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互換了位置,突然發(fā)現,穆瑤竟坐在我的前面,蘇靖和穆瑤是同桌。
下了課,穆瑤轉過身拍了拍我的桌子,我見她似乎有些臉紅,眼睛不敢與我對視。
“你怎么了?”她這樣,像極了情竇初開的樣子,不過是為了誰呢?不用猜也知道,那位穿著白襯衫,手持吉他的少年唄。
穆瑤垂下頭,蘇靖見了,也轉過來一臉八卦的看著她,穆瑤微微抬頭,看了眼呂熠舟,又看了眼我,眨了眨眼。
我見罷,推了推呂熠舟,“我們三個女人講話,你在旁邊做什么,走走走?!?p> 呂熠舟委屈地撇了撇嘴巴,離開位置去了教室外。
“快說快說,到底怎么了?”蘇靖滿臉疑惑,我卻是明知故問。
穆瑤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好像……好像……”
“你倒是快說啊,好像什么好像?!蔽铱煲彼懒?,希望她快些說出來,好讓我替她指點迷津。
“好像來月經了,你們有衛(wèi)生巾嗎?”她尷尬地一頭埋在我的桌上。
心里一萬只草泥馬飛奔而過,這特么,行,是我多想了。
“早說嘛,支支吾吾的,我還以為有什么八卦呢,我找找,好像沒有,筱筱,你有嘛,喂,左筱筱?”
我這才回過神來,從書包里拿住衛(wèi)生巾,打算用校服包著偷偷塞給她。
“哎哎哎,等一下,人那么多……先放你口袋里,跟我一起去廁所,走?!蹦卢幰话褜⑽依撸宦房癖?。
“好了,你現在可以把那啥給我了?!彼焓郑妿南聼o人,我將衛(wèi)生巾遞給她。
“都多大人了,還遮遮掩掩的?!?p>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她和那位男生在一起的畫面……在衛(wèi)生間里想這個畫面是不是不太好,不過現在四下無人,剛好可以從她嘴里揪出一點信息來。
我靠在墻上,小聲問她:“老瑤,你最近好像……變漂亮了一些,不,應該說是愛打扮了,嘿,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打擊你的事情,還是因為有我這位美人襯托顯得你丑不拉幾?”
有些問題,問著問著就開始變味兒了,有些人,問著問著就沒了。
穆瑤一腳踢開衛(wèi)生間的門,給我來了個穆式鎖喉,“左筱筱你去死?!?p> “錯了錯了,快放開我,你最好看了~”我快被勒死了,在生死面前,不得不低頭求饒去說一些違心的話,不過還好今天沒打雷。
她聽罷,這才將我放開,果然穆瑤還是穆瑤,這和那個穿著白裙子彈著鋼琴的淑女是同一個嗎?女人,就是善變。
她洗了手,我和她一起走向教室,“老瑤,你不會是……遇到了真命天子吧?”
我笑道,裝出一臉好奇的樣子,盯著她看。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其實穆瑤是一個很耐看的女孩,第一眼見她會發(fā)現有幾分溫柔,看久了,便能看出一股專注與執(zhí)著的神態(tài)。
她的臉微微泛紅,目光不敢直視前方,手指交錯在一起,小聲的說:“我才沒有……”
我忍不住笑起來,都這副神情了,還說沒有,鬼才信呢!
“你笑什么!”她瞪我,真像只惱羞成怒的母老虎。
“沒什么沒什么,老瑤,你現在可是我們班的班長了,嘶,那我以后該叫你什么好呢?穆班長?不好聽……不過看你這一米五五的個子,叫小班長好了,親切極了?!蔽倚Φ?,伸手比劃了一下我們的身高差,小聲低估:“一米六五和一米五五的差別,也就是多吸取一些陽光,呼吸到的空氣新鮮一些,比你先看到一個帥哥罷了,天塌下來還不得我給你頂著?!?p> 她似乎聽見了,眉頭一撇,“嘁,怪不得你比我黑,原來是太陽給了你過多的偏愛?!?p>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么不知道煽情呢,我說的那么感人,要幫你擋難擋災,你卻說我黑,穆瑤!要不是看在你來大姨媽我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當我吼完,意識逐漸清醒時,才發(fā)現話已經收不回來了,完了完了,嗓門開大了。
周圍的人都向我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然后便捧腹大笑起來,我不敢看穆瑤,撒腿就跑,仿佛她頭頂已經火冒三丈。
“左筱筱!”背后傳來尖叫聲,我發(fā)誓,當初跑八百要是用這個勁兒,我就不至于不及格。不過再不跑,生物實驗室就要多一個人體模型了。
這是一場八百米跑三分十幾的人和八百米跑四分半的人之間的追逐。
最后,我成功的逃脫了,有的時候求生欲就是那么強大,要是當初,跑八百的時候穆瑤在我后面追我,那我不得來個全校記錄。
好吧,其實只是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間,她即將抓住我時,上課鈴聲救了我。
周五回家的腳步異常輕松,因為有那份排名護體,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就像那飄飄欲仙的云彩,等待著人們的贊歌。
