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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章節(jié) 七

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付藤南 2858 2020-04-15 19:43:36

  壹

  他們應(yīng)聲回首,看著來的三四人,她的手篡緊著鞭子,她很是警惕。

  中間站著一男人,是南宮白晨,他腰間并沒有佩劍。南宮竹月站在一邊,嘴角含笑。鄰著的,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李椿兒。

  但他不喜歡她,許是因?yàn)樾r(shí)候她就格外的愛哭。

  他微微彎腰,在七的身邊嘟囔道。

  “這幾個(gè),是對(duì)我窮追不放的無賴,你倒是幫著。”

  她輕聲允了。

  鞭子雖說盤著,但知道在腰間系的已經(jīng)很是松垮,系著的紅繩耷拉著。

  “你是誰。”

  竹月有些不滿道:“我是他阿姐,你倒是誰?”

  “嗬,信口雌黃,倒是問問我這鞭子是真是假!”

  貳

  她突如其來的飛舞鞭子倒是令人驚愕,南宮白晨站在原地始終沒動(dòng),她這樣的反應(yīng),不過是見著李椿兒往前邁了幾步。

  她擋著他往后退,比他矮了近一個(gè)頭,他可以清楚地嗅到發(fā)絲的香味。

  鞭子甩過去,抽到了李椿兒的衣角,倒是磨破了邊。椿兒拎起袖子上被磨破的地方,開了口。

  “真是狂妄!我只想要攜著南宮回皺菊境去,你在這兒搗什么亂?”

  “攜他回去?他可愿意?若是不愿,你有甚么道理?”

  她見著南宮還是沒施法,倒是有些急了,對(duì)他輕聲道:你還不快些,若是打了起來,也不好下手。南宮卻只是抬著頭,目不斜視看向白晨,兩人四目相對(duì)。

  她估摸著兩人是千里傳音。

  果不其然。

  五人就這樣僵著,隔了不知多久,南宮白晨突然向著她跑來,她則是下意識(shí)的后退。

  白晨扯住她的鞭子,她被拽開老遠(yuǎn),摔倒在地上。她站起來,把鞭子往回扯,但白晨的力氣當(dāng)是比她的大了許多,無濟(jì)于事。

  突然之間,她又像是一個(gè)麻袋,被白晨甩至他的旁邊。他身上是一股平日沒有的殺氣,眼神很是冷冽。不知道兩人有什么過節(jié),他將七擋在身后,一只手護(hù)著她,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將一絲靈氣注入鞭子,鞭子里的神靈瞬間被喚醒,一只紫色靈氣凝成的獅子吼向白晨,他迫不得已撒開了鞭子。用力過猛,七卻向后倒去。她險(xiǎn)些失足,向后仰去,下方則是墨藍(lán)的夜湖。袖子拋在空中,鞭子落入了水中。

  叁

  還是把握住了時(shí)機(jī),他伸手一撈,摟住了她。

  被抱住后,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倒是溫和許多,眸子里透出的,全是她的臉龐身影。他抱著她騰空向上,甩下一狐貍面具。她伸手喝令一聲,鞭子從水底沖出,帶著星星水花,入了她手。

  狐貍面具似笑非笑,至了半空,炸裂開來,化成煙花。

  除了這一場(chǎng)煙花,留給南宮白晨的,只有他的那一句“再會(huì)”,再無別詞。

  他躍起,被煙花吸引的游人目光轉(zhuǎn)移至他的身上,只好住了手。

  兩人至了神界,凡間開始下雨,先是淅淅瀝瀝,再至磅礴大雨。鈴鐺將手伸出窗外,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低垂,只聽她輕聲說道:還是行蹤似風(fēng),只憐風(fēng)不定,終是走了……

  上行途中,他始終是僅僅攏著她,她貼在他的衣前。聽他道。

  “倒是想好何處去了?”

  “無……不妨去紫竹林菀,嫂嫂在那兒?!?p>  “倒好?!?p>  神界同是黑夜當(dāng)頭。熏云過后,霓彩作裳,萬里的蜿蜒長(zhǎng)河折射著花光水上浮萍和著星光漫天,一眼望去,毫無屋舍。這是熙山的一個(gè)小山頭,剛?cè)霑r(shí),立著一小石碑,碑前雜草叢生,草書刻著“紫竹林菀”。路上毫無屋舍,但卻許許多多的小坑洞,她至了一處,竟縱然入內(nèi)。

  肆

  洞里洞外天壤之別,洞內(nèi)是摩肩接踵,呼聲不斷。許許多多的分岔路,像是一個(gè)巨大的地下迷宮。

  南宮只是不做聲的跟著,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至了一黃洞窟窿,她走進(jìn)去。

  是個(gè)不露天的大院子,柱子刷著的是紅色油漆,一梯子搭在墻邊,梯子上頭又是個(gè)洞口。順著青石板子走進(jìn)去,便進(jìn)了鶴薄燈的房?jī)?nèi)。他和云譎正行著房事,衣冠不整,甚是不成體統(tǒng)。

  青紗帳懸在床上,床上景象可看的一清二楚。

  南宮一把撈住,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前,自己也別過身去。鶴薄燈一只手整好衣裳,另一只手掀起被子遮住云譎。等著差不多,南宮便松開了手。

  “你這是做什么?”

