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微斯急急尋了姜蔓,生怕她想不開或是怎么的了。
“阿蔓——”張微斯推開書齋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奇了怪了。
張微斯向里走去。
桌上留了一只信封。
微斯親啟。
難道阿蔓早就料到他會來?張微斯撕開了封口。
展信佳。
微斯,我離開一段時間,但不是因為害怕做了逃兵。只是我需要將另一件事情做好。于始晴書院,我無愧亦無憾。對于流言蜚語,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都交給時間。
再見之日,亦是新生之時。
其間種種,拜托于兄,蔓不勝受恩感激。
姜蔓留。
張微斯將信重新折疊好放進信封里。
阿蔓吶,就算你一走了之,便就不被那些個老頑固所彈劾針對嗎?
這爛攤子。
張微斯大步走出了書齋。姜蔓真是交給了他一個“好差事”。
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不幫襯點,又怎么辦?他雖無多高尚,但亦不會落井下石。
一起落水?他可沒這么缺德。
*
姜蔓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起初還有些人向陛下告告狀,但一來二去沒什么結果,只好不了了之。
誰也不知道為何圣人如此偏袒這個后生。
但這后生也沒什么潑天的權勢富貴,也真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派人暗中查探的不再少數(shù),可是又沒查出什么要緊的東西。只知道姜蔓原是偏遠老家來投靠京城親戚的,后來正值始晴書院擴招才有了如此機會。
就算在這上面編出花兒來,也沒什么大文章可做,反而在無形之中更加助長了寒門子的氣勢,那他們這些士族不就岌岌可危了?
查不出來名頭,又有人暗中庇護著,不就只好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淡下去了嗎?
讓張微斯代管始晴書院,雖說可以告?zhèn)€玩忽職守的罪名,但要是反打一耙,說去為《四庫全書》考據(jù)史證去了這類說不清的東西,他們倒像成了搬弄是非的人。
姜蔓的心計和背后的來歷,怎可小覷?
*
姜蔓回到宮中,便恢復了真容。
世界上有一種人,不知為何,就是不會令人生起戒備心。這是十分奇怪的一種魅力??此倚εR,也覺得是一種福分。
知萌端了泡著清茶的杯盞來,“公主,不歇歇嗎?”
“不了,這篇還未寫好?!苯袂檎J真且專注。
凝神思索片刻,又繼續(xù)筆走龍蛇。
知萌見此,便放下了木制的托盤,靜靜在旁邊候著。
不知過了多久,姜蔓忽然說道:“明日請橘頌來一趟。”
“諾。”知萌應道。
姜蔓補充了一句:“記著,以姜先生的身份相邀?!?p> “知萌明白。”
*
知萌差人去請了。
然而,一向知方的橘頌這次也沒悠住脾氣,當堂便賭氣似的讓人下不來臺:“先生一走了之便是了,如今又是何故?”
來人是個機靈的,順著橘頌的話說道:“先生怎會真的放下公子?”
孔橘頌輕搖羽扇。
別以為他全蒙在鼓里。那裝著去侯府投靠親戚是為何?那易容去始晴書院是為何?成為始晴書院院長又是為何?消失之后出現(xiàn)在皇宮又是為何?
只當是從前師生情分已盡,他又不是她唯一的學生。于她而言,他孔橘頌,就是人間浮萍,匆匆過客。
想來在這兒置氣也不是個法子。
孔橘頌說道:“走吧?!?p>
泯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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