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詩官大概是大鄴所有低階官員中最幸運的了,每個人一生至少有三次見到國君。
站在常武大門外,辛子多少有些緊張地捏著手中的詩集,若非最終是要呈給陛下看的,沒準(zhǔn)這會兒都已經(jīng)被她捏爛了也難說。
斜對面就是秘書館,苻千凡此時正在里面寫著彈劾林江海的折子。
“鎮(zhèn)定一點!”
辛子鼓勵自己,苻千凡都已經(jīng)將大部分擔(dān)子擔(dān)了過去,自己此番不過相當(dāng)于平常匯報一下工作而已,不要太緊張!
不過半個時辰,陸陸續(xù)續(xù)有官員走出來。
下朝了!
“請問可是宰風(fēng)府辛子大人?”
一名大概年紀(jì)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太監(jiān)微佝著腰走到她面前,辛子看著眼前這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居然從他臉上感覺出了“慈祥”!
拍拍臉深呼一口氣,回了聲“是”。
小太監(jiān)臉上的表情更慈祥了,“那請跟奴婢走吧,陛下剛下了早朝,這會兒正在臨華殿等著您呢!”
辛子向他行了一禮,“煩請公公帶路了。”
……
辛子從來不知道原來面見陛下的過程是那么簡單!
在陛下面前該遵守的禮儀她們是自小就學(xué)的,這自不必說。
進入臨華殿的時候陛下果然已經(jīng)坐在正上首等著她了。辛子心中胡思亂想著,采詩官估計是整個大鄴為數(shù)不多的,能讓陛下親自等著的人吧…
知道那人就在不遠處,辛子卻按耐住心中的好奇不敢抬頭去看,更不用說觀察周圍的布置了。只知道自己入眼所見的,并不似想象中得富麗堂皇。
座上的人先與她寒暄了兩句,這才命一旁的公公將她手中的詩集呈上去。
辛子不知道陛下為什么要先問問她“一路上辛不辛苦這種話”,猜測大概是為了安撫她不讓她太過緊張吧。
然而,直接走流程還好,他這一說辛子覺得自己更緊張了啊!
那公公剛將詩集遞給陛下,就聽他輕輕得“咦”了一聲。
再聽后面,翻頁的速度變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看來只是大致瀏覽了一遍。
“這歸類記錄的方法是你首創(chuàng)的?”問話之人的聲音更加和藹了。
辛子從進來開始,已經(jīng)跪了好一會兒了,腿腳有一些發(fā)麻,但心里的緊張感覺卻不剩多少。
“微臣不過想著能讓陛下看著更加方便罷了?!?p>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自己不會拍馬屁,那就學(xué)著賣乖好了!
不知陛下此刻是什么表情,但聽著語氣應(yīng)該不會是太差的。
“好!果然還是年輕人比較有想法,回去后告訴編輯所,以后就都這樣來。就按你這三種分類?!?p> ……
從皇宮里走出來的時候,辛子手里還端著一個小托盤,上面是用紅綢蓋住的,十兩一錠的十錠銀元寶!
原來只想讓陛下注意到那首詩,沒想到最后還混了個小小的賞賜。
辛子走后成束仍然留在臨華殿,最近皇后為苻千凡那小子的事跟他鬧得厲害。
這小子告了半年假,說是為自己編地方史要去一趟中境府。一時有些小小的感動居然稀里糊涂地就答應(yīng)了!
如今半年之期眼見著就要過去了,苻家還沒有來人報平安,皇后這幾天是天天都拿這事念叨他!
時辰還早,索性留在臨華殿好好看看這本詩集吧,好巧不巧還是關(guān)于他老成家的發(fā)源地中境府的呢。
成束直接翻到后面從“民生”一類開始看,傳說、習(xí)俗什么的,哪有老鄉(xiāng)親們的生活重要!
他一邊看著一邊不住地點頭,西境雖然有很大一片區(qū)域比較貧瘠,但是從百姓們口口相傳的詩歌來看,他們還是過得不差的。
剛想著要不要好好獎賞現(xiàn)任府臺一下,翻到下一頁后剛看了一行就微皺起了眉頭。
“《鴟鸮》?”
成束又將前后兩夜分別看了一遍,沒錯就是“民生”一類啊!
“這難道不應(yīng)該歸于傳說一類?”禽鳥吃人這種事他倒是知道民間確有類似的傳說。
但一細想,宰風(fēng)府不至于犯這種錯,剛才那小子特意想出了要將詩歌分類減輕自己閱讀的負擔(dān),沒道理轉(zhuǎn)眼就犯這種錯誤。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這首詩說得就是民生!
“砰!”
突然將詩集重重地拍在了案上,一旁的公公前一刻看陛下似乎還心情不錯,下一刻不知怎么就發(fā)起怒來。
“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連稱“陛下熄怒”。
這位祖宗為什么發(fā)怒不管,先稱“息怒”才是最重要的!
還未等那公公搞清楚情況,那廂又有折子遞進來。
正怒火中燒的成束原想先不管的,只是隨意瞄了一眼,竟然看到了最上面那一本是專用來彈劾的本子,封頁署名還是秘書館。
秘書館上彈劾的折子,這倒是稀奇得很。
他本著好奇的心理打開那本折子,巧了,又是關(guān)于中境府的!最終署名竟然還是苻千凡那小子!
他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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