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老先生繞過她走到書桌前,小心翼翼的把文件收起來,鎖死在抽屜里,皺著眉頭,冷聲說道:
“這些不是你該管的!”
遲眠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他已經(jīng)被利益熏心,變得自私自利,這不是她所敬重的父親,她在心里暗自下定決心。
“父親,我想回法國!”
遲老先生,還在鎖抽屜的手微頓,抬頭滿臉不解的看著她說道:
“怎么突然想回法國了,不是說好了要回來幫父親的嗎?就不能在緩一段時間嗎?”
遲眠一咬牙,下定決心說道:
“不能!父親,如果可以我想今天就走!我只是回來履行婚約的,婚禮已經(jīng)取消了,我想我沒必要再留在云城,法國那里有我的朋友和導(dǎo)師,我想繼續(xù)修進我的舞蹈造詣,畢竟那是我最初的夢想,還望父親原諒,我失信了!”
遲老先生坐在軟椅上,翹著二郎腿,背部靠在軟椅上雙手交疊而放,眼神犀利的盯著遲眠,唇齒微啟:
“你不能走,從你答應(yīng)回來的那一天,你就沒有選擇了,要么跟我統(tǒng)一戰(zhàn)線,要么就老老實實的當(dāng)一顆棋子,兩條路你都沒得選!”
遲眠低著頭,心涼的透徹,她怔怔的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父親,自私冷血,沒有絲毫情感,完完全全只把她當(dāng)做工具,這兩條路,無論她走那一條都是死路。
她“撲通——”一聲,膝蓋重重的跪在實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聲。
“父親,我求你了,我不適合當(dāng)你的棋子,你另選她人吧!遲家的一切我都不要,我求你了,讓我回法國吧!待在這個地方不僅我會瘋的,連母親也會被我逼瘋的……”
她的頭一下一下的重重的砸在實木地板上,每磕一下,她都抬著眼神死死的盯著遲老先生,希望他能顧及一絲一毫的父女之情,放她離開。
眼淚也順著臉頰隨之滴落在地板上,她用力的把頭磕在地上,仿佛是要把頭砸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以表明她要走的決心。
“父親,求你顧及一點點父女之情,放我離開吧!這些陰謀詭計不適合我,我不想活在算計之中……”
遲老先生一直閉著眼睛,聽著那一聲比一聲還重的磕在地板上地沉悶聲,稍微松口道:
“行了,你要走可以,但是你必須幫我辦件事,辦完你就可以走了!”
“父親,你算是答應(yīng)了?”遲眠抬頭遲疑的問道。
遲沅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可遲眠太輕易的相信遲沅江了,他怎么可能會輕易的放她離去,他還得靠著這個女兒依附上靳司洵。
…………
秋樘樓,
“遲總,大家都是商人,有話就直說,不必在這打馬虎眼!”黎寂皺著眉頭,抿了一口桌上的熱茶,有些喝不慣。
“黎總這話說的,那我就直說了,聽說黎總跟N.K的總裁很熟?。 ?p> 遲沅江笑了笑,話里帶著暗示的意味兒再明顯不過,是個傻子都能聽得懂他有什么企圖。
“熟到談不上,只不過是商業(yè)合作罷了,況且N.K的總裁您不是也熟知的很嗎?”
黎寂漫不經(jīng)心的把熱茶,交替著來回倒置在兩個茶盞中,來來回回的重復(fù)著動作。
“黎總,剛剛也說了,大家都是商人何必打馬虎眼,那我也就直說了,誰都知道現(xiàn)在坐鎮(zhèn)在N.K的人,只不過是個掛名副總,真正的操控者黎總可比我熟悉的多了。”
遲沅有些沒了耐心,不想在跟他打馬虎眼,直接言明自己的意圖。
他就不相信黎寂不清楚他剛剛到底說的是什么,況且他都言明到這個份上了,黎寂擺明了就是在敷衍他。
這小子倒是比他爹還沉得住氣,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可比他年輕的時候優(yōu)秀的多了。
“遲總,倒是了解的不少啊!”黎寂譏誚的笑了笑。
“黎總,那這事兒……”遲沅江依舊用試探,再加敲打的方式詢問。
黎寂看著手中的茶盞涼了,也沒什么耐心了,也沒必要再吊足了遲沅江的胃口,他淡淡的說道:
“安排是可以安排,但是商人總得講點利益,遲總也算是老前輩了該明白我說的話!”
他這話一出,遲沅江當(dāng)然懂他這是什么意思,損失點盈頭小利事小,能攀上N.K這塊肥肉,那他以后在云城算是立穩(wěn)了腳跟!
他雖然心疼那點錢,但還是緊了緊牙關(guān)說道:
“好說,好說!黎總只要能辦成就行?!?p> “黎總倒是比你爸當(dāng)年還要狠?。 ?p> 遲沅江眉眼帶笑感慨的說道。
黎寂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沉沉的開口道:
“晚上這個點,老規(guī)矩還是在秋樘樓這個包間!”
話音未落,人影就已經(jīng)走到包間門外了。
包間里只剩下遲沅江一個人,臉上一副大事辦成的喜悅感,心情上佳,細品著茶。
黎寂站在街道邊,抬頭看著秋樘樓包間窗口的位置,打了一通電話,知會了靳司洵一聲:
“遲沅江那邊已經(jīng)入套,下面看你怎么下這步棋了!”
片刻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喑啞,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靳司洵神秘莫測的說了句:
“這步棋,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很快夜幕降臨,
陸辭開著車停在秋樘樓的樓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始終沒什么動靜的靳司洵,問道:
“二爺,我們不上去嗎?”
靳司洵閉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隨口說了句:
“不急,賭的就是誰更沉得住氣,輕易讓他沾到好處,反而引他懷疑!十五分鐘后叫醒我!”
靳司洵頭靠在軟墊上,小憩著,呼吸漸漸平緩,坐在駕駛座上的陸辭,安安靜靜的不發(fā)出一點噪音,打擾已經(jīng)睡著的靳司洵。
陸辭時不時的看了看手表,眼睛睨著前后視鏡里還在睡的靳司洵,拿了一條毯子竄出半個身子,斜倚著擠進后座,小心翼翼的把毯子蓋在靳司洵的身上。
可是還沒蓋好,一只強有力的手突然扼制住他的手腕,差點沒把他的骨頭捏碎了。
靳司洵咻的睜開眼眸,帶著殺氣的眼眸,嗜血邪肆的死死盯住陸辭。
“你干什么!”
陸辭很是無語,手腕都被掐疼了,他把毯子拿起來揚了揚,示意道:
“二爺,就是蓋個毯子而已,你能松松手嗎?手……手快斷了……”
靳司洵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太過,松開了陸辭的手腕,啞著嗓子說:
“時間差不多了,去會會他!”
陸辭的手被松開的那一個,他感覺右手瞬間得到解放,疼的咧著嘴角,猛力的甩了甩發(fā)麻的手,定睛一看手腕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發(fā)紅的手指印。
陸辭很清楚,靳司洵的睡眠很淺,稍微一點細微的舉動都能打攪到他,這跟他待過的地方息息相關(guān),他也養(yǎng)成生性多疑的性子,從來不信任何人,尤其是自己身邊的人。
靳司洵坐在輪椅上,陸辭還跟往常一樣,推著輪椅緩緩行走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