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安薷寞便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云佩聞聲進來給安薷寞梳妝洗漱。
“外面這是怎么了?”安薷寞聽著外面熱鬧非凡,仿佛皇宮中出了什么大事。
云佩替安薷寞把頭發(fā)挽好,“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好像今日早朝,大皇子回宮了,是皇上親自迎回來的,還封了胤和王,現(xiàn)在正給大皇子收拾宮殿呢?!?p> 安薷寞百無聊賴地隨云佩給自己戴各種首飾。她住進沁悅閣已三日,除了新婚之夜見了宮少洵,聽宮里的宮女說,他都在宣良娣的樺云軒里休息。宣良娣是早一年侍奉宮少洵的,名為宣媛兒,容貌妍麗,性情溫和,深得宮少洵的喜愛。但宣良娣身體嬌弱,未曾有孕。安薷寞與宣良娣也見過幾面,兩人相談甚歡。
“娘娘,皇后娘娘讓奴婢知會一聲,今晚皇上要為大皇子殿下接風洗塵,準備了家宴?!被屎笊磉叺膶m女來稟告道。
“嗯,我知道了。”安薷寞對這大皇子并無興趣。只覺得麻煩,家宴上未免要和宮少洵做出一番恩愛夫妻的模樣??烧l知道他們只是有名無實呢。
家宴前,安薷寞見到了宮少洵。宮少洵來沁悅閣等她一起去。
“寞兒真美?!睂m少洵撩了一下安薷寞的頭發(fā),笑著說道。安薷寞紅著臉快步向前走去。
家宴很快開始了,可一直未見這位神秘的大皇子的身影。安薷寞正打算再過一會兒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離開,這時,公公尖銳的嗓音響起:“胤和王殿下駕到——”
頓時,殿中一片寂靜。
殿門被打開,安薷寞抬頭一瞥,卻瞬間愣住。
她太熟悉這個人了。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他身上傲然絕世的氣質(zhì)。只是,他現(xiàn)在的穿著無比高貴,不似之前的落魄。
“阿澤……”安薷寞喃喃道。
“娘娘,這不是……”云佩也輕聲驚呼。
宮少澤跪拜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后,便坐到宮少洵的右邊。
皇上笑著道:“如今我宮家人可算齊了,這些年讓少澤在外游歷,著實辛苦,如今回宮,實乃喜事。”
安薷寞愣愣地隨著殿中的人向皇上祝賀敬酒。
宮少洵看著魂不守舍的安薷寞,心里自是氣憤。他以為他奪走了宮少澤身后的安薷寞便可以輕易粉碎宮少澤回宮的欲望,沒想到,最后迎接宮少澤的竟然是皇上。他原以為,皇上因宜妃遷怒于宮少澤,但誰曾想,他竟還將宮少澤帶回。
安薷寞心中也悶得慌,便偷偷與云佩出去透透氣。
“娘娘,寫字先生沒想到竟然是大皇子殿下……”云佩還是無法相信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我也沒想到……可是,如今我已是二王妃,我該怎么面對阿澤……”安薷寞語氣越發(fā)急躁,話音剛落,便見站在眼前的宮少澤。
宮少澤看著她,許久才開口道:“安大小姐,哦不對,弟妹,別來無恙?!?p> “阿澤……”安薷寞朝他走了兩步,焦急地解釋道,“我并不想失約,只是元宵節(jié)那日,我被喚進宮,我沒有辦法,云佩也只得跟著我,我沒有辦法去告訴你……”
宮少澤頓了頓,“無妨,我知你心意,我也知你嫁給他是迫不得已的?!?p>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是大皇子,為什么……這樣,我也許就不用嫁給他了……”安薷寞語氣越發(fā)低沉,她甚至有點埋怨宮少澤。
宮少澤聲音不高,卻很有力度:“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災禍,你也知那晚我險些遇刺,我想,應該是宮少洵做的。”
安薷寞點點頭,“我覺得也是。我父親說過,他娶我,只是為了拉攏相府的勢力,好幫他爭奪皇位?!?p> 宮少澤點點頭:“原本還未到我回宮之時,聽說你要嫁給他,我便連忙向父皇稟告請求回宮,卻不曾想還是慢了。他太心急了。而我又不能點明你我心意,怕父皇疑心我與相府勾結(jié),所以一直拖到今日才得以回宮?!?p> “阿澤你……”安薷寞聽到宮少澤所說“你我心意”,心下歡喜。
宮少澤看著一副小女兒模樣的安薷寞,笑道:“我知道你找我寫字,意不在字,而在我,而我愿意為你寫字,不為銀子,而為你?!?p> “真的?!”安薷寞聽見這句話,自是高興異常。她未曾想宮少澤也對她有情。
“只是,現(xiàn)在你我身份有別,凡事還是小心為好?!睂m少澤語氣有些嚴肅,“快些回去吧,莫讓他起了疑心。”
安薷寞很聽話,也很聰明。她與宮少澤錯開時間回到了家宴上。“寞兒怎么外出這么許久?可是遇見了皇兄?”宮少洵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
安薷寞微微一笑:“殿下,妾身不過多在湖邊透了會兒氣,殿下便如此擔心。”
宮少洵也笑了,他捏了捏安薷寞的臉,“自然不放心,若是寞兒被有心之人帶壞了,可讓本王怎么辦呢?!?p>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宮少澤聽見。而他與安薷寞親昵的舉動也讓家宴上的皇上與皇后等諸嬪妃們看得一清二楚。
“洵兒和寞兒如此恩愛,本宮不由得想起本宮和皇上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被屎箝_口笑道,她與皇上對視了一眼,眉眼間盡是溫柔,“皇上,少澤也到了應該娶王妃的年齡了,也要準備著才好?!?p> “這是自然,但是少澤也剛回宮,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議?!被噬闲χ?。
這家宴看上去團圓和氣,但是實際上卻是暗潮涌動?;屎笤臼敲骼锇道锒紙猿謱m少洵為太子,而且這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但是皇上這時把在宮外多年的宮少澤迎回宮,這局勢就立刻變幻莫測起來。首先,除了皇上本人,無人知曉皇上對宮少澤這個皇子的真正態(tài)度,也不知道皇上把他召回來的真正想法?;屎笠矡o從知曉,但她無所畏懼,無論誰為太子,她都將是唯一的太后。
家宴結(jié)束后,宮少洵回到重陽宮,照例是去了宣良娣的宮里休息。安薷寞也樂得自己一個人休息,她終于從這深宮中看到了陽光。
但這一切都太意外了。她從未想過阿澤便是傳說中的大皇子。但她還是惋惜與懊惱,若是當初她再猶豫反抗一陣子,說不定這時候她嫁的便是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