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錢曉雯一臉懵，被一旁的小趙訓(xùn)斥：“你怎么回事??？誰讓你過來的？！”
“我遞話筒......讓交給現(xiàn)場......”錢曉雯一挨吵，更懵了。
小趙氣得吼道：“讓你交給現(xiàn)場是交給我————不是交給明星行嗎？！你有沒有腦子?。?！會不會問問啊————耽誤了進(jìn)度你要負(fù)責(zé)嗎？！”
錢曉雯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萬語不想摻和，對小趙說：“算了，正好把話筒換了。走吧。有什么可吵的，不就是鏡頭嗎，沒有素材了再補不就行了......”她算是給錢曉雯打了個圓場。
大家都走了，錢曉雯匆忙地擦了一把眼淚就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萬語正在健身房里鍛煉，summer悄悄地來了。她正好把手頭的事情解決完，想順道來看看萬語。
主要是想來看看皈千言。
“小趙你們皈制作呢？”她把小趙拉到一邊問。
小趙的臉色不太好，“在那邊安慰實習(xí)生呢。”
“安慰實習(xí)生？”summer問。小趙臉黑了一下，“別提了，這個什么都不會的實習(xí)生把我們的錄制給打斷了，你能想象嗎，她拿著話筒進(jìn)入鏡頭要遞給萬語姐。我真的服了。吼了她幾句現(xiàn)在委屈了，在哪兒哭呢。皈制作安慰著呢。搞得跟我是壞人一樣?！?p> summer拍拍她的肩，“哎呀，別生氣了。就是有這種暈暈的人，沒辦法。我去找皈制作了?！彼o悄悄地去健身房的樓梯間。
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錢曉雯的小聲抽泣。
“......曉雯，在工作中這種都是肯定會發(fā)生的，還有些事情可能會更為棘手和夸張，這都是我們必須要去面對的。所以這就要你自己夠強大，能調(diào)節(jié)......”皈千言溫柔地勸著錢曉雯。
她低頭哭著說：“這些我都懂，只是為什么她要說話這么難聽，我又不知道，我也沒有造成什么重大失誤，她就在這么多人面前這么說我，我真的，受到傷害了，我受不了這種，我爸媽都沒這么吵過我......”
“小趙也是著急。她對工作負(fù)責(zé)嘛。好了好了，別哭了?！别а陨焓职参康嘏牧伺乃募绨?，錢曉雯順勢靠在了他懷里抽泣。
皈千言溫柔地抱了她一下，“過去了，大家都不會再提了，也不會在意的......”
「嘩啦————」
樓梯間的門被打開了。
summer站在門口說：“皈制作，您在這里啊。我找了您好久呢?！?p> 錢曉雯立刻擦了一把眼淚，匆匆離開了。
皈千言沖她微笑了一下，“您來了。”
“對啊，您真的很忙，這幾天微信都不回......”summer上去說：“今晚錄完節(jié)目......”
“啊，咱們?nèi)タ刂剖艺f吧?！别а韵瘸隽碎T。
隔著健身房的玻璃，他看到萬語已經(jīng)練完了空中芭蕾，在跟著音樂搖來搖去。
他的目光抬了一下，表情微微地顯露出了愉悅。
萬語練完最后一個項目，把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散開，躺在地上自言自語說：“為什么說做演員是個體力活，為了詮釋好角色我真的快死了，誰要再敢說我不努力我就去他家門口親自審問他......”
皈千言看著監(jiān)視器里的萬語直想笑。“summer，她一直話這么多嗎？”
“根本打不住。”summer站在一旁看著監(jiān)控器說：“她從小話就很多，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都喜歡說話。跟大眾眼里的不一樣的。”
“是嗎......”
萬語站在淋浴間洗澡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計劃。皈千言這個人，真的太難抓住把柄了。而自己的把柄又在他手里，所以不敢太過于表現(xiàn)出抵觸。
“嗯......”萬語在吹頭發(fā)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洗水臺上放的指甲刀。她慢慢地?fù)P起了嘴角。
等到晚上的時候，萬語對著鏡頭招手說再見，然后關(guān)掉了對著她的鏡頭后，工作人員收工。
“萬語姐，今天辛苦了，我們走了?！毙≮w給她道別之后，幾個場助和編導(dǎo)上來說：“謝謝萬語姐給的紅包......”
“好。”萬語擺手跟他們再見。
皈千言也從監(jiān)控室里出來了。萬語拿著手機(jī)，發(fā)了一條微信。
“皈制作，今晚有時間嗎？我正好有一張餐廳的打折卡，要不要去喝一杯？”summer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是很好看，但有些用力。
皈千言看了一眼手機(jī)說：“我還有事，下回好了。”
“啊，您怎么這么難約......”
