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快到萬壽節(jié)了。
嚴(yán)貴人侍寢次數(shù)最多,宋充儀次之,云莊妃和趙淑容緊追其后。
最氣的是皇后,恨不得楚清妍立馬出來分走她們的寵,不過,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大公主每隔幾天便會去見太后,太后對自己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
“女兒見過母后?!卑倮铿B婉今年虛歲六歲,儀態(tài)已經(jīng)初具。
“婉兒回來了,過來?!被屎蟠葠鄣恼写蠊魃锨啊?p> “可累了?”皇后問。
“婉兒不累,孝敬皇祖母是應(yīng)該要做的事情?!?p> “嗯,婉兒真懂事。”皇后聽此,笑容更加慈愛了。
大公主更是高興。
今晚是萬壽節(jié),各位妃嬪皇子公主要去祝壽。
楚清妍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緊不慢的化著妝容,取了一盒口脂,用中指粘取一點,抹在紅唇上,一抿。
微微一笑,整個人的氣質(zhì)已然不同,從清純到魅惑,從素雅到艷麗,從簡單到華麗。
“主子,該走了。
“嗯。”清寧殿內(nèi)歌舞升平,舞女曼妙的身姿,鼓瑟和弦,一派熱鬧。
皇上來此便是重頭戲初始。
皇后和個個妃嬪先后獻(xiàn)藝,獻(xiàn)禮,可謂是百花爭艷,百花齊放,眼花繚亂。
欣昭容在大公主敬酒之后叫大皇子上去敬酒,大皇子還小,只能以茶代酒。
欣昭容知道,這幾人跳的舞,彈的琴,做的畫,寫的詩,送的禮無論多么精彩,她們都不會得逞。
因為阿妍還沒出場呢。
“梓潼,賢妃,你們這場宴會辦的很滿意,不奢華有溫馨?!卑倮锞凉烧f道。
“皇上謬贊了,這場家宴是母后親自舉辦的,臣妾只是打打下手而已。”皇后賢良的說。
“多謝母后?!?p> “這算什么,哀家還有禮物送給皇上呢。”
“哦?”
只見太后拍了兩下手,一個穿著桃紅色細(xì)紗舞衣,手執(zhí)折扇,戴著面紗的女子走到中央。
眾妃臉上雖然笑著,但是心里卻是不高興的,太后從沒向皇上停止推人,先是樂婕妤,再是容充儀,現(xiàn)在這個又是誰啊。
不說這些人,就連皇上也是驚訝的。
“嬪妾拜見皇上?!甭曇粢怀觯痼@四座,這聲音是容充儀啊。
“平身。”百里君澤一眨不眨盯著楚清妍。
“嬪妾請皇上允許嬪妾以舞祝壽?!?p> “準(zhǔn)?!?p> 隨著優(yōu)美的樂曲響起,她蓮步輕移,玉袖生風(fēng),手中折扇甩,開,合等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更為此舞添了幾分風(fēng)情,那扇子半開,遮住了半張臉,那雙如秋水剪眸般的眼睛看著他,舞衣輕揚(yáng),如風(fēng)旋轉(zhuǎn),桃色裙擺散開如一朵艷麗的桃花,腰肢倩倩,風(fēng)姿萬千。如蘭花般清雅,如桃花似嫵媚,兩種矛盾的氣質(zhì)在她身上是如此協(xié)調(diào)美麗。
舞罷,微喘,一陣風(fēng)吹入殿內(nèi),霎時,楚清妍如桃花仙子,就要隨風(fēng)而去。
這舞真真是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
“嬪妾?;噬细H鐤|海,壽與天齊。”
“好好好,容充儀此舞深得朕心,康祿,賜酒?!?p> 楚清妍拿過杯子,一飲而盡,百里君澤也很給面子,全都喝光了。
皇上挺給面子的,向皇上敬酒時,皇上一飲而盡也只有皇后,兩位四正妃,還有大皇子,大公主幾人而已,其他的,只是輕抿。
“怎么樣,哀家這禮還不賴吧?!碧笮枴?p> “自然,母后送的最合朕的心意?!卑倮锞凉烧f著話令一眾美人咬牙切齒,紛紛用眼神凌遲楚清妍。
“容嬪妾去更衣?!背邋麑Υ艘暼魺o睹,行了一禮,皇上點頭后,離去更衣。
在這時,皇上已然將位置安排好。
楚清妍回來時又是一身藍(lán)衣,坐到皇上安排的位置上。百里君澤看著楚清妍。
云莊妃氣憤,忍了好幾次,總是忍不住開口:“容充儀此舞甚是優(yōu)美,比天下最會舞的花魁伶人都要美幾分呢?!?p>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楚清妍,原以為這位容充儀的臉上會很難看,但他們知道,楚清妍不會輕舉妄動。
出乎眾人意料,楚清妍笑了,笑得很是甜美,沒有絲毫勉強(qiáng)的說道:“莊妃娘娘謬贊了,嬪妾只是向皇上祝壽,沒有別的意思?!?p> 花魁伶人可沒有資格向皇上祝壽,這些舞姬雖然跳舞,但也只供娛樂,和花魁伶人也是不同的,伶人之類是最低等的,將楚清妍比做花魁,那皇上又是什么。
楚清妍明白,即使她回答暗諷云莊妃的話,那結(jié)局也不會改變,云莊妃的話終究還是惹惱了百里君澤和太后和皇后。
百里君澤的笑意蕩然無存:“云莊妃殿前失儀,降為云妃?!?p> 云莊妃看向皇上,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看見百里君澤不悅的表情,不敢再說話了。
“都散了吧,今晚容充儀侍寢?!闭f話間,立馬就招容充儀過去了,是要直接讓楚清妍跟去呢。
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看著楚清妍上了龍攆,終是無可奈何的離去。
不過,她們也知道,只要楚清妍爭寵,她們便無法比上,這就是江南才女,比之別人強(qiáng)太多了。論才氣,她們比不上她。
這下子,容充儀的寵愛并不是建立在太后身上了,這次雖然是太后鋪的路,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那支舞確實很好看。
楚清妍跟著百里君澤到養(yǎng)心殿,一路無言。
兩人洗漱完,楚清妍正在燈火旁看著燭火出神。
百里君澤從背后抱住她:“怨朕?”
