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頂,泥墻,破屋……
很糟糕的環(huán)境……
這是“竇少君”睜開眼的第一印象。
穿越,他居然穿越了,看著眼前的草棚屋頂,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可全身上下的酸痛無一不在提醒,他確實穿越了。
昨夜,他改完最后一個霸鴿,拖著疲憊的身軀上了床,倒頭就睡。
睡夢中他感覺渾身一冷,一陣嘈雜聲,將他的意識喚醒。
叫喊聲、風(fēng)聲、雨聲夾雜著石頭撞擊的聲音,一股腦涌入耳中。
他連忙睜開眼睛,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又使勁眨了眨眼睛,模糊的看見一股山洪從高處,裹挾著碎石泥漿浩浩蕩蕩奔流而去,將前方一切摧毀得干干凈凈。
所幸的是,他所處的位置,是山洪的邊緣,身前的一個草棚,應(yīng)該是草棚吧,只剩幾截斷木樁屹立其中。
如此嚴峻的形式,讓他來不及思考,這是個什么夢。
他趕緊扯開腳丫子,撒腿就跑。
不一會兒,就跑到了半山的緩坡上,避開了山洪。
想要停下喘口氣,誰知腳下一滑,滾了下山。
‘這夢太特么真實了吧’這是他昏迷前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現(xiàn)在身上的疼痛告訴他,那都不是夢,是現(xiàn)實,是他穿越過來,這個世界給他的一點小小考驗。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痛其筋骨。
這樣的人才,才是穿越所需的。
他穿越的方式是傳說中的魂穿,因為他發(fā)現(xiàn)腦海中多了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是一個叫竇少君的小奴隸的。
也就說他“借尸換魂”,成了竇少君。
竇少君之前的一生簡直悲慘,完全可以用套用星爺?shù)囊欢谓?jīng)典臺詞:
“本來家住河北一鄉(xiāng)下,家中有屋又有田,日子清貧樂無邊。
誰知阿姐入宮去,阿哥阿翁田中作,沒人陪伴且能過。
誰知那人販子,他蠻狠不留情,將我擄去賣做奴。
你說做奴就做奴,誰知做奴也不穩(wěn),
東家買來賣西家,最后賣到河南一蕭家,
日子終于盼出頭,出力燒炭有錢拿,
誰知那老天不開眼,泥石流來把人換。”
因此,他以后就是竇少君咯。
至于穿越的時間嘛,按獲取的記憶來看,幾個月前,漢文帝劉恒登基大赦天下。
這就意味著他現(xiàn)在身處的時代是漢初,很有可能就是公元前179年。
“我的個乖乖!”
他可還記得這么一句話:文帝初登基,百廢俱待興。一人來耕之,十人聚食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漢文帝即位之時,不僅國家財力嚴重不足,人民生活還相當困頓。
而造成這種貧困的狀況,就是因為“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繁雜的苛稅,農(nóng)民遭受殘酷剝削,淫侈之風(fēng)日益嚴重,以及社會背本趨末的結(jié)果。
所以這個時代的農(nóng)民,日子不好過啊。
可他比這些農(nóng)民還要慘,因為竇少君是個給人挖煤的小奴隸。
想想穿越前的日子,二十幾歲正是人生的大好光景,有時間帶著女朋友出去,旅旅游,看看書,溜溜狗,日子好不愜意。
當然,身為程序員的他,大多數(shù)情況,過的是沒時間的日子,畢竟都是有福報的人了,還想啥。
這么一想,好像穿越到古代也不錯,沒有了996,也沒有怎么也改不完的霸鴿,可以過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大好日子了。
可……他這點小本事能做什么呢?
