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姜蔓與蘇生為避風雪,進了一家街邊的茶館。
想開厚簾子進去時,說書人正在說書,聽眾們也正聽得津津有味。
說書人在臺上驚堂木一拍,“若還與他相見時,道個真?zhèn)魇?。不是不修書,不是無才思,繞清江買不得天樣紙?!?p> 姜蔓和蘇生找了張空桌落座,姜蔓又喊來小二上了壺熱茶和幾盤小點心。
“蘇蘇,我很喜歡聽故事的。”
“看出來了。姜姜本身也像活在故事中的人?!?p> “為什么啊?”
“人活在故事里,才比較純真吶,就比如姜姜。”
“那不就是說入戲太深?”
“所以,故事就是用來發(fā)生、用來評說的呀?!?p> “但我還是覺得,故事的發(fā)生還是得主動一點,否則很難完全靠緣分和運氣就能促成故事的?!?p> 蘇生笑言:“那這不正好印證了‘你主動,我們就會有故事’的說法?”
“對。人會遇上各種各樣的人,有時候主動一點,有時候又被動一點,然后就構成了我們這一生的體驗?!?p> 正逢說書人恰好扇子一收:“故甜齋有言:‘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姜蔓哈哈一笑:“這收束之語來的恰到好處。正因不會,所以才有了彌補空白的機緣。正因不識,才有了可以結識的機會?!?p> *
“老師,您真沒必要退的。”紀問棘言辭懇切。
“是時候了。五年前本已定下你,當時是擔心你年齡尚幼而難以掌控大局,可如今你已羽翼豐滿,也沒有繼續(xù)等待的必要了?!?p> “老師,我志不在此?!?p> “但你一定會承認,這是能夠實現(xiàn)你志向的最好的途徑。”
紀問棘無法反駁。
“老師,我知道了。”
漫漫長路上,有人為他保駕護航,總比他踽踽獨行要輕松得多。這份來自恩師的好意,或許他應該接受。
*
黃公望進京的消息在上流圈子中火速傳開,尤其是還帶著他歷時七年畫成的《富春山居圖》。
粗麻布衣的老者經(jīng)過長途跋涉早已風塵仆仆,腰間系著一個盛酒的葫蘆,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了好些年頭,腳上的鞋也已補丁參差。
他此番前來,唯有兩件事。一是贈畫,二是尋人。
“可是黃公?”正當黃公望站在城門下仰望城樓,有位穿著不錯衣著的年輕男子近身悄然詢問。
“正是。閣下有何貴干?”老者看了他一眼。
“我家主人有請。”
“不認得。不去?!?p> 來人知他誤會了,便解釋道:“我家主人是鄭樗?!?p> 真的是師弟派來的人?黃公望心中存疑。
“這是我家主人隨身攜帶的玉佩?!蹦贻p男子將玉佩呈上。
老者接過玉佩,凝視好一會兒,方才言道:“走吧?!?p> 他與師弟同為全真派弟子,感情甚篤。此番前來,唯有將畫作贈與師弟,才算了他一大心結。
另外,他那失蹤已久弟子……為了尋他,他也不妨在京城多呆些時日。
*
姜蔓與蘇生的大喜之日就在三日后。
所有人都在等待。
泯塵
等著波忙完(嗚嗚嗚昨天已經(jīng)斷更了)。 已改。歡迎關注我的公眾號:記元。//202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