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不簡單。
陸遲心知肚明,礙于敗者方的卑微,只能盡力拖延時間。
趙清河一到家就直奔浴室,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攻擊性。
此時此刻,離今天過去還剩兩個小時。
陸遲坐在沙發(fā)上,還從未像此時如坐針氈。
半響,他去臥房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郵箱進入工作狀態(tài)。
即便心不在焉,多少能轉移注意力。
不多時,抬頭就見嫵媚少女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來,從容而優(yōu)雅。
月色透過落地窗,襯得一室清亮。
她只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勉強蓋住臀,露出一雙白凈雙腿。
即便陸遲自己習慣穿黑襯衫,并不妨礙喜歡白襯衫。
大概在很多人的幻想中,都有那么一個女孩的存在,一身最簡單的白襯衫,干凈又整潔。
但本該代表純潔的白色,卻被趙清河穿出了性感。
屋內開了暖氣,多少驅散了寒意。
視野中的小狐貍先抬了下眉毛,繞著唇瓣舔舐一圈。
今天的趙清河格外不同,媚態(tài)橫生,如同一朵熾熱盛開的玫瑰,渾身散發(fā)攝人心魄。
很魅,這個字也是最適合她這樣的尤物。
白襯衫根本兜不住那魔鬼身材,將胸大腰細詮釋得淋漓盡致,一顰一笑透著性感嫵媚,瓷白脖頸還系著條黑色絲帶,底部有個小鈴鐺,相映成趣。
走秀結束,她先去關了燈,不知從哪拿出高腳凳和音響,最后戴上led眼罩。
入眼漆黑,只有那七彩眼罩變換著顏色,就差閃瞎眼。
隨著兒歌響起,就這樣坐在高腳凳上手舞足蹈,眉眼含笑。
凝神聽了半響,居然是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實在滑稽,反差感爆表。
白襯衫,細長高跟,高腳凳,理應是最完美的組合。
起碼襯得雙腿格外修長,膚白勝雪,視覺效果極佳。
但陸遲見過很多種舞蹈,兒歌激光輪椅舞卻是聞所未聞。
好活當賞,卻不知為何特別想笑,不吝拍手稱贊。
“輪椅舞王,名不虛傳。”
趙清河被噎了下,取下眼罩去開燈,隨后如美女蛇爬上沙發(fā)。
雙膝微屈,隨即跪坐在陸遲身旁,只抬起頭安安靜靜盯著他,像極了一只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老公親親?!?p> 陸遲最受不了她膩膩歪歪的叫老公,一口娃娃音幼態(tài)盡顯,純欲交織,偏偏是個魅惑眾生的女人。
但并不妨礙淡淡瞥了眼,就操作筆記本電腦繼續(xù)工作。
這就是一個成熟男人的鎮(zhèn)靜,絕不會被輕易挑動情緒,百般搔首弄姿也無用。
同樣也是致命吸引力,趙清河忽地貼近他耳旁,嗓音魅惑。
“人的身體有時候并不受大腦控制,這是生物的自然法則,與自制力強弱無關?!?p> “即便你的內心很想拒絕,但你的身體......哈?”
說著說著,趙清河啞了火。
反應大總好過沒反應,上下統(tǒng)一的風平浪靜。
與其說是自持,她更愿意相信是有功能障礙。
“你就這么色中餓鬼?”
“哈,你就一點不想朝我敬禮?”
“雖然這么形容很不恰當,其實這算肌肉記憶,免疫了?!?p> 趙清河聽不懂,迫不及待本壘打。
“你看起來很孤獨,需要人陪?!?p> “孤獨和寂寞是兩碼事?!?p> “我不在乎,只想進入你的世界一探究竟,作為獎勵,你也可以反過來探索我?!?p> 話音剛落,趙清河再進一步,一根根手指爬上陸遲的手背。
緩慢而煎熬,酥酥麻麻。
之前就在酒吧喝了不少,若有若無的清香撲鼻,氣氛莫名燥熱起來。
她吐氣如蘭,香甜氣息又夾雜一抹酒精,“我想看到真實的你,你快把他放出來好不好?”
“你認為什么是真實的我。”
“不知道,但有些事硬著頭皮去想也想不明白,不如暫且放松身心呢?!?p> 陸遲突然就意識到,要是再不閃人就要出事了。
種種行為不論有心或無意,都已經成立為一種可以深入交流的信號。
歸功于警鐘長鳴,急忙躲過第一輪襲擊。
“還記得那只貓發(fā)情?”
潛臺詞不言而喻,趙清河沒親著人,暫且停下動作。
“小東西當時很痛苦,只要能緩解,什么都可以?!?p> “哈,那不可以,至少不應該?!?p> 顯然裝傻充愣,陸遲繼續(xù)問。
“貓是低等動物?”
