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一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林公子算足了人和,與容小姐演了一出好戲,我自愧不如。我只想知道兩位何時開始準備的?”
“我知道,我知道。”上官青墨搶白道。
此事他也好奇過,林復月是怎么給容姿傳遞消息的連他手下的人都未跟蹤到,記得上官青墨的問到林復月時,他那欠揍的表情。
“她那么聰明,我什么都不用說!”
上官青墨感嘆這便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其實我也是到了今日此刻才明白他們所有的謀劃,之前不過略有懷疑罷了,畢竟林公子若是想要折磨一個人不必這么麻煩,他多的是手段更何況是用一種以本傷人的方式還表現(xiàn)的人盡所知?!?p> “老夫也年輕過,在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也總是忍不住想要欺負自己喜歡的姑娘,我以為林公子少年氣性也未必不是,畢竟我之前就說過在姑娘的事情上,林公子總是少一些冷靜,可看來還是我失策了?!?p> 林復月開口說道:“你沒錯,我就是這樣的少年?!?p> 桌下他握住容姿的手。
“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未必不懂我。我相信她一定會站在我身邊!”
容姿掙脫開起身彎腰致歉:“先生,我要向你道歉,我與先生交情言淺但先生之前曾多次幫我,可我還是利用了貴夫人。先生此次若愿相助,容姿對您保證那封信箋會永遠消失?!?p> 容姿說完看向林復月和上官青墨,上官青墨會意立刻發(fā)誓他絕不會泄漏半句。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聽你的。”林復月也給了回應。
“九木一定要死,但我能保證他在踏入南唐和北燕的交界地帶時活的好好的,至于那個地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沒辦法控制了,你們可以帶人早一天蹲在那,或許還能來得及收尸?!?p> 藏二點到為止,這句話也就夠了。在場的聰明人都能明白。
事情談完,林復月起身拱手說道:“先生,一路順風?!?p> 三人轉(zhuǎn)身離去聽藏二又喊停了容姿。
“容小姐,我夫人很喜歡你。小姐聰明剔透,能想出錢莊利民的奇女子老夫也很敬佩,小姐與南唐不過一浮萍,若是小姐想,藏家永遠歡迎?!?p> 不待容姿回答,林復月攬緊她的肩膀嚴肅地說道:“不必,她永遠有我?!?p> 出了藏府,容姿推開林復月,說道:“事情也幫你們做完了,林復月收回你的打擊報復。”
容姿挎著聽雪準備回姿園就見寧鳴騎著馬從街角處出來。
寧鳴速度有些快見到容姿差點拉不住韁繩,一聲馬嘶,翻身下馬。
“復月,太子薨了。”
金陵城響起了喪鐘。
太子身故,舉國哀悼!金陵城停了一切絲竹宴飲,食齋一月。
容姿交代錢大通,大福以及瑩瑩等人務必管好手下的人,一切依制而行。
容姿收起了平時喜穿的艷色衣裳,姿園和寧鳴府中也都敲打了一遍務必保證不出亂子。
墨皇為了太子休朝七日這是從未有的規(guī)矩,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更何況太子自有賢名,朝臣們也就不在這時談什么規(guī)矩體統(tǒng)了。
最近城中戒嚴,抓了不少違禁的百姓聽說一切從嚴懲處,頓時熱鬧的金陵城放佛一夕間都陷入了悲痛,可這悲痛有多少是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自寧鳴與林復月進宮后,容姿就再也未見過他們。
過了三日,寧鳴抽空派了人給容姿報了信。
談及不多,很多事情都是一筆帶過為了不讓容姿太過擔心。
容姿看完心緒煩雜,尤其是信中提及的那句,‘太子妃心神俱裂,幾度昏厥,然腹中有子,不得已強勉精力?!?p> 太子妃也是容姿最為之擔心的人,被人眾星捧月,被太子精心愛護著,她從來都是身份尊貴的如她名字一般,全,十全十美。
即使是作為差點亡國的公主,作為被用來聯(lián)姻的公主,她在南唐也收獲了自古以來眾多和親公主都沒有的東西。太子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容姿雙手合十為她祈福,希望她與腹中的孩子一切都好。
聽雪匆匆過來,說道:“剛剛門房說是有人在府外臺階上坐著,我去瞧了一眼,是林公子?!?p> 林復月坐在臺階上,肩微微靠著柱子,垂著頭,從背后看似有隱隱作泣。
他哭了?
容姿走近,他雙手遮面顯然是用了力氣的,雙手青筋凸顯。
容姿將手搭在林復月肩上,一瞬間被拉住了手背,這一次她沒有掙開。
兩人并排坐著,街上冷清毫無生氣,無邊的夜色只有抬眼所及的燈籠之中的一點昏黃而已,連月亮都躲在無邊的云中。
“林復月,節(jié)哀!”
林復月抬眼看著容姿,眼眶充血盈著些淚水強忍著不落下,這時容姿才發(fā)現(xiàn)他右側的臉頰上還有被人掌框后留下的痕跡。
誰會打他?宮里?公主?皇上還是他祖父,瞧著紅印,打時是用了力氣的,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容姿想開口可不知該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場去問。
萬般緣由到如今,她也只能說一句:“林復月,若是累了,哭一哭也無妨,我不笑你?!?p> 這話倒讓林復月嘴角扯出了一絲笑,他將容姿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大掌覆在后勺,掌心的溫度一絲絲的透了出來,這般挨得近,容姿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香火味。
“容姿,我曾以為我能護得住所有人,只要是我在乎的,我總能護得住,可我高估了自己。”
林復月松開了手,眼光深邃:“容姿離開金陵吧,離開我,離開這里一切的人和事?!?p> 林復月踉蹌的起身,勉強站穩(wěn)了:“離開墨鳴,不是因為他不好而是因為他來自那個冰冷的地方,容姿你信我,我這絕不是挑撥吃醋之言,離開金陵,除了我,除了寧鳴,誰都好,你與誰都好,只要你歲歲平安?!?p> 容姿拽住了林復月的一片衣角,抬頭,目光堅定:“林復月,我不走!”
“不走不是因為什么富貴前程而是金陵有我還在乎的人,寧鳴是,你,也是!我不知你遇到了什么難事讓你全無往日的高傲與自信,可我想告訴你,我的平安我自己守!”
“天晚了回去吧!”容姿起身怕了怕手上的臟,轉(zhuǎn)身就回了府。
靠在門后,聽雪從縫中瞧著,約過了一刻鐘,林復月離開了。
“小姐,回屋吧,林公子回去了?!?p> “聽雪,我心里有些不安?!?p> “國喪之際,最近人心浮動,姑娘不安也是有的??晌覀儾贿^普通百姓只不行差踏錯在這太平盛世之下我們總會過得安樂。”
東宮位空懸,接下來的日子宮廷之中怕是不安寧,平日安穩(wěn)蟄伏的勢力也是要開始慢慢蘇醒,蠢蠢欲動了。
寧鳴是個不得寵的皇子身在這漩渦之中尚有一席避讓之路,林家富可敵國,林老又是當朝國輔雖無實權但又倚著前周榮休的首相。林家是怎么也繞不開這南唐的廟宇朝堂。
林復月他是知道了什么,才會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