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皇城震動(第二更)
夏元倒是不擔心自己半夜不回學(xué)宮,而被有心人察覺什么。
他有著寧寶的天然掩護,別問,要問就是和白龍王深夜私會去了,白龍王身邊有大夜叉,你能跟蹤?
白龍王是大宗師,你敢跟蹤?
他抓著筷子,沒多久,老板娘就端著托盤出來了,面條大碗裝,其上只加了個荷包蛋,而另一邊的好幾個小盤里裝滿了澆頭。
“大俠慢用?!?p> “謝了?!?p> “大俠常來啊?!?p> 夏元隨口應(yīng)了聲,深吸一口那裹著蔥香醬油香、又混雜著肉香的熱氣騰騰,這一晚是累了。
他很享受此時的清晨,心情寧靜,諸神無念,尤其是一會兒還能去睡一個回籠覺。
他“咻咻咻”吸著面條。
而沒多久,皇都正北的郭府炸開了。
顯然,郭勝的死被發(fā)現(xiàn)了。
皇都六扇門的大神捕面如冰霜,他身后隨著四名總捕頭級別的人物,五人走到一半,另外四人就散開了,分別向著東南西北四門而去,神捕一人往正北近侍府而去。
這皇都如是到了兵荒馬亂的年代,城門尉四方戒嚴,京兆尹親自指揮,清晨的空曠街頭開始穿過一行行的士兵,魚鱗鐵甲撞擊,遠遠近近的響著,帶著一股肅殺的味道,在這白龍王百年壽誕剛過沒幾天的日子里,徹底取代了喜慶。
...
...
夏元吃完了面條,就早早回無心學(xué)宮了,他前腳剛走,后腳整個街上就開始排查身份。
刺殺權(quán)臣,引爆轟動,轉(zhuǎn)身不管,回去睡覺。
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有人能查到他身上。
入了學(xué)宮。
黎明的灰色剛透出金光。
鳥雀醒來,開始啾啾鳴叫。
師娘看到他到大清早才回來,神色疲憊,也不多問了,只是幽幽嘆了口氣,然后去把小炭爐上的砂鍋起鍋,盛了一碗湯少料多的大補湯讓他一定要喝了再去睡。
夏元摸摸鼓鼓的肚子,再看看這師娘的好意,有些無法消受啊。
他苦笑道:“師娘,我昨晚沒...”
“別說了,元兒,我知道你的苦衷,昨晚你干了什么不需要和師娘說。”
“不是,師娘,我沒干...”
“喝吧,別太操勞?!?p> 寧曉然用看著孩子的目光看著他,露出慈愛而理解的笑,“到時候別人要是問,師娘就說你在密室參悟了一晚功法?!?p> 夏元虛著眼問:“我們密室在哪?”
寧曉然笑道:“密室密室,當然是秘密地點了...怎么能讓人知道?”
夏元無語,他算是明白了,已為人婦的師娘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個古靈精怪的主,要不然不會滿嘴胡話,連“密室”這種點子都能想出來。
盛情難卻,他看著面前這一大碗厚實的大補湯。
剛剛刺殺了十近侍的畫皮幽靈,此時真是有點兒頭大。
偏偏師娘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一副不準備離開的模樣。
夏元深吸一口氣,抓著筷子就開動了。
吃到一半,師娘左右看看,忽地湊過來小聲道:“元兒,師娘私下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和師娘說?!?p> 夏元:...
他點點頭。
師娘小聲問:“你和白龍王那個在一起,到底是你寵她,還是她寵你?”
寧曉然終于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她整個人都覺得舒暢了,八卦之魂死灰復(fù)燃、熊熊燃燒,她雙目閃爍著光芒,手掌一抬遮在嘴左,向著右邊兒的徒弟問,“你告訴師娘,師娘保證不和任何人說?!?p> 夏元掙扎了一下,想起過去和寧寶相處的日子。
坐在他肩頭的寧寶。
被揣在懷里的寧寶。
要在他掌上跳舞的寧寶。
被他擋在身后的寧寶。
看著他轟殺四方、鎮(zhèn)壓一切的寧寶。
感到很安全的寧寶。
許多許多。
太多太多。
多到已經(jīng)記不得了...
...
他眼里露出不少回憶,這回憶忽地讓他安靜了下來,好似天地都無聲了。
寧曉然愣了愣,這怎么還悲傷了呢?
“元兒?元兒?”
師娘用手在他面前輕輕舞著。
夏元眼睛恢復(fù)了神采,回答了這個問題:“是我寵她...”
寧曉然雙瞳圓睜,心跳加快,真是出乎意料,又符合期待啊。
夏元垂眸:“只是沒有寵好?!?p> 寧曉然屏住呼吸,豎著耳朵繼續(xù)傾聽。
夏元:“但還有機會...”
寧曉然興奮的臉頰都紅了,咳嗽了兩聲,維持了一下身為師娘的形象,“元兒,白龍王是大宗師,而你才地鎖四重境界,你沒寵好她實屬正常,嗯...放心,這個秘密師娘不會和任何人說,你好好吃,吃完了去休息,對外我們統(tǒng)一口徑,就說你心血來潮,去密室修煉了。至于密室在哪,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就這樣?!?p> 說著,師娘就跑了出去。
夏元:...
自己這是要成為密室之主了嗎?
師娘一出去,他就擱下筷子。
他側(cè)頭看向東方。
...
東方的龍王寺,一早就有云集皇都的皇親國戚去上香。
名為上香,實為把對老祖宗的心意化作香火錢。
而這皇親國戚之中,一個白甲男子猶為突出,他高大威猛,面如金玉,不怒自威,他徑直地走向了第二重門。
無花攔在了門前,雙手合十,“見過冠軍侯?!?p> 那白甲男子正是之前宴會上跟隨在白龍王身后的冠軍侯,他被攔住也不生氣,畢竟這是老祖宗的地盤,于是他開口道:“請大師通報一下,本侯有事,要拜見白龍王。”
無花有些為難,因為通報不了,四重門從不讓人進,除非是特許,否則只有那位小白臉可以。
他沉默了。
忽地心底闖入一個念頭,要不要借用冠軍侯去羞辱一下那小白臉,只要自己暗示了,那么冠軍侯為了入內(nèi),也不是沒可能去無心學(xué)宮抓了那小白臉讓他帶路,反正都是皇親國戚,白龍王也不會發(fā)怒。
一邊是后輩中的頂梁支柱,一個不過是有些才華的小白臉,孰輕孰重,白龍王心底肯定有桿秤。
無花忽然心動了,他只要輕飄飄地說一句“四重門內(nèi)只有夏公子可入,其余人不可入,也不可通報”,那么就成了。
無花心跳加快,但旋即一驚。
自己這是怎么了?
???
看著面前僧人沉默,冠軍侯也懂了。
他懂了,也不憤怒。
天封和大宗師之間的隔閡,猶如山海,從力量上,他需要敬畏。
而從輩分上,他更需尊重。
所以,他也不強闖,只是運氣道:“孫兒寧病請見皇祖母?!?p> 他換了個身份請見,而不是冠軍侯對白龍王。
沒多久,一道傳音從內(nèi)門而出。
“郭勝之死,和本宮無關(guān)。”
冠軍侯傻眼了,但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往前鞠躬一拜,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他不是沒準備過殺十近侍,也不是沒準備從最弱的郭勝下手,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各方安排,但這郭勝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誰殺的他?
誰能如幽靈般殺了他?
冠軍侯一頭霧水,走出龍王寺時還是懵逼的狀態(tài)。
不過,六扇門的大神捕在查這事,他也不急著離開皇都了,等等看再說,保不準是個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