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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葵

(一百零九)

綠葵 乃越 2289 2020-04-20 08:31:16

  話分兩頭。正當姜雅倩和高慧英在靜安寺露露餐廳興致勃勃的談論著戀愛、婚姻和家庭倫理問題,尤其是涉及到曽香蘭和周興國兩人關系的時候,此刻的曽香蘭,卻和母親已經通過安檢,順利進入太原機場候機廳貴賓室,靜靜的等待著MU9824航班,飛往美國洛杉磯。決定陪人生暮年、滿頭白發(fā)的母親去美國定居,也非所愿。腦海里閃過一系列發(fā)生的事…….。

  到了葉落歸根的年代,最好是陪母親在自己的老家,坐在紫藤爬架、薔薇花盛開的庭院里,沐浴著夕陽,喝著加入枸杞、陳皮、山楂的柿葉茶,腳邊伴著小花貓,聽著鷯哥和小麻雀的對話,那種愜意,是人生最美的一種陪伴老人晚年生活的清福。柿葉茶是山西獨產的對患有高血壓且睡眠不良的母親具有良好的輔助作用。佛系母親也是習慣了濃郁風情的家鄉(xiāng)生活,初一、十五,常去崇善寺敬香,偶爾會去晉祠,匋一口難老泉,清冽爽口。周圍的鄰居們也都互相熟悉,時常照應。但是,久居三藩市的大姨媽,年歲已大,丈夫去世,其愛徒、收養(yǎng)的美籍菲裔兒子仲海卻在菲律賓行醫(yī)經商,自家經營的唐醫(yī)館,沒人打理,只好委托他人代管。大姨媽淑貞今年春天在盥洗室滑倒,傷了腳踝,仲海就請菲傭梅姨趕回三藩市,照顧母親,然后打電話給香蘭,要香蘭幫忙。香蘭猶疑不決,一方面有自己的公司要經營;另一方面自己的母親也在腰疼。結果舅舅來勸香蘭,要香蘭去三藩市幫助照顧一下。最后在母親的催促下,香蘭無奈去了趟三藩市。

  到了三藩市后,才知道大姨媽拜托幫忙的事,出乎意料之外。

  “香蘭啊,你現在還找對象嗎?也老大不小了。即便是在三藩,華裔的女孩過了三十,就有點麻煩了,不像美國女孩,不論年齡,不圖孩子?!贝笠虌屖缲懶碧稍诖采?,笑瞇瞇的望著香蘭說道。

  “姨媽,不急。沒有合適的,就慢慢來?!睍闾m說道。

  “香蘭,婚姻還是頭等大事,你還是要抓緊了,你媽一直在惦記你,有時和我通話,也是嘮叨這件事。姨媽現在先跟你商量一件事,這件事與你舅舅和你媽都說了,他們沒反對,主要還是想聽你的意見。你姨夫離開的早,我也沒孩子。就把你姨夫的徒弟仲海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的生父母都在菲律賓。去年,他的唯一的一個親弟弟,在長灘島緝毒,不幸殉職,家里有父母,自己有兩個男孩,弟弟還留有個女孩,弟媳跟人跑了,家里一大攤事,都要他來承擔,而且,他生父經營的醫(yī)館還需他來打理,因而他可能短時間里回不了三藩了?!贝笠虌屨f道。

  “啊,大姨媽,仲海哥回不來了,家里的事怎么辦???”曽香蘭問道。

  “我是想請你暫時來幫忙?!贝笠虌屨f道。

  “啊,我?那怎么行啊?”曽香蘭感到突然。

  “不急,聽我慢慢說。我們這家醫(yī)館也經營了七八十年了。還是你太外公時代創(chuàng)辦起來的,當時也只有三、四個人,到現在為止,也有三十多人了。從太外公傳到你外公,我和你姨夫、你媽都跟著外公學醫(yī)的,你外公走的時候,想把醫(yī)館傳給你舅舅,但你舅舅不愿到南洋來,而且也不學醫(yī),這樣,這家醫(yī)館只好我和你姨夫來接手?,F在你姨夫走了,我也老了,仲海又回去了,我和你舅、你媽商議,暫時只好你來接班。你媽也決定來這里定居了,這里的條件可能要比太原好一點,綠化空氣好,交通、購物方便,而且看病容易,自家有醫(yī)館,養(yǎng)老有保險,況且還可以互相伴老。你表妹玲玲今年二十歲剛畢業(yè),沒經驗,你舅舅想讓他鍛煉鍛煉,也一起跟過來。你搞過經營,懂管理,由你幫助帶一陣,過幾年她就能適應了。你的公司由你舅舅幫你暫時照料,你就放心好了。倘若你想真的留下來,也完全沒問題,不想留下,把玲玲帶出來,也可回去。還有個辦法,就是你這里再注冊個化妝品公司,兩頭兼管,都可以。我們這個醫(yī)館不能關門了,要世世代代傳下去,我們老了,就靠你們年輕人了?!贝笠虌屨f道。

  “我媽同意到這里來?她可沒跟我說起,我舅也瞞著我,大姨媽我覺得壓力有點大,我可能干不好,英語也差,美國的法律又不懂,且對醫(yī)道完全是門外漢,是外行啊,到時候,大姨媽你會失望的?!睍闾m說道。

  “香蘭沒關系,只要你肯學,慢慢就能適應,你姨夫來的時候,也是跟你的外公從頭學起。而況,我們這里有阿金幫你,他是醫(yī)館的總管,是你姨夫的徒弟,本地的美籍華人,年齡略微比你大二歲,單身未婚。加州大學舊金山醫(yī)學院畢業(yè),既懂西醫(yī),又懂中醫(yī),他可協助你管理。整個醫(yī)館的業(yè)務一直是他在負責,即便是仲海在的時候,具體業(yè)務也是交給他的,在這里服務二十年了,情況很熟悉。怎么樣,沒什么問題了嗎?”大姨媽說道。

  “我媽真的能來?”香蘭還是有點不信。

  “這能有假?我已經讓阿金到移民局版申請去了,估計問題不大,你媽在這醫(yī)館有股份,你外公去世前,將醫(yī)館的財產、不動產折成了三份,你媽、我、還有你舅都有份,所以你媽要到這里來,移民局辦手續(xù)是方便的。還有問題嗎?”大姨媽盯著香蘭看。

  “這些我媽以前怎么沒跟我提起過呢?我思想準備,也從沒有打算在這里,只知道你住在這里?!毕闾m說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媽差一點就離開了部隊。好在你爸家里的背景比較靠譜,而且你爸在部隊也很努力,所以,也沒實質影響到你爸媽的前途,但是出于謹慎,你爸媽一直沒敢告訴你實情?,F在,你也長大了,你爸和你姨夫都去世了,我們這個家總要有個接班的?,F在。仲海已經明確放棄繼承醫(yī)館了,那我們家下一代,只剩你和玲玲兩個了,倘若你真的不愿意,那也只好交給玲玲了?!贝笠虌屨f道。

  曽香蘭還是沉默不語。

  “我知道可能感到突然,也可能有壓力。但是年輕人總要闖蕩,總要為家族打拼?;蛟S你還有顧慮,我們大家都理解你,現在尚沒有成家,接下去會遇到戀愛、婚姻、家庭問題,我們大家的想法是,不管你是在國內找,還是在這里找,或者這輩子不想找,都支持你的決定,婚姻問題絕不來干涉,完全尊重你個人的意愿?!贝笠虌屨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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