怨他?怨他不為孩子報仇,可是元采女和曹貴華這樣和死又有何區(qū)別呢。
其實他也沒有做錯什么呀,反而是她不夠注意身子,還將氣撒到他身上。錯的非他,而是她自己。
“其實,我在怨我自己,為什么沒有注意,讓她們害了孩子。”楚清妍流下一行清淚。
“不是你的錯,這怎么會是你的錯呢。”百里君澤擦干她的淚。
“皇上,對不起,是嬪妾的錯,都是嬪妾的錯,明明知道這不是您的錯,還把氣撒到您身上,以至于皇上厭棄嬪妾,也是我自己找的?!?p> “胡說什么,此事非你我之愿,再說了朕怎么會厭棄你呢,朕是覺得朕沒有將那兩個賤人賜死,你怨朕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詾槟悴幌胍婋??!?p> “怎么會呢,嬪妾才是,沒保護(hù)好皇嗣,怕皇上怨我,還那樣對您。”
“我知道你失了孩子,心里苦,孩子,我們還會有的?!卑倮锞凉杀е邋瑢捨?。
“對了,朕將你父親調(diào)到京城來了,過不了多久,我會安排你跟你母親見面。”
“真的?”
“嗯。朕像是騙你的樣子嗎?”
“皇上,您莫不是為了嬪妾,這是不是不大好。”
“當(dāng)然不僅是為了你啊,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朝政!”
“那就好。”
楚清妍反身抱緊百里君澤,道:“皇上,再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
“好。”百里君澤抱起楚清妍,向床上走去,將楚清妍放到床上,吻住她的唇,抬手,將紗帳放下,遮住一室春光。
……
翌日,卯時半,皇上還在床上睡著,不僅如此,楚清妍也睡的沉。
“皇上,該起了。”康祿在外小心翼翼的說。
楚清妍迷迷糊糊睜開眼:“皇上,該起了?!?p> 百里君澤起身,問道:“什么時候了?”
“已經(jīng)卯時半了?!?p> 辰時百里君澤就要上朝,而且楚清妍也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去請安。
“這么晚了?!背邋南耄蓝?。
“不用伺候了,你先回去吧。”百里君澤看她的神色,失笑。
“謝皇上。”
“康祿,準(zhǔn)備駕攆送容淑儀回去?!?p> 聽到這話,楚清妍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是因為駕攆,而是他口中的容淑儀。
“是。”
見楚清妍看著她,百里君澤沒有說話,他也趕時間呢。
楚清妍回去了,沐浴,洗漱,打扮,忙得很,終于在兩刻鐘前到達(dá)鳳儀宮宮門。
楚清妍停下,看見鳳儀宮的牌匾,微微一笑,她要改變,不能和以前一樣,見招拆招,也有自己拆不了的招啊。
收起笑容,邁進(jìn)鳳儀宮,她今天來晚了,怕是別人都到了吧。
果然,一進(jìn)門就看見許多人,還有云莊妃,不,云妃和皇后沒有到。
楚清妍的位置跨了好幾個位,她坐在趙淑容對面,不過皇上如果真的下旨晉她為淑儀的話,她就要做在她的上首了。
“眾位妹妹也都好久沒見容充儀,想念的緊呢。”賢妃說著。
“多謝賢妃娘娘關(guān)心,嬪妾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背邋Φ脺赝瘛?p> 她變了,又好似沒變,眾人也都知道,她變了,但是也說不出那里變。
說話間,皇后已經(jīng)到了。
“參見皇后娘娘?!?p> “各位妹妹都平身吧?!比缓笠荒樒胶偷男Γ凵駧е饴舆^楚清妍。
“容充儀身子可好?”
“嬪妾已經(jīng)康復(fù)了,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p> “那樣的話,本宮就放心了。”
“真是可巧了,賢妃娘娘也問過同樣的話呢,嬪妾謝過兩位娘娘。”楚清妍很少主動說話,都是別人問一句,她答一句。
皇后依舊笑著,指甲已經(jīng)扣緊肉里面了,雖然知道楚清妍是在挑撥,可賢妃與她一同管理宮務(wù),卻是事實。
“樂婕妤的身子快六個月了吧。”
“回皇后娘娘,還差十幾天呢?!睒锋兼傻蔚蔚恼f。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還有四個月,龍子就出生了,本宮的大公主和欣昭容的大皇子就要有伴兒了。”
說這句話時,皇后觀察欣昭容的表情,她非常無所謂的把玩著手指,臉上還掛著淡笑。
又看向楚清妍,提樂婕妤的孩字,使楚清妍想到自己的孩子,即使楚清妍再淡然,失去一個孩子,心態(tài)總會有所改變的吧!
不過令皇后氣悶的是楚清妍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楚清妍怎么可能讓所有人這么容易看到她自己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