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豪華私人會所里,燈紅酒綠,霓虹閃爍。
有幾個長腿美女晃來晃去的,穿戴倒是古典,清一色的旗袍,只是腰肢擰得有些夸張,有風(fēng)擺楊柳之勢。
在一張酸枝鏤空鑲鈿的太師椅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大腿壓著二郎腿,正準(zhǔn)備品一杯茶,端托盤的美女轉(zhuǎn)身時,把齊腰的長發(fā)飄進(jìn)了他的茶里。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中年男子放下二郎腿,瞪著長發(fā)美女的細(xì)腰,他想到了自己的發(fā)妻,現(xiàn)在是前妻吳愛靚,她年青時的腰身也是蠻好的。
“你認(rèn)為呢?”
長發(fā)美女放下托盤,掉身直接奪過他手里的茶杯,仰脖自己一口喝盡。
“啊,怎么是你?什么時候頭發(fā)這么長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中年男人馬上換上欣喜的笑容,抬起厚厚的手掌,將那小腰攔截在臂彎。
“章總,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喝茶,是不是這里美女多?。课易罱眢w很不好啊,你知道嗎?”
說著順勢,一甩長發(fā),滑落到中年男子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粗粗的脖子。
“啊呀,不要這樣好不啦?注意影響啊,這里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p> 中年男子嘴上這么強(qiáng)調(diào),但心里已是醉了,哪里舍得放她起身,臉龐也因?yàn)榕d奮蕩漾出了隱藏不住的得意春風(fēng)。
“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你要不要管嘛?!?p> 年青女孩正在發(fā)嗲作妖,準(zhǔn)備表演苦情戲,再從提款機(jī)身上提些零花錢,最近花唄還款又到期了,為什么錢這個東西總是越花越不夠花呢?
“嘟~嘟~嘟~”
中年男子的手機(jī)很傳統(tǒng)很低調(diào)地響了,年青女孩嬌滴滴地哼了一聲,閃到一旁,豎起耳朵,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他。
“章大山!你人在哪兒?是不是又在泡狐貍精?”
一個蒼老的女人是咆哮如雷的聲音吼起來。
“你誰呀,我認(rèn)識你嗎?”
其實(shí),章大山早已聽出這是他的前丈母娘孫二娣,吳愛靚她媽,一個非典型村姑級的攪屎棍子。
“你不要裝傻充楞了,實(shí)話告訴你,你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章大山清了清嗓子,說:“是不是吳愛靚打麻將被派出所抓賭的抓了?這事跟我沒關(guān)系啊。她活該呀?!?p> 章大山是個人精老油子,他心里明白肯定不是打麻將這點(diǎn)兒小事,肯定是攤上大事了!
這家人真不要臉,有好事從來不找他,有壞事從來不放過他。
如果不是因?yàn)檫€有個兒子章小山,如果不是打算讓兒子從吳愛靚手上接過那些越來越值錢的樓盤,他怎么可能接這個死老太婆的電話呢?
以為他章大山是開慈善行的嗎?
“你兒子鬧出人命了,你趕緊過來吧,就在家和花園1801號房間?!?p> 孫二娣說完,沒好氣地掛掉電話,她心說,你拋得了妻,可是,你有本事也棄子啊。
軟蛋了吧?認(rèn)慫了吧?
還不得乖乖地給老娘滾回來,給你老婆擦屁股,哼!
章大山真想把電話摔成碎片,把電話那頭的死老太婆撕成毛線!
可是,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一雙貌似清澈的眼睛似乎帶有隱約的嘲諷。
“皮佳,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馬上要去處理一下。”
章大山一本正經(jīng)地對年青女孩說。
“好吧,那我今天下午要去做美容,卡到期了,怎么辦呀。”
皮佳輕輕一跳,蹦到章大山面前,搖晃著他的胳膊,長長的頭發(fā)像柳絲一樣,飄啊飄啊,飄得章大山老眼昏花。
“這次要多少?”
章大山掏出手機(jī),打開微信,點(diǎn)開數(shù)字鍵,轉(zhuǎn)頭問她。
皮佳伸手按了一串?dāng)?shù)字,章大山?jīng)]有絲毫的猶豫不決,立即輸入密碼,進(jìn)行支付。
他深知,對付這類年青女孩,只須一招,那就是立即支付,不打絆子。
果然,皮佳的手機(jī)叫了一聲,她點(diǎn)了接收,興奮地踮起腳跟,對著章大山的臉頰親了一口。
然后,一打旋兒,揮揮手,人就不見了。
章大山心里明白,自己這把年紀(jì)了,如果再不花錢痛快點(diǎn)兒,哪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會看上自己,瞎子也不愿意啊,除非有錢,又不心疼錢。
唉,沒辦法啊,生活就是交易,總得公平才能成交吧。
離開會所,章大山驅(qū)車往家和花園奔去。
當(dāng)年,這座樓盤還是自己親手開發(fā)的,取名叫家和花園,是為了“家和萬事興”。
他和妻子也是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打拚出一份家業(yè)。
就是為了讓一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從此不再吃苦受累。
等到有錢以后,才發(fā)現(xiàn),情況完全變了,日子簡直沒法過下去了。
誰瞅誰都不再順眼了!
因?yàn)?,很簡單,外頭順眼的太多。
來不及細(xì)想,章大山已經(jīng)跑到了家和花園的電梯口,正撞見章小山背著頭上流血不止的胡樂樂往外沖。
“讓開讓開!”
胡大貴兩手像劃漿似地劃行,劃到章大山面前,一怔,他張大嘴巴,想說老板你咋來了,但沒敢說出聲。
“小山小山,這是怎么回事?”
章大山盯著兒子后背上的女孩子,她的額頭上有個血窟窿,血流不止。
“是他,他把我女兒推了一把,撞到銅火盆上,啊呀,要出人命啦!我苦命的孩子呀,你剛剛才死過一回哪!”
艾紅花干嚎著,披頭散發(fā),如同瘋了一樣。
聽到艾紅花那高音喇叭似的叫喊,鄰居們紛紛跑出來,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章大山看到事情要鬧大,不由分說,直接把胡樂樂從兒子章小山身上搶過來,背在自己身上,沖出圍上來的人群,跑到自己的車前。
章小山的前胸和后背都流淌著胡樂樂的鮮血,出事的當(dāng)場,他的母親吳愛靚和她的小情人張小山嚇得立即跑路了。
平時看起來傻瓜一樣的胡大貴,在關(guān)鍵時刻,腦筋急轉(zhuǎn)彎,女兒不管是死是殘還是怎么著,都得有個墊背的才行!
絕對不能算成是女兒胡樂樂吃飽撐的,要捉那個與自己八桿子打不著的奸夫淫婦,才一頭撞死在銅頭盆上的!
他連眼珠子都沒轉(zhuǎn),就有了主意:章小山為了捉他母親的奸,帶領(lǐng)他們一起上樓,確認(rèn)里面正在發(fā)**情后,他立即唆使腦子缺弦的胡樂樂去踹門,門被踹開的瞬間,章小山用力將胡樂樂推了進(jìn)去,導(dǎo)致胡樂樂身體不穩(wěn),這才倒地,腦袋磕在了銅火盆上,流血過多,死亡!
也就是說,章小山是直接殺人兇手!他母親吳愛靚和奸夫張小山是間接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