古語言:“士農(nóng)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彼?,啥都不是,就一小奴隸。
這個時代由于以自然經(jīng)濟為主,而且漢初以黃老思想為主體思想,然商人大部分是奸詐的形象,所以純粹的商人大多被排斥。
那他這個商人手下的小奴隸,肯定更慘了。既然都穿越了,雖然先天條件不好,但終歸還是得想法子讓自己過得好像吧。
任何時代讀書人的地位都高,雖然漢王朝這個時候,還沒到“萬官階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地步。
但這個時期的讀書人,終究還是受人尊敬的。
他穿越前算是個不值錢的讀書人,可穿越過來的他不可能還是呀,隸書小篆什么的,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呀。
如今再去找個名人拜個師,做個讀書人?且不說他有沒有錢,就那些視錢財為糞土的讀書人,會不會收他都是個問題。
哎!不識字得話,那他能改命的選擇就少多了。
就拿這個當官來說吧,雖然漢王朝沒有科舉,只有察舉制,可這條路至少需要干出一番大事業(yè),得到傳說中的三老舉薦,然后殿前一試,才能得個郎官。
這個沒有文化支撐,怎么才能讓人信服呢?
難道他找機會展現(xiàn)不凡才能,引起大佬的關(guān)注,隨后直接抱其大腿,做起門客,出謀劃策,安享榮華富貴。
貌似有那么一點點可行性,或許去找周勃、陳平、晁錯、賈誼……
等等,不對,這條路也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需要先找到這些大佬,才有機會在他們面前展現(xiàn)才能,可這……
根據(jù)歷史記載,漢王朝為了嚴格控制人口流動,有著一套特別嚴苛的戶口登記制度,需要經(jīng)過批準,手續(xù)齊全,才能遷徙與外出周游的。
在這么嚴苛的戶口登記制度下,還有一套嚴格的保甲連坐制度,這一連串制度下沒有人可以逃脫監(jiān)視和約束。
當然有地位的人可能不需嚴格遵守,可他不是有地位的人,只是個卑微小奴隸,這套制度對他如今的身份有著致命約束。
竇少君想到這里,眼淚不自覺的涌出眼角,十幾年的寒窗苦讀,這幾年的拼命奮斗,好不容易踏上人生的上升快車道,在等幾年,就可以光榮轉(zhuǎn)崗了,如今卻都白瞎了。
半個小時后,一縷調(diào)皮陽光找到了稀密茅草中的一縷縫隙,跳到竇少君的眼睛上,將他拉回了悲慘的現(xiàn)實。
“哎!~”一聲發(fā)自肺腑的嘆息。
竇少君收起死魚眼,盯著房頂,安慰自己:“反正來都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來之,則安之,若不安……就茍吧。
不然還能怎樣,推倒重來嗎?他可沒那種人生豪邁,重頭再來的勇氣。”
竇少君委屈的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活動著手腳,確信沒有骨折,這才試著撐起身體,有些傷痛,但并無大礙。
在心中感到慶幸,還算不錯,至少這身體素質(zhì)真的好,從半山上滾下來,居然沒有受什么嚴重的傷。
竇少君慶幸的坐在草席床上,打量四周,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面粗劣泥土墻壁,上面掛著一幅破舊蓑衣,墻角還立著一幅許久未用的趕繒。
再環(huán)顧四周,只見這個不到三十平方的小屋子里,充斥著各種粗糙的木制品,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座頗有歷史感的土培灶,和散落在周圍的釜、罐、碗、著等歷史博物館中才有的煮食工具。
如此環(huán)境,怎一個窮字了得!
就這屋子里亂糟糟的光景,他是多看一眼都覺著糟心。
這屋子應(yīng)該是東山附近一農(nóng)夫的家,還沒有他記憶中蕭家家仆住的房子好,也就說這個年代的農(nóng)民可能還在溫飽線下掙扎,日子難過哦。
竇少君一下子就感覺他的任務(wù)不是一般的艱巨,在這個比原始社會好不到哪里去的純農(nóng)業(yè)社會中,他成為一個小奴隸奴隸,想要改變身份地位,想要改變居住條件,想要在大漢王朝生存下去,好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知言寸身
改文是一大愛好,哪天確定不改了,說明我的故事將就能看或者已經(jīng)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