“那是自然?!?p> “那貓與貓之間會接吻?”
趙清河哈哈一笑,“當然不會,它們只懂最原始的繁衍?!?p> 陸遲接上,“而接吻是帶感情的?!?p> 即便是風塵女子,最忌諱的也是如此,那代表底線。
敢情是在罵她低等動物,趙清河神色陰晴不定起來。
否定只會強化認知,只會促進逆反心理。
“趙清河,我們現(xiàn)在是情侶不假,但才認識一天,太快了?!?p> “無所謂,先上車后補票?!?p> 突然明白對方是拖延策略,趙清河忽然飽含深意嫵媚一笑。
“哈,那就如你所愿一步步來?!?p> 主動的心思定下,動作也不加遲疑。
陸遲還想說些什么,忽然愣住了。
實在沒想過會整個人直接撲上來,沙發(fā)綿軟,嬌軀滾燙,卻不重。
那片大好山河瞬間占據(jù)了所有,迎面而來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天地可鑒,他曾去過很多地方旅游,卻從未見過如此鬼斧神工。
當然也極少爆粗口,除非忍不住。
真被推倒強吻了?
后知后覺閃過這道想法,恍惚如夢之際。
是不是只要拜倒在石榴裙下,對方就會態(tài)度轉變,然后意興闌珊的一腳踹開,就如剛接觸那會的推測。
心里這樣想著,陸遲沉浸在這個吻里,不再逃避。
可他不知道的是,經過近三個月的朝夕相處,某些東西已經變了。
吻技青澀又笨拙,卻勝在用心。
陸遲能感受到趙清河很認真,就像在探索未知學術那樣的認真。
她很有天分,不過幾秒過去就想掌握主動權,媚眼迷離,表情著迷。
但怎么也沒想到的是,親著親著,壞女人竟然臉紅了......
史上最大未解之謎,不過如此。
短暫的癡纏,陸遲先行退場,已然潰不成軍。
趙清河有些茫然看他,額上一層薄汗,襯得膚如凝脂。
“老公怎么了......”
她剛找到一點技巧,還沒付諸實踐,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非常難受。
似想明白什么,貼近陸遲耳旁呼出口熱氣,“你想說......我們這樣不對?”
偏偏擁有一口天真娃娃音,說的話卻比惡魔還要勾人。
“我不發(fā)表看法,但飛揚會怎么看?!?p> 這是陸遲能想到的底牌,多少能起到緩沖作用。
卻不料趙清河當場拿出手機,撥通了親哥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哈,徐飛揚,你最好的朋友在欺負我呢?!?p> 壓抑的喘息聽著誘人,那有氣無力的尾音,慵懶又嫵媚。
陸遲好整以暇觀望,神色不見半點驚慌。
他還挺好奇,徐飛揚會是個什么樣的反應。
而好兄弟果然沒讓他失望。
電話那頭只驚訝了瞬,隨即壓低聲音。
“注意安全,千萬別讓何晚知道了,還有,明天起早點,媽找你有事?!?p> 趙清河:“......”
這就是親哥,挑不出毛病。
電話掛斷后,短暫的沉默,忽見她抽身而去。
“啊哈,今天就先放過你?!?p> 危機似乎就這樣解除了。
......
不知不覺,離凌晨只剩十分鐘。
趙清河失眠了,走著走著,就到了三樓。
兩人仍是情侶,至少在名義上。
回首望去近三個月的相處,狗男人很擅長用一些小細節(jié),不打招呼的攻城略地。
或許對一些心思簡單的人無用,但她全看在眼里,只是裝作不知。
其實她也不明白,究竟是被陸遲身上哪一點吸引,聰明平和能容人,年紀輕輕身處高位,但這些優(yōu)點不足為奇。
或許是擁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令人產生探索的沖動,或是細水長流的接觸,不經意敲響心房。
長久的猶疑,到底要不要奉上熾熱身心,沖進去將人壓在身下宣示主權。
趙清河還是猶豫了,有少女的矜持,有背德的抗拒。
她從不是寡廉鮮恥的女人,相反心底永遠有著一桿秤,知分寸,守底線。
自接觸陸遲以來,實則一直抱著消遣玩樂的態(tài)度,卻不料發(fā)展到這般田地。
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并非是對方傲慢,相反是她從未正視過。
直到昨晚突發(fā)質變,得到的反應出乎意料,很平靜,平靜的令人心生不忍。
趙清河在心里反復權衡,為了那短暫的歡愉,能否承擔之后的代價。
又該以怎樣的姿態(tài)面對何晚,兩者只是明面上劃清界限,遲早還會破鏡重圓。
天平不斷傾斜,直至將全部理智燃燒殆盡。
她忽地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把推開陸遲房門。
去他媽的倫理道德。
下一瞬卻反應過來,門沒鎖。
“啊哈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