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張窮覺得這個稱呼非常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代表什么。
“北斗七星中的‘開陽’的別稱,也是華國神話里的‘武曲星’的原型!這個‘式神’我記得是和‘蘆屋家’有契約存在的專屬式神!”齊云壕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
“‘式神’?你意思是安倍正一召喚出了一個華國的式神?等等,你又說這個是‘蘆屋家’的專屬式神?”張窮覺得他曾為“學霸”的腦子又不夠用了,齊云壕之前的話里重點太多太多。
“武曲的起源雖是華國的武曲星,但經(jīng)過和國的重新定義和民間傳誦后,其概念已經(jīng)和武曲星沒有一絲關系了。另外,我很確定這個式神效忠的主人應該是‘蘆屋家’?!饼R云壕斬釘截鐵的說道。
“原來是‘空想崇拜’的產(chǎn)物。但怎么又牽扯出一個‘蘆屋家’?”張窮想到這里,感覺自己好像隱隱抓住了什么,但靈感就像手中流沙,一不小心就已流逝干凈。
就在張窮和齊云壕溝通時,在式神武曲的保護下,受傷的安倍正一漸漸恢復了過來。他慢慢的從地上站起,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裝,然后鼓起掌來。
“非常厲害的法術。雖然是敵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想為你鼓掌。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告訴我你的名字?!?p> 從安倍正一的聲音里,張窮聽不到一絲的惱怒,反而字里行間透漏著對自己的欣賞。這詭異的一幕反而讓張窮覺得不安起來。
“張窮。說真的,我也沒想過有人能正面擋住‘魔槍’。”張窮警惕的回復道。
“‘必死之魔槍’之名,名不虛傳!”安倍正一欣賞的說道,但下一秒,安倍正一的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冷酷的表情“武曲,殺了他?!?p> “吼!”
名為武曲的式神用一聲咆哮回應了它主人的命令后,迅速朝著張窮沖來。根本不用張窮吩咐,葉芷秋也朝著武曲迎了上去。
西方風格的騎士對上了和國風格的武士,首次碰撞后,毫無懸念的,葉芷秋被一刀斬飛了。雖然葉芷秋戰(zhàn)勝了前鬼和后鬼,但對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曲,明顯處處被壓制住了。
短短幾個回合,葉芷秋身穿的“送葬”上,已經(jīng)被武曲的武士刀留下了數(shù)道白痕。而武曲似乎完全不受張齊云壕幻術的影響,這讓葉芷秋的壓力再次大了幾分。
張窮見狀打消了直接換自己參戰(zhàn)的打算,在武曲的凌厲攻勢下,張窮不認為在葉芷秋撤下“送葬”后,自己會有時間穿上它。張窮只能在一旁觀察著式神的進攻模式,努力嘗試釋放法術輔助下葉芷秋。
“據(jù)說武曲的劍術已達極致,可以看破虛妄。它只會用手上的劍來感應敵人,我的幻術對它看來是沒用了?!饼R云壕緊張的說道。
就在這時,武曲突然手中銀光一閃,揮出了開戰(zhàn)以來最快的一劍。這一劍,直接蕩開了葉芷秋,然后武曲身形一閃,瞬間來到了張窮面前。張窮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武曲高舉的武士刀砍向自己。
“師傅!”葉芷秋緊張的叫了起來,但此時的她根本來不及趕到張窮身邊。
“鏘!”
本不該出現(xiàn)的刀劍相交之聲回蕩在大殿里。武曲一擊未中,并未繼續(xù)攻擊。而是再次身形一晃,持劍護在了安倍正一的身前,警惕著新出現(xiàn)的敵人。
死里逃生的張窮迅速拉開了和武曲之間的距離,然后看向身后,只見兩個人影從殿門方向慢慢走來。
“張先生,好久不見啊?!?p> 藤原苦海特有輕佻的聲線傳了過來,而他旁邊同行的是一位看上去比較矮小的年輕男子。男子的樣子和藤原苦海比起來十分平凡,只有一頭長發(fā)和左手那柄長的離奇的武士刀,算是他身上唯二顯眼的特征。
“藤原苦海?”確認來者是藤原苦海后,張窮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謹慎起來。
看到張窮的樣子以及避而不出的齊云壕,藤原苦海苦笑著聳了聳肩,說道:
“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們‘特勤科’的立場的。”
說完,藤原苦海恭敬的朝著身邊的矮小男子說道:“麻煩你了,麻倉師傅。”
“呵呵,應該的?!卑∧凶討醒笱蟮淖呦虬脖墩唬孔咭徊剑砩夏鄣臍鈩菥蛷娚弦环?。
“麻倉道明,沒想到‘特勤科’竟然把你給請來了。”安倍正一認出了來者的氣勢后,失去了他一貫的從容,語氣沉重的說道。
“安倍先生,投降吧。你該知道,區(qū)區(qū)式神是阻擋不了我的?!奔词乖趧窠?,被稱為麻倉道明的男子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安倍正一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麻倉道明說了什么。他只是輕輕吐了個“去”字,武曲便再次一晃,直接出現(xiàn)在了麻倉道明的面前,一刀斬下。
“‘縮地’的功夫不錯么??磥砦淝膊⒎敲^其實?!?p> 麻倉道明一邊悠閑的說著,一邊右手微微一抖。旁觀的張窮只覺得有銀光在面前閃過。
“鏘!”的一聲,武曲的攻擊不僅被再次格擋住,從武士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量甚至將其震退了兩步。
