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吃驚。
婢子們吃驚往日平時里斯文安靜的少爺現(xiàn)在竟變得兇性大發(fā);李修羅吃驚原來魔氣竟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智,這般駭人;朵朵和黃桃分別為眼前的恐怖情景膽怵發(fā)寒。
只有那美婦人雙眼含淚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她不吃驚嗎?她怎么可能不吃驚!她吃驚的是自己的兒子為什么會兇狠的奔著自己殺來。
“兒啊,你這是怎么了?”
美婦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許是害怕又許是傷心。
“呃~??!”
書生的癲狂儼然已經(jīng)抑制不住,但在她們眼中這可怖的發(fā)狂又有什么上乘的法子呢?
眾人皆是一副害怕的模樣。
但李修羅的眼神卻變了,驚喜中夾著輕蔑,輕蔑里帶著不屑。
他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但他卻并不打算幫忙。
再看那咬死了婢子的書生,順著嘴角淌著鮮血,從他空洞的雙眼中看不到他有什么目的,但他從空洞的雙眼里卻能感受到無盡的悲傷。
他在悲傷什么?是什么叫他在只有迷失了自我的情況下,才敢對自己的親娘下殺手?
這沒有人知道。
“嗷嗚~~”
書生顫抖著身子又站了起來,婢子早就沒了生還的跡象,他宛如一個食人魔一般,又奔著美婦撲了過去。
這一次美婦兇多吉少,因?yàn)樯砗蟮逆咀釉缇碗x開了這間院子,美婦再也沒了擋箭牌。
“??!”
一聲嗔吟,美婦被書生撲倒在地。
一個雙眼無神,血盆大口的兒子;一個眼含暖淚,貌美如玉的母親;失了理智的兒子雙手掐住了母親的玉頸,他想要她的命;接近窒息的母親雙手掐住了兒子的脖子,她想要他的命。
看到這一刻,應(yīng)該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是母子。
而他們在對方眼中也不過是魔頭罷了。
風(fēng),嘶的厲害。
竟卷的院中幾株粗細(xì)不當(dāng)?shù)睦蠘渥髶u右擺,卷的半空幾片云朵殘盡消散。
母親的臉通紅,但兒子卻沒有絲毫的憐憫。
難道他真的是一點(diǎn)兒意識也沒有嗎?
“唰!”
一行眼淚從書生空空無神的眼眶中滑了下來,一行清楚的淚路在沾滿鮮血的臉上清晰可見。
他哭了,他在哭什么?
這無人可知,但從他依舊發(fā)力,絲毫不留情的雙手上,能知道他并不是為了母親。
“??!眉~兒~”
書生又是一聲哀嚎。
眼看這美婦就要死在書生的手下,危急時刻,只見半空之中一道金光閃過,回頭再看,只見那書生已經(jīng)被一個白袍道士模樣的人給按在了地上。
“呼~呼~”
被解救出來的美少婦貪婪的呼吸著每一口空氣,脹紅到發(fā)紫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見了之前的雍容華貴,但卻依舊氣質(zhì)非凡,她一只手拄著地一只手扶著胸就往后挪去。
“夫人,沒事兒吧?”
那制服住了書生的白袍道士回頭看了一眼美婦。
美婦搖了搖頭,沾滿鮮血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道士見此,也不再多問,只是瞥了一眼半空中懸著的李修羅,隨即從腰間的百寶袋中抽出了一張黃紙符,大喝一聲:
“呔,妖孽!光天化日之下,你敢仗勢行兇,看我今日就收了你!”
這人倒是生了一張白凈的面龐,英俊的五官瞧著不過也就二十三四歲,一身白色道袍十分瀟灑。
“真啰嗦!”
“嗯?”
李修羅的不屑傳進(jìn)了道士的耳中,但他卻是個好脾氣。
“兄臺說的是,我這就降了他!”
當(dāng)下一張黃符已經(jīng)拍在了書生的前額上,只聽書生“啊”的一聲慘烈哀叫,那股只有李修羅能看見的魔氣瞬間蕩然無存,書生也沒了反應(yīng)。
“你是何人?”
李修羅的眼神變了,往前踏了一步落在了地上。
白袍道人抱拳說道:“在下蜀山弟子蘇星河!”
“蜀山?”
“不錯,正是蜀山?!?p> 蘇星河將已經(jīng)收了魔的符放回百寶袋中,道:
“兄臺見笑?!?p> “何笑之有?”
“兄臺這一手御劍凌空實(shí)屬是我輩之中無法比擬的,想必方才兄臺還有比我更好的降魔的法子吧?”
李修羅“嗤”的一聲笑,并沒有回答他,反而轉(zhuǎn)身便走。
蘇星河一時竟覺尷尬。
“兒??!”
美婦的一聲叫喚,打斷了蘇星河的思緒,見她爬到了癱倒在地的兒子的身前。
“夫人不必?fù)?dān)心,公子身體較虛被魔氣灌了身子這才喪了心志,時不過刻,應(yīng)該就會醒過來?!?p> “???”
美婦驚中帶喜,連連謝道:“仙長真乃神人也,仙長,快,快些擒了這些妖人,就是他們害了我的孩子?!?p> 說著,美婦玉指一掃,已經(jīng)將朵朵、黃桃還有已經(jīng)走到了院口處的李修羅指了一遍。
而名蘇星河的道士也不懷疑,一聽美婦告狀,當(dāng)即抬起右手,拔出身后的三尺劍,口中饒了一句咒語,只見直從半空便蓋下來了一層結(jié)界。
蘇星河攔住了李修羅。
一旁虛弱的朵朵對著黃桃說道:“桃子,我們快些走,要是死了,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p> 聽到這些的黃桃又如何不想走,可自己就是一只貓,又能往哪走?
“嗯?”
李修羅變了臉,他沒有時間在這兒浪費(fèi)。
“你敢攔我?”
這一聲道出,直聽得美婦和朵朵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怒自威之感頓時噴涌而出。
“啊,兄臺稍等,這位夫人說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李修羅隔空御著那柄魔劍,打斷道:“我說你敢攔我?”
蘇星河看著李修羅手中泛著黑氣的魔劍,又回想方才自己降伏的魔氣,正是如出一轍。
蘇星河似乎明白了什么,豎起雙指,“錚”的一聲,在劍上一彈,說道:“兄臺一副君子相,卻生了顆小人心,若是修煉法術(shù)只為作惡人間,便是天理難容?!?p> 他說的起勁兒,當(dāng)下又從百寶袋里抽了幾張黃符出來,架好了姿勢說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李修羅凝眉怒視,他一聲笑,這笑,笑的令人不解,笑的令人不爽,笑的更是令人膽寒。
“你笑什么?”
蘇星河一聲質(zhì)問,他一個剛剛下山的道士,哪里知道眼前的白袍郎君就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殺人魔”,而此時的他,也已經(jīng)激怒了李修羅。
“我笑你癡,我笑你傻,我笑你不自量力,我笑你啰里八嗦!”
話音甫落,李修羅抓著魔劍的手,已經(jīng)掃過去了一劍。
魔氣昭昭,中劍者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