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尸氣很重。”
長孫疏雨又說著。這小龍傷勢危急，要把他的性命搶回來，得花上一些心力，他看月思淵實在無聊又心煩，大發(fā)慈悲地找話和他說。
“膚淺的邪術(shù)?！?p> 月思淵說著，隱約聽到逐漸靠近的人的慘叫，冷聲呵道：“什么人！過來！”
正被尸傀追殺的教眾聽到祭壇上傳來活人的聲音，來不及多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狂奔而去。月思淵先是見到一個渾身鮮血，六神無主的人，隨后，他后面跟出個張牙舞爪的尸怪。
“啊——啊——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p> 教眾驚恐萬狀地朝他們跑去，跑得近了，他看到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玄霏，正疑惑這人倒是眼熟，再看見他手邊的劍。
“少教主——？！”
月思淵手一伸，隔空把那人抓到身前，摔在地下。
“這人是誰？”
“這——這——”教眾看著他一副冷面煞星的模樣，又回頭看看不知為何停住腳步的妖怪，他已經(jīng)驚恐至極，無法思考，聲音幾乎顫抖得破碎，“這是我們少教主??！怎——少教主——？！”
月思淵看這人完全嚇傻了，什么也問不出來，手一揮，讓他滾到一邊自己暈著去。
“你不去看看究竟發(fā)生何事？”
“與我何干?！?p> “我在人間數(shù)百年，未見有誰能養(yǎng)出這樣的尸。若是這些東西無人管束，人間要起劫難了?！?p> “你想讓我去管？”
“畢竟我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長孫疏雨淡淡說著，語氣不容勸阻，“不然你先回天虞山吧?！?p> “……他既然是什么少教主，總會有人再來找他的?！?p> 月思淵拗不過長孫疏雨在牽扯到某些事上令他匪夷所思的道義，浩瀚靈力掠過雪山，無數(shù)鳥雀鷹隼被吸引而來，盤旋在祭壇之上，嘗試吸引這什么教的活人的注意。
柳離恨帶領(lǐng)教眾殺出重圍，正要朝西寧狂奔之時，他們聽到了這萬鳥齊鳴的喧囂。
“我去祭壇看看！”柳離恨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你們先走！”
“把玄霏帶來，否則我們不走。”
柳離恨看看血薔薇，污穢血液沾在她的衣裳和面頰，她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眼神堅韌，毫無迷茫之色。他張張嘴，沒說出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奮力揚鞭催馬。
長孫疏雨把玄霏堪稱一灘破爛的骨骼血肉重塑完成，終于又有人來。他把精力放在彌合他寸寸碎裂的經(jīng)脈上，全讓月思淵去交談。
柳離恨攀上祭壇，匆忙趕路的呼吸還沒平穩(wěn)，看到玄霏身下的大灘血跡，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他腦中一嗡，勉強維持著鎮(zhèn)定看向這兩陌生的華服男子?？催@紫衣人黑中泛紫的長發(fā)，和他召來的鳥雀，多半又是個落鴻。
“你們是誰？！”
“你是誰？”
“我——”柳離恨轉(zhuǎn)念一想，他自己的身份毫無用處，于是他喊道，“我是長晴的朋友！”
紫衣人露出一點了然的表情，柳離恨知道自己猜對了。月思淵瞥瞥玄霏，又問，“他是誰？”
柳離恨一時不知該怎么說他們之間的復雜關(guān)系，“他是長晴朋友的徒弟——另一個朋友?！?p> “哪個朋友？”
“魔教的教主?！?p> “他人呢？”
柳離恨不知他在問誰，便兩個都答了：“長晴被他的師兄帶走了，現(xiàn)在在其他地方休養(yǎng)。魔教的教主被一個落鴻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p> “哪個落鴻？”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他好像和長晴的師父認識?！?p> 這點線索毫無用處，但有能耐和精力在人間插手這等閑事的落鴻很少。月思淵只知道有幾位同族常住人間，無法再推測更多，他又問：“長晴現(xiàn)在在哪里？”
“在一處秘境，我可以帶你去，”柳離恨連忙說道，“但現(xiàn)在我還有別的事要做，那些…妖怪，我們攔不住……”
月思淵自然聽懂他的暗示。
“帶我去看看?！?p> 柳離恨忙不迭點頭，動身之前又問：“他怎么樣了？”
“性命無礙?？熳?。”
柳離恨不敢多言，轉(zhuǎn)身匆忙回到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