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覺得這可能嗎?”
黑衣殺手一咳血,面露猙獰,冷笑連連,對于馮修的提議不屑一顧。
“我肯定必死無疑,又何必要向你透露什么,我是一個字都不會對你說的。”
馮修伸手一指說道:“但是你現(xiàn)在不就在和我說話嘛,已經好多個字了?!?p> 當即,黑衣殺手啞口無言,想要反駁什么,但這又會違背他這個雜魚剛剛立下的不說話人設,再加上又打不過馮修,所以他心思急轉……
選擇了自殺。
“額?!?p> 馮修眉頭一挑,在察覺到異樣的瞬間便出手阻止,但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黑衣殺手的自殺手段著實純熟,咬破牙齒里的毒囊,逆轉功法震碎自己的經脈,用刻在大腦內的符篆撕裂自己的魂魄,打開衣服內化骨散的口袋,這四種手段同步進行,縱使是馮修都不免始料未及。
像是這種混在地下世界見不得光的雜魚馮修見過不少,曾經也看過幾次這些人自殺,但手段這么復雜的,馮修卻是第一次見。
別的不說,單單是將符篆刻入大腦這種,就不是一般符篆師能夠做得到,若是某些殺手組織的高層干部有此待遇也就算了,但就連一條雜魚都被施加這等保密措施。
其背后組織的實力,絕對非同凡響。
馮修對此嘖嘖稱奇,同時立馬推翻了之前對于這次事情的猜想。
一開始,他以為這是其他百族想要挑撥人族與巫族之間的關系,借此從中牟利。
但是在確認巫族飯館老板的確是隱居在江城,并且對左鄰右舍產生感情,連自爆都不愿意牽連無辜后,這個猜想便自然煙消云散了。
一個無我境巫族既然選擇在人族城市內隱居二十多年還娶妻生子,這樣的存在,恐怕就連巫族的高層都少有人知道,又怎么可能會成為兩族交惡的導火索。
而另一個猜想,那便是這次事情的背后有江城城主幕后推動,可能與天罡星的襲名傳承一事有關。
只不過,在馮修遇上這個自殺果斷的殺手后,他便拋開了這個想法。
江城城主辦事,而且還是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自然是會找值得信任的親信,而不是假借他人。
但若是說這自殺果斷的殺手是江城城主訓練出來的,馮修那是千百個不相信,這不是看不起殺手專業(yè)了嘛。
這等死士猛人要是這么容易訓練出來的話,那讓那些殺手業(yè)界的大佬們情何以堪。
更何況,這殺手身上能夠用來潛入暗影中的衣服也不是尋常的寶物,少量配備給精銳也還好說,就連一只俯瞰境的雜魚都能夠穿著一套……
不是馮修看不起江城城主,但就算他再怎么中飽私囊侵吞稅收,有些東西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更何況江城城主還是東離皇朝境內出了名的清廉好官。
“看樣子,想要查清楚這些事情背后的隱秘,還是要從七天后的巫族交換生身上著手,畢竟牽連進來的都是巫族人?!?p> “但如果連巫族交換生都與此無關的話,那想要繼續(xù)追查下去就等同大海撈針,只能等著二丫恢復記憶了?!?p> 馮修微微沉吟,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二丫身上也許有著某件難以估量的東西,所以才會引得這種神秘組織對她進行追擊。
是什么東西呢?神兵、丹藥或者是寶材?
馮修搖搖頭,二丫的衣服都是他幫忙換的,有什么東西他一清二楚。
既然不是實際上的物品,那是否會是一段訊息,一個秘密,亦或者是一部令人垂涎的神功秘籍?
馮修想了想,全部都有可能。
所以這才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來日方長,反正我不急,渾水摸魚湊熱鬧就是了,只要二丫一天沒被找到,那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里游的都遲早要現(xiàn)身。”
“我要付出的,只是多出一張嘴吃飯的日常開銷,能夠獲得的,卻說不定是價值連城的隱藏秘聞?!?p> 馮修忽得一笑,像是這種順手牽羊的事情,他做起來那是相當開心,絲毫沒有心理障礙。
主要原因呢,還是因為他老爹老娘對他的童年熏陶,參與這件事情不是因為對他多么重要,而是想做便去做了。
雖然最后被追殺很狼狽,但看著追殺者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那愉悅那酸爽,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
“說到吃,昨晚是巫族美食,中午這是獸血族美食,今晚吃啥……嗯?”
