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孑的心情更煩了,他想回去她的臥室,安慰她一下,可一想到她是在為別的男人哭,他就煩躁得不想動。
狠狠心,寧孑一仰頭,將整罐啤酒喝下,然后像投籃一般,將啤酒罐往不遠處的垃圾桶里一扔,便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臥室隔得遠,女孩的哭聲已經(jīng)聽不大清了,可寧孑總覺得女孩的哭聲就在他耳邊,一聲一聲地,哭得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疼。
走到臥室門口,將手放在門把手上,只要輕輕一轉(zhuǎn),他便可以進去??伤氖忠膊恢涝趺戳耍脦状蜗朕D(zhuǎn)卻沒轉(zhuǎn)動。
最后,寧孑“草”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頭朝鹿呦呦的臥室小跑過去,跑到床邊,坐下,他才聽清,女孩不光在哭,還喊著他的名字,她說:“你在哪,寧孑?我好怕?!?p> 寧孑聽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他一把撈起女孩,緊緊抱在懷里,同時說一句:“呦呦別怕,我在這?!?p> 眼看著女孩在自己懷里漸漸停了哭聲,寧孑剛才郁結(jié)的煩躁減輕不少,又見自己想要離開時,她緊抱著他不放,他眉頭微蹙,有些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好。
一邊惱著她在夢里喊別的男人的名字,一邊又歡喜著她遇到讓她害怕的事會喊他,寧孑突然覺得,老天大概是看他不順眼,派這么個小丫頭來折磨她了。
不過,小丫頭和賀子楓到底是什么關系呢?他們兩個人真的有過一段感情嗎?帶著這個問題,寧孑睡著了。
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鹿呦呦想要翻個身,就感覺自己的一條胳膊被什么東西壓著,再然后,她感覺自己頭頂上面有細微的風,細微得有點像人呼吸時呼出空氣帶起來的風。
這個聯(lián)想讓鹿呦呦嚇了一跳,她驀地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眼前有個睡著個穿著深色睡衣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個男的。登時,她手上推著,沒受傷的腿踹著,嘴里還喊道:“混蛋,敢欺負我,一會兒我讓我老公揍你。”
鹿呦呦用了力氣,那男的直接被她踹下床去。擔心男人來個反撲,她一只手拿過枕頭準備他反撲時狠狠打回去,另一只手拿過枕頭下的手機,解鎖后按了快捷鍵。
沒一會兒,手機里就傳來彩鈴聲,只是,怎么房間里有手機響,而且聽聲音,就在那個男人的周邊?她這是打給寧孑的,而寧孑應該是另一間臥室才對啊。
想看看是怎么個情況,又擔心過去查看被不明男人來個偷襲,鹿呦呦只好忍著沒動,心里暗暗祈禱寧孑快接電話。
滾落到地上的寧孑只覺得尾椎骨一疼,然后整個人就從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疼得清醒過來,他低聲“嘶”一聲,剛準備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和他一起滾落下來的手機就在旁邊的地上響了起來。
他扭頭一看,是小丫頭。他人就在這里,還被她一腳踢下床,她怎么還給他打電話?
想著,寧孑就把手機滑到接聽鍵,緊接著,小丫頭焦急的聲音就從床上和手機里同時響了起來:“寧孑,有個壞人……”
話說到一半,小丫頭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床上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寧孑抬頭一看,就對上了小丫頭疑惑的目光。
“怎么是你?”鹿呦呦滿臉疑惑。
“我……”寧孑剛要開口,突然想起小丫頭在夢里喊賀子楓的事,他就住了口,然后想了想,看似懶散實則小心地問著,“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鹿呦呦一臉迷茫,“什么事?難道我夢游了?”難道她夢游到了寧孑的房間,然后和他同床共枕?
她看看周圍,不對啊,這明明是她睡覺的臥室。
寧孑一滯,小丫頭這是什么腦回路?不過,看樣子,她好像忘記了自己做夢的事。也好,她忘了,他也就不提,只要他知道,她現(xiàn)在一心一意對他,那就行了。
不過,對于賀子楓和她之間的過往,他還是會讓人查清,他不怕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什么事,而是擔心小丫頭和賀子楓之間的這段過往會被人利用,就像賀易松在昨天白天時來和她講那些事一般。萬一發(fā)生這樣的事,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好應對不是。
還在思索怎么個小丫頭說,寧孑就聽到她說:“寧孑,你是不是喝酒了?”然后他就看到她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身體。
小丫頭這是想什么呢?他像是那種會強迫她的人嗎?
“不用看了,昨天晚上沒發(fā)生什么?!睂庢輵袘猩⑸⒌氐?,一邊說著,他一邊站了起來,然后將雙手撐在床邊,俯身看著鹿呦呦,“我要是想那樣,根本不需要喝酒來壯膽?!?p> 鹿呦呦臉一紅,低下頭,沒敢看盡在咫尺的寧孑,心里想著,即便強迫了也沒什么的,反正她在昨天說謝謝他時就在心里完全接受他了。
不過這種想法,作為一個矜持的女孩,她是萬不會開口和寧孑說的。
過了一會兒,鹿呦呦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你在我房間?”
“我……我喝完酒就迷了路,然后就跑到你房間來了?!辈幌胝f真話,寧孑就信口胡謅著。
“嗯?”鹿呦呦有些不信。
“好了,我說實話,我喝了酒后不想回自己房間睡,就偷偷溜了進來,想著不能吃肉,就喝點湯,抱著我的呦呦睡?!?p> 這個說法還算合理,不過,“誰不讓你吃肉了。”鹿呦呦小聲嘟囔一句。
寧孑微滯,然后且驚且喜地問著鹿呦呦:“你剛才說什么,呦呦?”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鹿呦呦的臉爆紅,她怎么嘴瓢了,把那種話都說出來了。羞得不知道怎么辦好的鹿呦呦身子一歪,就背對著寧孑,從頭到腳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然后悶聲道:“我什么都沒說?!鳖D了頓,她從被子里伸出只手,輕輕一推寧孑,“你出去,我要換衣服?!?p> 寧孑笑了笑,又笑了笑,笑得連頭發(fā)絲都透著一股歡喜,“好,我出去?!?p> 他是得好好準備一下,畢竟,這可是他和呦呦的第一次,可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