  她抬頭凝視著他,他則是撓撓頭,轉(zhuǎn)過身去正巧碰上鶴薄燈。

  “在下鶴薄燈,閣下為?”

  “皺菊境四殿下,南宮秋夜,初來乍到,多多指教?!?p>  “客氣。”

  她癟癟嘴,徑直走到床前,毫不見外的坐下,云譎則是裹緊了被褥。南宮兩人還互相客套著,也算認(rèn)識(shí)了,她則是開口質(zhì)問。

  “嫂嫂,你作何不穿好衣裳?”

  “這……剛沐完浴……來不及換上,你們倒是來了。”

  “浴桶可是干著的。”

  通透的屏風(fēng)后,橡木制成的浴桶上還搭著白巾子,干燥的紋路看的清清楚楚。

  云譎哽住了,只覺著羞澀,鶴薄燈走來,鉆進(jìn)了被子里,拉扯著云譎。她被埋在被褥里,只露出頭,兩頰像是紅霞,透透的紅。

  鶴薄燈伸手拉扯掉了青紗帳的系繩,青紗帳落下,遮住了帳子里的人。他低聲道:“夜不淺,睡了,何事值得議論,還看明日罷?!?p>  南宮也拉著她往外走,剛出了屋子,門便從里頭插上了。

  伍

  “你初來乍到,倒是趕人趕得積極?!?p>  “不是本意,還望見諒,你的嫂嫂怎會(huì)住在這洞窯里?”

  “她為兔子仙。還是先去找孩提青梅,她常在這避家里人的啰嗦,時(shí)運(yùn)好了,碰巧還能找著。”

  他不知路,跟在后頭,她像是故意繞路般,弄得眼花繚亂,直叫人難辨方向。

  叩響門上獸面形鋪首下方的門環(huán),一窈窕伊人出來迎著。兩人相見如故,直接挽著手進(jìn)去了,南宮愣在外頭,跨過門檻,也進(jìn)去了。兩人早躺在床上寒暄,他進(jìn)了屋里,那伊人才反應(yīng)過來,頭歪向南宮。

  “丸子,他是皺菊境一殿下,南宮秋夜,不必拘謹(jǐn),權(quán)當(dāng)自己人好。額……南宮殿下,三皇女,黃婉安,你喚她三皇女即可,別過于親近?!?p>  “幸識(shí)。”

  “幸識(shí)?!?p>  他兜轉(zhuǎn)一圈,這屋子不算大。

  木地板,屋頂開了一口,纏著一麻繩梯子,橫豎之間,紅繩穩(wěn)定。茶幾上放著一托盤,托盤上四倒置茶杯,一白瓷茶壺,一蟾蜍茶寵。墻上掛二畫,一為孔子行教像,署名是吳道子,一見著,便是仿的,但筆法也算精湛。二為婉安臨摹的麻姑送壽圖,并列掛著,皆為圣人。

  房里僅一大床,兩人瞧著是睡上頭,自己也不能厚著臉皮擠過去。

  站在床邊,兩人也未更衣,都著(zhuó)著(zhē)外裳。他像只木偶,木訥的坐在茶幾旁的板凳上。

  “怎么,殿下還想著與我二人同睡?”

  “不敢,皇女說笑了。”

  婉安坐在床上,看向南宮,嘴皮子也不是閑著的。

  “也是,你未婚,我等未嫁,你也不敢。同床是不可能,同屋倒不是不可,你將屏風(fēng)后頭的炕上整整,湊合著過上一晚。也未曾燒柴火,也是不怕炎,夜里涼風(fēng)不止,怕涼著,炕上一床被褥,先行蓋著,明日便走,你也不必在此逗留。”

  七側(cè)臥在外邊,滿臉含笑,給他打著圓場(chǎng),隔著屏風(fēng),見著南宮去了炕上,炕和床的位置是相對(duì)的。。兩人已經(jīng)吹息了蠟燭,南宮卻遲遲沒有,她也遲遲沒有拉上帳子。

  隔著屏風(fēng),瑩瑩的燭光映出他的身形模樣,睡得是那樣安穩(wěn)。

  深夜里,他起身數(shù)次為她掩上被褥,瞧見她睡夢(mèng)里像是海上靜靜佇立的海棠仙樹,傳說中,那海棠仙樹,是鳳凰棲息之地。

  他許是那海棠仙樹,靜靜等待她那火鳳凰過來,燃上他的身子,火滿樹梢,伴她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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