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黨大勢已去,樹倒獼猴散。從前高高在上的太子和二皇子如今也淪為階下囚。
云沁蜷縮在陰冷潮濕的地牢的一角沉默著,耳邊圍繞著隔壁牢房里傳出嗚嗚奄奄的哭聲。
太子一黨的人的女眷多被關(guān)押于此,這些出生名門,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貴女以前從沒有來過地牢這種臟亂臭的地方,暗無天日,還有如浮萍般的命運,實在難以抑制住情緒和惶恐,只有抱團痛哭。
“吵死了,別哭了行嗎?哭有用嗎?”一中氣十足的女聲從隔壁牢房里傳來,顯示主人無比的硬氣,眾人皆知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大字不識一個的前右將軍的千金,也就是二皇子妃鄭麗娥。
鄭麗娥長相不敢恭維,長得像她那三大五粗的能舉起千斤鼎的爹,是個標準的土肥圓的妞兒,她的眼光也刁鉆得很,從小就鐘情于太子的跟屁蟲二皇子,要知道她的爹是站在五皇子一派的,公然與老爹叫板,仗著是老爹的獨女便逼著老爹重新站隊,厚著臉皮逼著二皇子娶她。
二皇子雖然在眾皇子中不及一提,對太子馬首是瞻,也沒有什么才華和本事兒,但怎么說也是個皇子,長相可以,若不是鄭麗娥有個厲害的爹,她能完勝一般的貴女,過五關(guān)斬六將,當上了二皇子妃嗎?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鄭麗娥父親去世后,二皇子也沒有冷落鄭麗娥半分,至今二皇子也就她一位妃子。
眾貴女便是羨慕這沒什么可圈可點的鄭麗娥運氣好,普通男人能做到一世一雙人都是那么的難,更何況是位皇子。
眾女皆因鄭麗娥的運氣而嫉妒她,加上鄭麗娥大字不識,性格潑辣,平日里專心打點二皇子的產(chǎn)業(yè),很少結(jié)交貴女朋友,今日算是難得的聚一聚。
鄭麗娥也沒想到自己這么一說,眾女哭得更厲害,聲音更吵。她環(huán)視一周,便看見隔壁角落里沉默平靜的云沁,頓時眼前一亮,“皇嫂,皇嫂,過來坐坐,嘮嘮嗑唄。”
云沁心煩意亂,也不知道云柔和莫海怎么樣了,思緒混亂,被鄭麗娥這一叫,拉回來思緒,偏頭看向圓潤樸實的鄭麗娥面帶笑容,露出兩個梨渦,她是二皇子的妃子,與她見過幾面,但沒什么深交情,只聽聞此人行事大膽,性格直爽潑辣。
云沁也很驚訝鄭麗娥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一時間覺得這人要么嚇瘋了,要么真的是想得開,便湊了過去與她說說話。
“皇嫂真是愈來愈漂亮了?!编嶜惗饍裳鄯殴獾卣f。
云沁:“。。。?!?p> “你心態(tài)是真的好?!痹魄呷滩蛔≌f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調(diào)侃她?!
“嗯,那是當然,我和我家爺一起同生共死,我什么都不會怕!”鄭麗娥笑著說道,“從嫁給他那刻我便這么想的?!?p> “嗯,是么?”云沁嘀咕道,真沒看出來二皇子于二皇妃伉儷情深,那這結(jié)局倒是一種別樣的浪漫和幸福了。但云沁不覺得這與自己有何關(guān)系,就不能讓自己靜一靜?她心里可煩了。
“皇嫂是擔心太子殿下而焦慮不安嗎?”鄭麗娥偏著腦袋詢問,見云沁不答,便以為自己猜對了。
“你不必擔心,太子和我爺們在一起,我爺們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自己有事兒,也不會讓太子出事的!”鄭麗娥信誓旦旦地說,“我也會點兒功夫,在這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p> 云沁只覺得此刻是雞同鴨講話,鄭麗娥當真是率真簡單。
“多謝你了?!痹魄咭膊幌氤@么一個女人潑冷水,只好敷衍說著。
“這還用謝?!別跟我客氣!”鄭麗娥拍了拍云沁的肩膀笑著說跟她套近乎。云沁可笑不出來,這娘們的力氣,還真是練過武的!真是服了!
二皇妃是個樂天派,連關(guān)在牢房里也能談笑著講些笑話逗云沁開心。
這么幾天下來,云沁從開始很不習慣鄭麗娥的行為舉止,到現(xiàn)在漸漸適應,也覺得鄭麗娥有顆難得的赤子之心。
心里依舊忐忑不安,可這幾日下來,外表能裝出談笑自若的模樣了。
牢房里的粗茶淡飯很難吃,眾貴女開始不想吃,后來實在餓不住了,便還是吃了。
鄭麗娥從一開始就沒嫌棄牢房里的飯菜,她勸眾貴女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北娰F女聽此,直翻白眼。
這幾天下來,牢房里的陰冷恐怖氛圍漸漸被鄭麗娥帶偏了,她總能講出趣事奇談,或者笑話給眾人聽,大家或多或少受到她的影響,連頭號罪人的妻子都能這么淡然處之,能吃能喝還能鬧,她們應該沒必要還沒有被怎樣就先自己哭死嚇死吧。
“嘔,這菜最近怎么有點兒惡心!”鄭麗娥這日吃著吃著便人忍不住干嘔。
云沁事后伸手過去給鄭麗娥把脈,心情一下就復雜了。
“你懷孕了,應該有兩個月了?!痹魄咔那牡亟o鄭麗娥說。
“什么?真的是……太好了!”鄭麗娥說著說著就降調(diào)了,其實鄭麗娥心里悲喜交加。和心愛的二皇子有寶寶了,自然是忍不住高興的,可是如今這個情況,寶寶來得太不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