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蕓和李毅見劉銘過來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李毅,仿佛見到了大救星一般,眼睛直冒光。“毅哥,咱們有救了!”陳梓蕓趕緊搭手將李毅背上的包卸到了地上。
“你......你包里裝著的是......是金條嗎?累死我了?!比玑屩刎?fù)的李毅喘著氣吐槽到。
陳梓蕓嘿嘿一笑,說,“要是有金條的話,你們想給我背我還不一定讓呢?!?p> 李毅頓時無語,突然想起學(xué)校廣場上的孔夫子雕塑下刻著這么一句話,于是脫口而出,“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哎......”本以為用圣人的話能夠感化一下陳梓蕓,沒想到作為理科生的她居然也脫口而出,“一切聰明人都是自私的。”作為文科生的李毅聽后覺著耳熟,但一時想不起是那位名人說的了,為了不給文科生丟臉,他決定以沉默結(jié)束這個討論。但陳梓蕓向來不是省事的主,接著說到,“這是美國的孔子愛默生說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大多數(shù)理科女都分不清楚愛迪生和愛默生的情況下,她竟然讀過愛默生。李毅甘拜下風(fēng)。
“把包給我。”劉銘右手接過陳梓蕓手里的包,使勁往背上一甩,十分嫻熟地背到了肩上,然后又從李毅手里分擔(dān)了一個箱子,繼續(xù)往車站走。
“劉銘,你還在生我氣呀?”陳梓蕓側(cè)著臉細(xì)聲問劉銘。
“是的,以后再敢胡說,我們就一刀兩斷。”劉銘也不看陳梓蕓,語氣故意說的很堅定。
“額額額,有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么?!?p> “不信吶?那你再試試咯?!?p> “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了,小氣鬼!”
劉銘三人提前十分鐘到達(dá)了橋縣汽車站,走進(jìn)車站大門,再穿過人來人往的候車室,便到了車站的乘車區(qū),候車區(qū)內(nèi)那一排停放整齊的大巴車中,綠皮那輛就是開往白沙的。像橋縣這樣級別的,通常只有乘坐市際班車和省際班車才需要到售票廳購票,而像劉銘這些目的地只在縣內(nèi)范圍的都是上車再買票,所以一個司機(jī)和一個售票員成為了每列班車的標(biāo)配,兩人各司其職,大大提高了行車的安全性。
其實橋縣到白沙的班車是經(jīng)過一中的,劉銘幾個拼了命往車站趕,是因為班車每次到達(dá)一中時都已經(jīng)座無虛席。剛來一中那會兒,每次放假要回家,劉銘便帶著陳梓蕓傻傻地站在一中路口等車,然后一路站回去。有一次同樣是沒座位,兩腳實在酸的不行的陳梓蕓突然問售票員說,下回可以給我們賣站票么?售票員是一位身材微胖的婦女,聽了陳梓蕓的話,她顯得有些吃驚,但她對于乘客的各種抱怨顯然習(xí)以為常,很快回了陳梓蕓一個微笑,接著就是一通指手畫腳,硬是在擁擠的車廂里給陳梓蕓搗出了一個位置,最后還悄悄湊到陳梓蕓耳邊,小聲地給她傳授了一道乘車秘訣:進(jìn)站乘車。陳梓蕓聽后大喜,在心里對那位售票員感激了一路。自此以后,他們再也沒有花坐票的錢享受站票的待遇了。劉銘一直覺得,這是陳梓蕓高中三年做的唯一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陳梓蕓也毫不謙虛,每次乘車都不忘提醒他一句,“吃水不忘挖井人!”哪曾想,劉銘只喝了一口水,卻碰上了一個挖坑人。
“劉銘李毅,你們也來坐車嗎?”劉銘三人帶著行李正朝著那輛白沙的班車走,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劉銘最先轉(zhuǎn)過身去,只見肖琴一身淑女裝扮,打著一把天藍(lán)色太陽傘,面帶微笑的站在距他兩米的位置。
肖琴的突然出現(xiàn)讓劉銘毫無心理準(zhǔn)備,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剛剛被放了鴿子,然后鴿子突然又飛了回來,還對他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剛才飛錯方向了”一樣跌宕。男的通常比女的更要面子,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哪怕膽小如鼠,也要表現(xiàn)的膽大包天?!靶で伲悄?。”劉銘微微一笑,平和地說到?!袄钜阏f你上午就回去了,怎么......”“本來打算坐十二點(diǎn)那一趟車,因為去縣圖書館還書耽誤了時間,沒趕得上,你也知道,去我們水田鎮(zhèn)的車跟你們白沙的一樣,每天就四趟?!毙で僬f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兩個淺淺的酒窩,像裝滿美酒,讓人看看都醉了。所幸劉銘跟她做過兩年同桌,對于她的笑早已產(chǎn)生了抗體。
不管什么時候,李毅都是頭腦最清醒的那個人。他看當(dāng)下劉銘眼里全是肖琴,掏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對劉銘說到,“你們聊,我和梓蕓先把東西搬到車上?!闭f完,他接過劉銘的密碼箱,接著伸出手掌在呆呆看著肖琴的陳梓蕓眼前晃了晃,小聲到,“別看了,走吧?!?p> 李毅和陳梓蕓來到車旁,發(fā)現(xiàn)車上已經(jīng)坐了很多人。陳梓蕓瞬間想起自己是為何而來,二話不說,快步上車占了兩個位置。李毅敲了敲車窗,然后用手指了指她跟劉銘的行李,占到座位而心情大好的她,推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笑嘻嘻地對李毅說到,“放后備箱。”
距離發(fā)車時間還有不到兩分鐘,一直站在車門口的售票員跨上車大聲說到,“還有沒有上廁所沒到的,趕緊催一下,車馬上就要走了?!标愯魇|見劉銘還沒過來,心里有些著急,忙叫李毅去催。李毅領(lǐng)命,小跑過去,正要開口時,發(fā)現(xiàn)劉銘和肖琴兩人的臉色極其難看,好像剛剛爭吵過一樣。有一種第三者是想闖入別人的二人世界,還有一種第三者是想逃離別人的二人世界,李毅屬于后者,但只要是第三者都會有人罵。當(dāng)他看到劉銘和肖琴沉默并且用冷淡的眼神看著對方時,他意識到自己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時間,尷尬得只想埋頭繞過去。但回頭一看,車子已經(jīng)開動了,他只好頂著第三者的罵名,打破了劉銘兩人的僵持,“那個...咳咳,銘子,車要開了,趕緊走吧?!眲懧犃?,依舊像頭倔驢一樣站在原地,并輕聲說了一句“知道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眼看車子就要駛離站臺,李毅催到,“知道你還不趕緊走!”
在苦苦央求司機(jī)等等未果的情況下,陳梓蕓果斷從車窗伸出腦袋,朝劉銘喊道,“快跑過來呀!你個傻子!”肖琴聞聲,看了一眼白沙的車,此刻正在緩緩駛向出站口,情急之下,她忙對劉銘說,“讓我回去考慮一下再給你答復(fù)好不好?你快去乘車?yán)?!”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沒想到肖琴話音剛落,劉銘拔腿就去追車了,邊跑邊回頭對她連說了兩句“我等你”!看得李毅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