馮修鼻子抽了抽,聞到一股難聞怪味,定睛一看卻是剛才自殺的黑衣殺手因為化骨散的功效腐蝕成了一灘血泥,不留半點人樣。
僅剩下殘留的,便就是他隨手攜帶的一些殺手道具,以及那身能夠潛入暗影的套裝。
但似乎是為了這等寶物不輕易落入敵人之手,這潛影套裝的多處部位都出現(xiàn)了裂痕,露出了內里的符篆痕跡,已經損毀得不見原形,無法恢復了。
然而,若僅僅是如此的話還不會令得馮修產生疑慮,但他以前也鉆研過一些符篆技術,雖然還不到正規(guī)符篆師的級別,可也不差,再加上對于暗影空間略有了解的關系,總是能夠看出些端倪。
所以這便更讓他奇怪了,這潛影套裝的內部固然有相對應聯(lián)通暗影空間的符篆痕跡,但看起來又似乎不像是主要部分,更像是負責輔助。
馮修眉頭一皺,伸手將沾有血泥的潛影套裝拿了起來,清理了一下現(xiàn)場的痕跡,收起結界符陣盤,這才像是沒事人一般離開這里,返回家中。
一進客廳,他便看到二丫正在老老實實地讀著人族通用語的入門讀物,操著一口不標準的發(fā)音,嘴里還念念有詞著:
“泥嚎?!?p> “膩吼?!?p> “泥介么煙?”
“窩橫嚎,泄泄,膩呢?”
這一股茬子味,挺有感覺的。
而在察覺到馮修回家后,二丫便立馬踮著自己的赤腳尖,搖晃著胸前的一對負重來到馮修面前,略帶擔憂地問道:
“泥沒死吧?”
馮修頭上頓時冒出了幾個小問號。
他愣了老半天,這才反應過來二丫問的不是他死了沒,而是在問他有沒有事。
“我當然沒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馮修輕笑說道。
“咳死……”
二丫剛一開口,立馬被馮修捂住了嘴巴,把后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你還是拿字典過來吧,一開口就是死啊死的,很不吉利啊。”
馮修一臉無奈,然后便看到二丫茫然眨了眨雙眼,然后終于理解到字典兩個字,踮著小腳丫子去拿了過來。
她身上的褲子尺寸并不合身,褲腿太長,若是不想要走路踩到褲腿害自己摔倒,那就只能夠踮著腳尖走路。
“看來要為二丫買身衣服才行……但我不會買女裝啊?!?p> 馮修想了想,看樣子要找個會買女裝的人幫忙才行。
“葛沽?!?p> 二丫拿著字典,輕聲喚回了馮修的注意力,然后一個單詞接著一個單詞地在字典上指著:
“你,有,血,我,感覺到,所以,擔心?!?p> “你感覺到我身上有血,是以為我受傷流血的意思嗎?”
馮修眉頭微皺,接過字典反問道。
二丫則是先點點頭,但隨后又搖搖頭,然后指了指馮修手上拎著的袋子。
那袋子,是之前馮修找自爆地點附近的老人們調查情報時得到的,里面裝著橘子糖果還有飲料等等雜物,但后來又被馮修放入了那套潛影套裝。
不過,套裝上雖然沾有血泥,可馮修并非粗心之人,他早就有所處理,完美地將血腥味掩蓋掉了才對。
“你聞到血腥味了?”
馮修追問道,他這手掩蓋痕跡還有氣息的手段可是千錘百煉而來,是常年被追殺的老爹老娘拿手好戲之一,哪有那么輕易露出破綻。
“不是聞到,是感覺到。”
二丫接過字典作答,但隨即臉上卻露出了困惑之色,似乎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向馮修解釋她并非聞到或者看到血腥,只是自然而然地感覺到。
“沒關系,我大概理解你是什么意思了?!?p> 馮修擺手示意二丫無需苦惱,他知道,武道傳承五花八門,有不少對氣血之道有著獨特的鉆研理解,而這些涉及氣血之道的武道傳承里,尤以煉體功法最多。
畢竟煉體一道,其根本便是打熬氣血。
“也許我能夠從這個角度去調查二丫的身份,看看巫族里有什么煉體功法屬于這方面,并且還有不煉氣的要求,什么人會修煉這種功法,借此倒推出二丫的身份?!?p> 馮修眼前一亮,這卻是一個意外收獲,不過眼下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先是示意二丫繼續(x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隨后便找了幾樣工具,拿著潛影套裝便一個人進入房間,以精妙絕倫的技藝使用工具,雙手紛飛如同舞蝶一般,沒多久便將套裝抽絲剝繭般拆開。
找到了隱藏在層層符篆刻印痕跡之下,套裝發(fā)揮潛影功能最中心,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部位。
“這東西……”
馮修沉默片刻,這才用一柄鑷子將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透明薄片夾了起來。
在薄片的表面,還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復雜線路痕跡,有些類似將符篆組成陣法時所要參照的規(guī)律,雖然薄片本體上也有損毀裂痕,導致那些復雜線路無法看清,可還是能判斷其與符篆之道并不一致。
“有點眼熟啊,好像以前老爹老娘弄到過類似的東西,貌似是叫,”
“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