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似血人的石起一路嘀嗒嘀嗒淌著血。
石起所率軍伍大敗潰散,駐軍之地也再無留存,而東河王擊敗石起大軍之后,乘勢揮軍直撲稷山大營,回石起駐地或與稷山會師皆不現(xiàn)實。
宮映雪匯合了風(fēng)一鳴與宮嬋娟,離開平南平原,向囊城北原山方向馳去。
小白好似感知石起只是重傷深度昏迷,并非缺胳膊少腿,也無真正的生命危險,又似與石起久別重逢的喜悅,或是趕在石起恰恰危急之時及時救出了他的如釋重負(fù),在大紅馬后方緊緊跟著,吭哧吭哧忽左忽右跳躍。
無憂無慮,沒心沒肺,舉止極為歡快。
一路北去。
這個原野,在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戰(zhàn)之后,顯得更為浩渺與蒼涼。
水鐘靈那片似冰封的心,此際里愈發(fā)冰涼。
她不知自己該如何做,做了的事也無從分辨是對是錯,無所適從。
她不清楚事情如何會演變?yōu)樽约阂舱瓶夭涣恕?p> 明眸美宇間有如不堪這季節(jié)的風(fēng)寒,茫然一片。
秋來春去紅塵中,誰在宿命里安排?
時光靜靜流逝。
直至午后,直至夜幕來臨。
四位殺手同樣靜靜站立在水鐘靈身后,一直望著她寒風(fēng)中孤獨凄美的背影,并不打攪,并不提醒,更不催促。
倏地,她仿佛回過神來,眼神瞬時皎潔如玉,清澈如流。
“你們先回去稟報,就說石起已被擊殺,讓取消這個任務(wù),我過些時候再獨自回去。”她忽地轉(zhuǎn)身,環(huán)視四位殺手,冰冷地道。
未待四位殺手有所回應(yīng),她招了招手,一匹黑馬如飛般電閃而來,謙卑地低下身軀,待水鐘靈騎上之后,一聲嘶鳴,又如電閃般躥飛而去。
她想要追尋一個夢境,夢的方向,只為那驚鴻一瞥的身影。
......
“稷將軍,我軍此敗,已連失七座城邑,前方是清遠城,請示將軍,我軍是固守清遠城還是繼續(xù)后撤?”一位親隨在如飛的馬背上,遙遙向稷山呼喊道。
兵敗,如山倒。
即便是老謀深算的稷山,也改變不了大軍潰退的命運。
石起毫無預(yù)兆地被擊敗,率領(lǐng)的大軍毫無抵抗?fàn)幭嗵用?,東河王大軍有如潮水般洶涌而至。
稷山正與勾熙大軍拉鋸交戰(zhàn),乍逢東河王親率大軍來襲,腹背受敵之下,軍心渙散,再也無心戀戰(zhàn),急惶惶倉促撤離。
后撤之下,竟然收軍不住,一連丟棄了七座城池之地,方稍稍穩(wěn)住軍心。
“進城,固守,尋機反攻!”稷山面色有如寒霜,陰沉下令。
“進城,固守!”各領(lǐng)軍將領(lǐng)遙遙聽到稷山發(fā)出的指令,各自傳令麾下的聲音此起彼伏。
......
“哈哈哈,主上,稷山那廝此番連退八百里,留下七座城邑給我們,如今已退守清遠城,容我等繼續(xù)乘勝追擊,將稷山勢力一舉滅殺!”此際的勾熙狂傲大笑,輕而易舉拿下稷山八百里圈地,令他本就粗狂的特質(zhì)更加凸顯。
“不急,稷山如今已如喪家之犬,突兀地起兵,并無其他聯(lián)手之人,更無后援,他的勢力范圍,已是囊中之物,隨時可取?!?p> “我軍數(shù)月的廝殺,如今勝利在望,也需進行休整,而后再一鼓作氣,拿下稷山全境。”東河王錢越此時一付王者的風(fēng)范,神色間隱隱透射著睥睨天下的豪氣。
就勢力范圍而言,拿下稷山勢力之后,東河王從此的確在晨曦啟明一家獨大,如今戰(zhàn)局已定,的確有此資格藐視晨曦啟明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