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氣已是有些微涼,林邊刮來的點點寒風轉瞬間便被百妖學院前的火熱升了溫。
白灰色的石磚構筑了這所學院的外墻,紅銅色的大門外聚集著不少來參加招生的人,這已是百妖鎮(zhèn)最豪華的建筑了。
白七七排在擺著長龍的隊伍中左右張望,冷酒則躺在她的戒指里,他實在是不喜這樣的場面。
隨著太陽慢慢升向天空的頂端,學院的大門也被打開,從里面走出幾個人來。他們將一張方桌擺在門前,又將一團白色的光球放在桌上,然后幾人站在邊上大喊,“招生開始!”
人群漸漸向前移動,白七七踮起腳尖看著前面的情況。
只見那些人將自己的式神抱在懷里——大多都是些貓妖、蛙妖一類的還未修成人形的妖怪。
然后抓著式神的手按在那團白光上,隨后光球便閃爍出不同的顏色,招生的考官用毛筆在紙張上寫下評級,就算是通過了。
看到這,白七七有些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的摸著戒指,在心底喊著冷酒,快出來啊。
冷酒雖有些不悅,但他也知道不能耽誤白七七的事,便從戒指化作一縷白色的煙霧鉆了出來,隨后煙霧化成人形站在了她身邊。
“好厲害,是修煉成人形的妖怪啊?!?p> “這種妖怪應該修煉了上千年了吧,這女孩運氣真好。”
“那男妖好冷,好帥啊,好想抓一只來!”(*/?\*)
人群頓時一陣躁動,評論與贊嘆的聲音不絕于耳。
聽到這些人交談的聲音,白七七又往冷酒身邊靠了靠,主動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像在宣示主權。
冷酒也沒拿開手,任由她抓著,他的心底正有著自己的盤算……
昨天和白七七說自己是一階的妖怪,看她的反應,應該是信了,若是今天的天賦測驗中再動點手腳……
將自己的天賦改成最差的一等,想必這小丫頭定會對自己失望,說不定就把他給放了,再不濟也會再抓一只妖怪來做式神,然后對自己不管不問。
好想法,冷酒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過了好一會,終于輪到了白七七他們,冷酒將右手掌心放在光球上,左手暗自催動法力,紫紅色的光還未閃出就被他強行改成白色。
坐在桌前的考官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說了句,“可惜了?!北阍诩埳蠈懴隆白畈畹取边@三個字。
周圍的人一陣驚愕,隨后便是流言四起,還有不少話帶著明顯的譏諷。
“這是哪來的最差等妖怪,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p> “只怕不是吃了化形丹藥吧?!?p> “呵呵呵,說不得是人骨架子修成的妖怪呢。”
白七七接過那張白紙,交了學費后,拉著冷酒向著學院里面快步走去。
離開人群后,冷酒停下腳步,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白七七,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失落或者不高興來。
可白七七卻只是仰著頭,笑著臉對他說道:“沒事的,你別傷心,咱們可以練的。”
傻丫頭,你這樣的表現(xiàn)才讓我失落啊!我的算盤全部打空了!
唉!冷酒在心底長嘆一口氣,要是這丫頭心沒這么善就好了,要知道,這世上許多的人與妖都是感受不到他人的好意的。
……
幾天后,白七七帶著戒指中的冷酒來到了學院正式上課。
學堂里的學生不多,此時教課先生還沒有來,她走到標著自己名字的課桌前,跪坐在軟墊子上無所事事的張望著。
不少人逗著自家的式神,看起來關系頗好,倒是自家的……唉,修成人形的妖怪也難親近啊。
她輕輕喚著戒指里的冷酒想和他聊聊天,但他好像是睡著了,他怎么整天都在睡呢?白七七不禁想,莫不是晚上偷偷去干別的事了?
走進房間的教課先生打斷了她的思路,隨后便是及其無聊的教課內(nèi)容,如何將式神收放入戒指啊、如何用墨汁和朱砂畫符啊、練妖師的古今歷史一類的。
但白七七都聽的很認真,她好不容易進了這座學院,又將攢了許久的學費交了上去,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
夜里,白七七就著煤油燈在木桌上畫著符箓。
符箓是煉妖師最常用的進攻手段,傳說煉妖師練得大成便能成神仙呢。
漸漸的困意襲來,她故意大聲打了個哈欠,然后吹滅了燈火,偷偷瞄了冷酒一眼,他還是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睡覺。
哼,還裝!今天就把你抓住,看看你晚上到底在干什么,她心想。
她將頭枕在手臂上,趴在桌上假裝睡了起來。
不久后,她果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冷酒從床上爬了起來,將她從椅子上一把抱起,搞的裝睡的白七七一陣害羞,不禁想,“他之前都是這樣抱著我的嗎?”
冷酒將她放在床上后,正要轉身離開卻被白七七一把抓住手腕。
“你去做什么?”白七七問道。
冷酒知道自己被這丫頭擺了一道,卻還是嘴硬道:“我要做什么和你沒關系。”
“你是我家的式神,當然有關系?!?p> 冷酒皺了皺眉,“之前我們有過約定的,你不許限制我的自由?!?p> “那你總要告訴我你去干嘛吧,”白七七看著他已經(jīng)冷下來的臉,然后幽怨的嘀咕道,“誰知道你半夜出門要干什么壞事。”
冷酒聽到她的嘀咕聲,不禁失笑,這丫頭說的是什么話,怎么好像他是去偷人一樣。
其實冷酒每日半夜出門是修煉去了,以他的修為若是和白七七在同一個屋子里修煉,引起的動靜難免會令白七七產(chǎn)生懷疑——畢竟他之前可是騙她說自己是一階的妖怪。
雖說白七七腦瓜子不太靈光,主要體現(xiàn)在冷酒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只是現(xiàn)在倒不好解釋了,“我……是去找酒喝了?!崩渚坪貌蝗菀紫氲秸谘诘脑挕?p> “找酒喝去了?”白七七皺著好看的眉頭,問道:“你去哪里找酒喝了?”
“額……去朋友那里討要。”冷酒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他實在是不擅長撒謊。
白七七從床上走了下來,從木柜里拿出一壇女兒紅出來,她上次只喝了一點,她對著冷酒伸出手,“把酒葫蘆拿過來。”
冷酒將自己的葫蘆遞了過去。
白七七打開酒壇的封蓋,就著窗外的月光,用木勺往葫蘆里添起酒來,邊添還邊說道:“以后別老往你朋友那里跑了,咱家又不是沒有,要是這壇女兒紅喝完了,我再給你買就是了,你要喝多少就買多少。”
女兒紅?冷酒愣了愣,好像是凡人姑娘出嫁時才會喝的吧,嘴里卻還是回了句,“哦?!?p> 時間漸漸流逝,白七七卻還是在給酒葫蘆添著酒,而酒壇已經(jīng)快見底了。
這是什么葫蘆啊?怎么添不滿啊?白七七心底一陣疑惑,手也已經(jīng)有些酸了,虧得自己剛才還說出那樣的大話來。
看著她已經(jīng)漲紅的臉,冷酒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只葫蘆本就是一只法寶,怕是十壇酒都添不滿。
他將酒葫蘆從她的手上拿了過來,柔聲說道:“好了,夠了。”
白七七卻還是有些局促的說道:“你……要是喝完了就和我說,我……買的起的,你是我家的式神,我不會虧待你的?!?p> 看著白七七認真又好看臉蛋,冷酒忍不住摸了摸,羞的白七七趕緊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已經(jīng)發(fā)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