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一晃,宣昭儀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快到了臨盆的時候了。承雍王府上下都很緊張,生怕出什么岔子。安薷寞往臻瑜閣跑得越發(fā)勤快,時不時給宣昭儀帶些補身子的食物,生怕她到時候沒力氣生孩子。
宣昭儀還未臨盆,楊良娣就傳來已有孕兩月有余的消息,宮少洵一高興,不僅晉了楊良娣為良媛,更是賞了桐華宮上上下下的所有宮人,一時間,桐華宮風光無限。
“娘娘,眼看著楊良媛也有孕了,你要是還沒有動靜,怕是皇后娘娘又要催促了。”云佩一想到皇后娘娘就害怕,這幾個月間,時不時就喚安薷寞入宮去讓太醫(yī)診脈,又把各式各樣的補藥送到晏河宮來。
安薷寞也為這事煩惱得很,一邊喝著避子湯,一邊還要偷偷把補藥倒掉,這晏河宮倒成日里一股湯藥味,又得點上香料熏著,搞得安薷寞就想往外跑嗅一嗅新鮮空氣。
“我還聽說胤和王妃有喜了,娘娘,再這樣下去,估計皇后娘娘更是要訓斥你了,說不定大夫人也要來……”云佩絮絮叨叨地說著。
安薷寞:“她們還沒說,你倒是先嘮叨起來,我看你是巴不得你主子去遭罪是吧?我就是不想給他生,就算逼我生,也得我愿意才行?!?p> 云佩看著自家主子一副倔強的樣子,果然是千寵萬嬌的大小姐,不在乎子嗣,那楊良媛聽說日日祈禱有個男孩兒,好在王府里立足。
兩人正說著,臻瑜閣的宮人慌慌張張地尋來,“娘娘,我們昭儀要生了!”
安薷寞連忙趕去臻瑜閣,產婆等已經(jīng)都到了,產房里傳來宣昭儀痛苦的叫聲,安薷寞掀開簾子,宣昭儀滿頭大汗,唇色慘白,手死死地抓住旁邊的床幔。
“姐姐……姐姐……好疼啊……”
安薷寞一把抓住宣昭儀的手,“沒事沒事,別害怕,再加加油,我在呢,別怕?!?p> 宮少洵也趕過來,卻只能在外面干等著,只聽見宣昭儀一聲聲的叫聲。
“王爺,昭儀她身子虛,使不上勁啊……”產婆蒼白著臉出來說道。
“你們趕緊想辦法??!”宮少洵怒吼道。
宮少洵急得在外面踱步,看著一盆盆熱水接進去,聽著宣昭儀的叫聲時高時低,他卻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聽見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產婆欣喜地掀簾出來,“恭喜王爺,恭喜昭儀,是位白白嫩嫩的小郡主?!?p> 宮少洵連忙進去,宣昭儀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汗水沾濕的頭發(fā)黏在臉龐上,宮少洵坐在床邊,拉著宣昭儀的手,高興地說道:“媛兒,是個小郡主,本王有個小郡主了!”
宣昭儀也虛弱地點了點頭,勉強地扯出一點笑容。
宮少洵小心翼翼地把小郡主抱在懷里,“就喚‘景儀’可好?景有祥瑞之意,女孩子儀態(tài)大方,景儀才配本王的大女兒?!?p> “景儀是個好名字,多謝王爺?!?p> 景儀被奶娘抱去喂養(yǎng),宮少洵也是成日去看望他的景儀小郡主,皇后娘娘聽聞后,也特意來王府看望她的第一個祖孫輩。
“小郡主長得細嫩,又乖巧,寞兒,你也得抓抓緊了,宣昭儀生的是個郡主,你得加把勁給王府添位世子才好?!笨赐昃皟x,皇后娘娘又順路來了晏河宮,繼續(xù)給安薷寞灌輸趕緊生小世子的思想,語氣越來越嚴肅,“本宮看你也喝了不少調理身子的藥,太醫(yī)也說了你身體沒甚問題,宣昭儀那般柔弱都生了,你怎么就沒有動靜呢?”
安薷寞沒有話可以反駁,只得乖巧地應著,“兒臣也很急了,很急的,可是這件事兒臣急也沒有用啊,兒臣還小,會有的……”
皇后娘娘硬是嘮嘮叨叨了半個時辰,才坐著鸞駕離開。
“可算是說完了,云佩,我們去臻瑜閣看看宣昭儀去?!卑厕改闪丝跉猓豢桃膊煌P鼐屯殍らw趕。
生完孩子后,宣昭儀的身子也一直不大好,來看診的太醫(yī)說,宣昭儀生小郡主幾乎是用了全部力氣,因此傷了元氣,再加上原本身子就虛弱,怕是沒個三年五載無法復元的。
“姐姐來了……”宣昭儀正倚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聽到安薷寞的聲音,睜開眼睛笑道。
“今日身子可好些?”安薷寞坐下來,關切地問道。
宣昭儀點點頭:“好些了,比剛生完景儀的時候有勁些?!?p> 安薷寞板著一張臉,“你就唬我,怕我擔心,我倒看著你的臉色不大好,早些時候我跟齊良媛她們說,待你生完孩子了,就可以和姐妹們一起解解悶,沒想到你這身子竟還不如生景儀之前了,這可怎么好?”
宣昭儀笑著搖搖頭,“妾身怎么敢唬姐姐呢,真的好些了,過些時日就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p> 安薷寞叮囑道:“你就好生養(yǎng)著,藥要喝,其他事情不要擔心,景儀也有乳娘養(yǎng)著,等你身子好些,你就可以把景儀抱過來養(yǎng)著了。”
安薷寞和宣昭儀說了些別的話就起身離開,讓她好好地休息著。
“云佩,你說,生孩子這么痛苦,為什么還有宣昭儀那樣的傻姑娘趕著生呢?”安薷寞一邊走著,一邊郁悶地問道。
“因為昭儀她喜歡王爺啊,就像大夫人和老爺一樣恩恩愛愛,為喜歡的人生孩子有什么不愿意呢?”云佩說道。
安薷寞點了點云佩的腦袋,“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我就是不想生了吧?我不喜歡王爺,雖然他待我很不錯,但這是有目的性的,一旦把我利用完了,他就不可能待我這般了,一想到這里,我就覺著和王爺有個孩子是件痛苦的事情?!?p> 云佩見四下無人,低聲問道:“那如果娘娘是胤和王妃呢?”
安薷寞怔了一怔,嘆口氣:“我也不知道了,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喜歡他了,可能真的只是圖一時的興趣罷了。阿澤還是個寫字先生時,真的很吸引我?!?p> 云佩看著安薷寞落寞的表情,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從看著安薷寞嫁給宮少洵開始,她就變得不像是從前的安大小姐,她如今小心謹慎,又變得溫柔起來。
也許從前的安薷寞已經(jīng)被她親手埋在了這王府里了,現(xiàn)在她只是承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