而就在這短短的兩步空間里,麻倉道明架起了他那柄長的過分的武士刀,擺出了一個奇特的架勢,口中輕輕吐出兩字:
“秘劍:燕返。”
瞬間,華麗清澈的劍技似乎奪走了這片空間里的所有“概念”,并將他們打破,重塑。在旁旁觀的張窮和齊云壕同時看到了離奇的一幕:先是式神武曲突然上下半身離奇的分成了兩半。隨后一條銀色的直線一閃而過,直接穿過了切口。再之后,張窮和齊云壕的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燕子的叫聲,最后他們才聽到麻倉道明說的“燕返”兩字。
傳說中的秘劍果然名不虛傳!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張窮在內(nèi)心深深的感嘆道。
看著武曲在眼前被干凈利落的斬殺,穩(wěn)如安倍正一也難免動搖了起來。
“佐佐木小次郎?你身上的是佐佐木小次郎!”安倍正一語氣驚慌的說道。
“早說了,區(qū)區(qū)式神而已。安倍先生,我最后問你一次,投降嗎?”冷厲的殺氣從麻倉道明手中的劍身上涌出,似乎將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降下了幾分。
經(jīng)過了短暫的慌張后,安倍正一迅速恢復了冷靜,他仍舊沒有回答麻倉道明的問題,反而開始悠閑地自說自話了起來。
“不愧是自稱‘最強通靈者’的麻倉家的天才,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的自信。”
說到這里,安倍正一看了張窮一眼,繼續(xù)說道:“在今天之前,我可能也會認為你是最強通靈者吧,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友身上有著不遜于你的潛力。呵呵,就在剛才,被譽為我們陰陽師最強防御之術的‘五行陰陽盾’第一次被人從正面攻破了?!?p> “你說什么?”安倍正一仿佛隨口說出的話語卻深深的震撼到了藤原苦海和麻倉道明。他們作為和國人,非常清楚安倍正一話語中的那份重量。
麻倉道明認真的打量起了身邊的張窮,就在這時,安倍正一再次開口,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是‘特勤科’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安倍家是和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和這個國家已經(jīng)密不可分。雖然我知道你們麻倉家一直反對我入局政治,但反過來說,在和國如日中天的安倍家會真的做出損害和國利益的事情嗎?你們擔心的邪教問題,我保證在今天之后將徹底不再是問題。”
“小子,情況不秒啊?!饼R云壕在通信器里提醒道。
“聽他說下去?!睆埜F毫不避諱的直接開口回復道。
張窮的坦然似乎出乎了安倍正一的意料,但并沒有影響安倍正一繼續(xù)說下去,就當他要繼續(xù)開口時,麻倉道明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他。
“安倍先生,如果你只是說了前半句,我真的會忍不住現(xiàn)在就和這位小兄弟較量一下?!甭閭}道明慢慢將劍舉了起來,對準了安倍正一,“但是,之后的那番陳詞濫調(diào)就太多余了。你的所有行為只能代表你計劃的結果符合安倍家的利益,和我們麻倉家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不管如何,在這里阻止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
藤原苦海則直接用行動說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站到了張窮的前面,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住了張窮。張窮見機,直接取消了葉芷秋和“送葬”的合體狀態(tài),再次穿上了“送葬”,并召喚出了長劍“處刑”。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
安倍正一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從容,嚴肅,惶恐,這些情緒似乎正慢慢從安倍正一的身體內(nèi)逐漸消失。毫無表情的面孔下,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毫無征兆的,安倍正一猛的用右手直接撕下了他的整條左臂。鮮血從傷口中噴涌而出,幾乎染紅了腳下的法陣。這詭異的一幕震懾住了原本已經(jīng)準備出手的眾人。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陰陽師封印妖物時,用的是血脈中的力量?!卑脖墩灰廊幻鏌o表情的敘說著,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可怕的猜想瞬間占滿了麻倉道明的大腦。
“不好!阻止他!”麻倉道明一邊咆哮,一邊向著安倍正一沖去。眼看,只要再接近幾步,安倍正一就將在他的劍技范圍里了。
而就在此時,安倍正一猛的高舉起自己的左臂,大聲的宣告道:
“我以安倍家家主的名義,以最純正的血脈為引,聽從我的號令,賜予你們自由!”
瞬間,整座淺草寺震動了起來。不,是整個東京震動了起來。
一時間,妖氣沖天,群魔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