“對了，曉雯————”他喊把錢曉雯喊了過來。“你剛才不是說地鐵都沒有了嗎？你怎么回去？”
“我，我不知道......我想打車呢......”錢曉雯把頭低了下去。
皈千言溫柔地說：“要不我送你吧？”
“哎————”summer連忙上去說：“小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p> “在師苑小區(qū)?！?p> “正好，順路。”summer說著，拉著她的胳膊說：“皈制作，今晚我送她好了，您忙吧，回來咱們再約。”她不給錢曉雯說話的機(jī)會，直接把她拉出來萬語家。
皈千言意味深長地一笑。
人都走完了，機(jī)器也關(guān)了。
他踱步到客廳。
“死小孩，你又怎么了？”
“你敢叫我死小孩？你死老頭?！比f語不甘示弱。
皈千言伸手打住?！暗?，我不跟你吵。你讓我留下來干什么？”
“你坐下，我有事問你?！比f語指了指茶幾對面，給他扔了個靠墊。
皈千言拿著靠墊當(dāng)蒲團(tuán)坐下，“到底什么事？”
萬語舔了一下嘴唇，眼神往右瞟了一下。
“那個......summer跟你怎么回事??？”萬語跪坐在他對面，“你們怎么互相加了微信？”
皈千言撇了下嘴角，微微抬頭看著她，“管得著嗎？”
“啊？”
“我在學(xué)你說話呢?！别а跃褪窍攵憾核?。
「啪」萬語一拍桌子說：“不許鬧著玩！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就是互相加了微信罷了，你也管得太寬了吧?！别а哉Z氣不悅?！拔乙淮蟀涯昙o(jì)了，還要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審問，浪費我時間?！彼f著就要起身就要走，萬語伸手?jǐn)r住他。
“你別走————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你等著————”
她讓皈千言坐下，自己跑到了后面的餐廳。
皈千言聽著她的腳步聲跑遠(yuǎn)，表情放松了下來。甚至還有些愉悅的享受。
感覺萬語在后面戳了他兩下，他表情秒變嚴(yán)肅回過頭問：“你到底要怎么樣？”
萬語手里拿著小刀，直愣愣地看著他，大大的貓眼里有些驚恐。
“你是不是感覺不到疼痛？”萬語往后退了半步，指著他的背后，“流血了......”
“啊？！”皈千言一摸后面的脖頸，果然一手血。他徹底怒了，一股熱火噴涌而出?！澳氵@個死小孩是不是有病啊？！你這是在干什么？！你想試探什么？??！”
萬語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你你你先別過來————你真的沒有痛覺神經(jīng)嗎？”她到不是覺得她發(fā)現(xiàn)的這個東西奇特，而是皈千言的表情和神態(tài)太嚇人了，是她很久都沒有看到的野獸狀態(tài)，放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她撕扯成一片一片。
“你先把刀給我放下！！”傷到她自己了怎么辦！
「哐————」
他話音落，萬語把刀扔下。
“你騙我留下，就是為了詐我嗎？你知道這個了有什么目的？！”皈千言沖她吼，萬語忍著害怕吼了回去：“憑什么你這個賤人能抓住我的把柄，我就不能知道你的把柄啊————我也很著急，我也很慌啊你媽的————”
皈千言被她這么一喊，看樣子像恢復(fù)了一些理智?！澳闶怯X得我知道你和Sam的事讓你著急，還是手里的照片讓你著急？”萬語大口喘了幾口氣，往門口悄悄挪，“都著急。我又不認(rèn)識你，更不了解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啊......”
