,“要與我搶人,回去把你家長輩叫來再說!”

  玄霏一點也沒被他的嘲笑觸怒。他看著陳峰平背在身后的雙手,說話語氣十分平和:“聽說你家是開鐵匠鋪的?”

  此言一出,陳峰平原本只是諷刺的臉色上頓時顯露出怒火,玄霏說的話,仿佛他陳家百余年的鑄兵之術(shù)只與路邊修理農(nóng)具的鐵匠鋪毫無區(qū)別,這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挑釁。

  “看來你不是西寧州的人,”盛怒之下,陳峰平并未失去理智,他看玄霏不同于一般漢人的發(fā)飾,頓時猜到他的來歷,“魔教滅了星宿,就是為了讓教徒來城里嫖妓?”

  玄霏不禁在心里惋惜。這人竟然道破他的身份,那在場的人就都只有死路一條。他本很期待與這花魁交談,現(xiàn)在已經(jīng)興致索然。他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把戲演下去:“你是不愿意把人拱手想讓了。”

  “你難道覺得你有這個資格?”陳峰平連聲冷笑,“我照顧初蝶的面子,沒帶兵器進(jìn)來,就算如此,這也不是你這小輩的可乘之機!”

  “聽起來你們關(guān)系不錯?!?p>  玄霏看他的目光已與看一具尸體無異,因此并不急于動手。

  “哈哈哈——”陳峰平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區(qū)區(qū)一個妓女,也配與我陳峰平相提并論?只有你這樣的小年輕,和你后面那個一無是處,只知道好色的廢物,會為這種千人騎萬人壓的妓費盡心思!”

  玄霏自小便被紀(jì)無情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上養(yǎng)著,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粗鄙放肆。他心底有些驚訝,這陳家家主原是如此粗魯?shù)男∪?,隨即便覺得不屑,偌大一個西寧州,鍛鐵一行的佼佼者居然是這種貨色,想必陳家的兵器不會有什么可取之處,他更無必要手下留情。

  一旦決意戰(zhàn)斗,他就不想把力氣浪費在說話上。陳峰平還正等著他回話,忽然眼前一花,他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極近的距離,骨骼斷裂的聲音在同時響起,下一刻,他的視野變得模糊黯淡。直到徹底失去意識,陳峰平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么被折斷了喉嚨。

  玄霏把還對他干瞪著眼的尸體扔到李慶腳邊,嫌惡地揉了揉手腕。李慶尚在震驚之中,看到玄霏轉(zhuǎn)向他的眼神,頓時明白什么,轉(zhuǎn)身就跑。玄霏一揮袖,內(nèi)力卷起的風(fēng)把李慶推開的木門重新關(guān)緊。

  “把尸體帶出去再走?!?p>  李慶驚恐地回身,看他似乎確實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才顫顫巍巍地挪回去,抓起陳峰平的尸首,逃出門外。

  煞風(fēng)景的人終于不在。玄霏走到花魁對面入座,把桌案上的酒具掃到地下,砸出一陣刺耳的聒噪?;谋砬槭冀K平淡,即使聽了陳峰平那般難聽的話,即使看著殺死他的人坐到她身前。

  “現(xiàn)在你的客人是我,”玄霏看著她冷淡如冰的眼眸,“只要你順我的意,我不會殺你?!?p>  花魁闔了闔眸,再睜眼時神色如初。她低下頭去,看著懷里的琵琶,低聲發(fā)問:“公子要妾身做什么?!?p>  她的聲音比她的氣質(zhì)要柔軟些。

  “去把臉洗干凈?!?p>  血薔薇和青旖都是無需妝容修飾的天生麗質(zhì)。玄霏看不慣濃脂厚粉,而且他更想看她本來的樣子。

  花魁死水般的眼神里終于現(xiàn)出一絲驚訝。她默默頷首,放下琵琶,起身走到寬大的屏風(fēng)后面。玄霏聽了一陣水聲,終于洗凈妝容的她回到坐席,另端著一盆干凈的水。

  “公子可要凈手嗎?”

  玄霏沒有抗拒,伸出右手讓她服侍?;p輕牽著他的手按進(jìn)水里,不斷從銀盆里掬起溫?zé)岬那逅?,為他洗凈右手的每一寸皮膚。她的手同她的面龐一樣美麗,手指纖細(xì)勻稱,白皙肌膚在燈火下泛著暖黃的光,骨肉一如她的動作柔軟細(xì)膩,即使她會彈樂器,指尖也沒有硌人的硬繭。玄霏看著她不施粉黛的清麗面容,殘存在右手上,掐過粗糙皮肉的骯臟不適漸漸褪去。

  用綢緞擦干凈他手上的水,花魁本要在他掌根上擦些香膏,玄霏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把手收了回來。她生怕自己逾矩,連忙松開他的手,把水盆端走,拿了一副新的酒具回來。

  “公子可要喝酒嗎?”

  她略略抬眼,瑟瑟地打量玄霏的臉色,一發(fā)現(xiàn)他也正看向她,立刻把頭低回去。玄霏本想說不必怕他,略一停頓,便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故意做出的討好姿態(tài)。

  而這居然果真起了作用。玄霏心中涌起一陣慚愧。他終于明白了,紀(jì)無情為什么要讓他投身于風(fēng)月場合。

  他在心里感慨自己師父的良苦用心,邊面不改色地示意她倒酒。他握著玉杯,并不飲酒,只問道:“你叫初蝶?”

  “是,”她恭順地應(yīng)聲,“不過公子若是愿意,如何叫妾身都行?!?p>  “我要你的真名,”玄霏已不會再為她的種種風(fēng)情觸動了,“你沒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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