我和穆瑤下了公交,向家里走去,臉上掛著一絲緊張和興奮。
“老瑤,你說……老左知道成績沒有???如果知道了的話,會不會拿頓大餐犒勞犒勞我,嘿嘿……青椒炒肉,油燜大蝦,糖醋排骨,紅燒里脊,可樂雞翅,清蒸魚,清蒸螃蟹?!闭f著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她輕輕地拍了我的腦袋,“清蒸左筱筱,紅燒左筱筱,油炸左筱筱,左筱筱燉湯?!?p> 我們繼續(xù)有說有笑的走著,直到經過某處,我見穆瑤的眼神明顯往那里靠近,臉上也立刻泛出一絲紅暈,腳步都變緩了許多。
有一種奮不顧身,叫閨蜜,有一種愛情之間的橋梁,叫閨蜜。
我拉住穆瑤,示意她停下,轉身看向那邊的唱片店,是上次跟蹤她時來到的地方,當時沒怎么注意,原來這地方叫“木星唱片”。
我微微一笑,懷揣著心思,“老瑤,旁邊有家唱片店哎,什么時候開的,以前怎么沒發(fā)現,裝修的還挺好看?!?p> 店的外觀呈灰色,右邊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左邊的墻上有一盞黃色的掛燈,燈下屹立著一塊牌子,用秀氣的手寫體寫著二十四小時營業(yè)這幾個字,店的正上方用墨綠色寫著店名“木星唱片”。
我見她眼神微微閃躲,拉著我的手慢慢收緊,語氣吞吞吐吐:“走啦走啦,唱片店有什么好看的,我怎么記得你不喜歡聽歌?!?p> “老左喜歡,可以給她買張唱片去,剛好加上我那稍有進步的成績,她一定感動哭了,走走走,進去看看。”老左的確喜歡聽歌,尤其是林俊杰的歌,幾乎他的每張唱片她都有,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她不愛吃青椒,我愛吃,她喜歡聽歌,不喜歡看書寫作,我卻喜歡看書寫作,不喜歡聽歌。
穆瑤依舊是像棵樹一樣,即使我怎么拽她,她也無動于衷。
“要不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她一臉拒絕,我知道她一定是擔心自己這穿校服的樣子不那么體面。
“一起去嘛,你不是也喜歡聽歌嗎,走走走,我請你,走吧走吧,你知道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的?!苯K于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穆瑤屈服了。
我們踏進店內,穆瑤低著個頭,一聲不吭,讓人看了還以為是個小偷。
店內的擺設都很整齊,唱片有的被擺在櫥窗里,有的擺在架子上,墻上還掛著幾個吉他,和一張林俊杰的海報。整個店都是一副簡約的黑白風格,店的上方是一個簡約的白色吊燈,角落里擺了一盞落地燈,店中央是一架白色的鋼琴,正是那日穆瑤彈的那架,還有一個沙發(fā),一臺茶幾,和一個高腳凳。茶幾上擺著一束淺粉色的風信子,那是穆瑤最喜歡的花。
那個少年看上去正是這家店的老板,他此時正坐在高腳凳上,練著吉他,我和穆瑤在店里四處觀望,隨便選了兩張林俊杰的唱片便準備到柜臺結賬,一曲畢,他才注意到我們。
我瞄了眼穆瑤,此時的她已經面紅耳赤,一定是因為有我在,不然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會很自然吧,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兩百瓦的電燈泡。
“是你啊,剛放學吧,又來買唱片?”他看向穆瑤,又看了看我。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正臉,皮膚很白,杏仁眼,長得還算好看,有一種山間清泉的感覺,讓人覺得這個男孩很干凈,可他看起明明才十八歲的樣子,卻當上了唱片店的老板。
不過此刻,我能感覺到穆瑤心里那一萬點尷尬。
“你們認識?”我問道,雖然是明知故問,但肯定也要走一下流程,一般小說里不都是這樣的。
穆瑤尷尬地點了點頭。
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望著穆瑤說道,“還是頭一回見你穿校服呢,還挺可愛的,顯得更矮了,這是你同學?你第一次帶人來我店里?!?p> 穆瑤又點了點頭,不過這次略顯羞澀。
她對我說:“這是周星星,這家唱片店的老板,同時也是我的朋友,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抱歉啊,沒告訴你?!?p> “沒事沒事,結賬吧周老板?!憋@然周老板這個詞用在這個年輕的少年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和老板告別后,我就開始對穆瑤實行了一系列的興師問罪。
什么沒事啊,說沒事都是給別人聽的,居然有情況不上報,太不仗義,不過得虧被我發(fā)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