皈千言一步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自己面前，他抓她的力道并不大，但萬語就是不敢反抗?！澳氵@個死小孩，你這能威脅到我什么??？就算你把這個說出去，是會讓我沒法做人嗎？頂多被人議論我沒有痛覺，其他影響不了我任何。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拿美工刀捅我……我現(xiàn)在如果報警你可明天上頭條了……”
“叔叔??！叔叔我錯了！我真的鬼迷心竅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想！并且我不知道我，我竟然真的去做了！你別報警！”萬語是真渾身涼了，她抓著皈千言的手，求饒道：“是不是只要我配合好你拍完真人秀你就不會報警……我會好好配合的……”
看著小孩含著薄淚的眼睛，皈千言放緩了聲音：“但你都已經(jīng)把我的皮膚劃爛了，這盆水已經(jīng)潑出去了，你還想收回？”
這一下萬語徹底慌了，“我，我……”
“先給我包扎。”皈千言冷聲說。
萬語木訥地去找醫(yī)藥箱，讓他坐下給他抹酒精。因為是背對著萬語的，皈千言沒看到她的表情。只聽到有細(xì)小的抽泣聲。
“你還委屈了？”他一開口，抽泣聲沒了。
“你對別人這么溫柔大度，怎么就對我這么刻薄腹黑啊?！比f語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跟撒嬌一樣。
皈千言沒敢轉(zhuǎn)過頭，因為他臉上一直掛著笑?！澳鞘悄銢]碰見真刻薄的。你在圈子里哪里遭受過白眼和耳光啊，也沒見識過真正的刻薄?！?p> “那你腹黑你認(rèn)不認(rèn)！？”萬語從后面輕輕掐著他的脖子說。
“不認(rèn)?！?p> “嗚……”
“行了行了……”皈千言一臉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你這死孩子，以后別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了。我就當(dāng)今晚你抓住我的把柄了，因為這件事我真的沒跟任何人說起過?！卑。迒手男∧樀皟哼^于可愛了。睫毛就跟花蕾一樣，嘴唇一直嘟著，像不想上幼兒園的小朋友。
萬語說：“你真的沒跟別人說起過？你不會感覺到疼痛是因為沒有痛覺神經(jīng)嗎？DNA缺失嗎？”雖然被他牽著鼻子走，但她該好奇的地方還是好奇。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你幫我保守秘密?！别а韵肫哪槪肓讼脒€是忍了下來?！拔乙丶伊?。”
“滾吧?。。?！”萬語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往樓上臥室跑?！拔也幌朐倏匆娔懔耍。。 彼F(xiàn)在有些惱羞成怒了。
皈千言直接出去了。
他關(guān)上門才敢露出那種捏著壞的笑。他根本沒有生氣，全程只是想嚇唬她罷了。
從電梯鏡子里看到，他背上貼的創(chuàng)可貼還是辛普森一家，啊，太可愛了。
這一下好了，萬語又被他反殺了一波。
「喂，阿末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啊？能說話嗎？」
萬語躲在衣柜里給沉末打電話。
沉末接了電話：「我在家里呢，在家喝啤酒。我這一段時間不能出去，有的是閑下來的時間。小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阿末，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覺得自己好沒用?！谷f語的語氣挫敗。
沉末說：「那要不這樣，等一會兒我們見個面吧。等我家門口的記者走了我們就見個面。他們一般凌晨四點走?！?p> 萬語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拒絕了?！肝也荒馨?，我的房間里現(xiàn)在有攝影機(jī)。雖然有些是關(guān)著的，但我一出去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沒關(guān)系。明天你有什么行程嗎？」
「明天，我要去拍彩妝的廣告宣傳照?！谷f語想著形成，「然后去參加一個視頻網(wǎng)站的頒獎晚會?！?p> 「對了小語，我聽summer說你被蛇咬了？」沉末突然問。
萬語本來想瞞著他的，他這么一問，就實話實說了?！肝冶緛硪膊幌敫嬖V你的，因為這不是什么大傷。」
「小語，你怕別人擔(dān)心不想告訴別人，那也不想告訴我嗎？我跟別人能一樣嗎？」沉末問。
「不是，我是真怕你擔(dān)心?！谷f語回答。
沉末說：「我只是心疼你，都被蛇咬了，還要去出席活動?！?p> 「我沒事啦。工作嘛。大家都是這樣，我如果不做的話，別人就會替我做，到時候我就沒工作了?！?p> 「把你明天的拍攝地點的位置發(fā)給我一下?！?p> 「干嘛？」萬語猛地直起了脖子。
「發(fā)來你就知道了。」
萬語把地址發(fā)給了沉末，之后又跟他閑聊了幾句，才從衣柜里出來。她跟沉末只是隨意聊些閑事，誰也沒提以后，更沒提解約的事。萬語知道，現(xiàn)在的信息和圈子里的血液更新?lián)Q代太快了，你稍微后勁不足就會被遺忘。
就算再爆炸的新聞，也不會一直盤踞頭條，頂多一個禮拜，就被新的信息替代。沉末的事在吃瓜群眾眼里，只是一件茶余飯后的八卦，不足以駐足；只有在粉絲眼里，才是實實在在刺向她們的刀。她不知道沉末的真實想法，也猜不透。
暮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被拉扯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了。她不得不認(rèn)，這已經(jīng)追逐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