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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齋開當鋪

第十七章 海大魚

我在聊齋開當鋪 滿河星星 2882 2020-04-10 23:33:30

  百年前,茫茫無邊際的南海有一只海大魚,興風作浪,傾覆來往舟船。

  碧云仙人與之相斗四日,終于以玄淵道法將其鎮(zhèn)壓在海底,泛海商賈才得以風平浪靜地行舟。

  也正是在那次鎮(zhèn)妖之戰(zhàn)中,碧云仙人偶見海上有一島嶼,得天地日月之精,風景秀麗。碧云仙人喜其清幽隔世,遂居于此,作為修煉洞府。

  如今海大魚竟然沖破封印,重現(xiàn)海面,還來撞擊仙人島,是想復仇雪恥嗎?

  《聊齋志異》關于海大魚的記載有:“海濱故無山。一日,忽見峻嶺重疊,綿亙數(shù)里,眾悉駭怪。又一日,山忽他徙,化而烏有?!蹦恰吧健北闶呛4篝~,足見海大魚之巨大。

  此時,海大魚只露半身在水上,黑不溜秋,烏鱗閃閃,儼如山岳。叩仙石和它一比,就像它身上的一片魚鱗。海大魚卯足了勁地撞擊仙人島海下山石,故而這一片地震得最為厲害。

  李西洲從不曾見過這樣大的怪物,比一幢三樓高的房子還高還大,心中有些害怕。

  綠梅煙一放,沒多久,曳尾等四人趕了過來,面有驚色。

  云起驚得脫口而出:“這魚好大!和師父講的一樣!”

  孟淇岸道:“師父說她已用陰雷陣和天罡絲將海大魚封印海底,怎地突然跑了出來?”

  喬藥道:“難不成海大魚掙脫了束縛,要……”要找?guī)煾杆汴惸昱f賬。這句話她不好說出。

  南蕭低眉沉吟,又抬眼望著海大魚,道:“未必。當年鎮(zhèn)壓海大魚時,師父還未棲居仙人島。陰雷陣和天罡絲都是仙家至寶,海大魚掙脫不得。偏趁師父不在,它逃了出來,而且對仙人島橫沖直撞,只怕有人助紂為虐?!彼^腦清晰,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必掐在緊要處。

  曳尾身為大弟子,必得波瀾不驚,道:“眾弟子后退,守好紅云仙障!”他打開紅云仙障一角,飛了出去,落在叩仙石上。

  曳尾祭出一把畫有古松的扇子,一團綠霧氤氳其上。他掐訣念咒,用力一扇,一陣狂風頓出,吹起驚濤駭浪,越過海大魚的身子,將其淹沒。

  海水從海大魚身上嘩啦啦落回海里,海大魚的巨身卻不動彈分毫。海大魚在南海生活近千年,業(yè)已成怪,海上什么狂風巨浪沒見過,自然不懼。

  曳尾再次口念法訣,猛力連揮松風扇,在海大魚附近形成一面風墻,控制住水流。

  一陣陣羊角旋風攻了過去,將海大魚四周的海水卷了起來,聚在空中,形成數(shù)十根八九丈高、七八尺粗的垂天水柱,映著日光綠霧,猶如龍宮水晶寶柱。

  海大魚身下的水面下降數(shù)丈,海大魚也跟著落了下去,這才停止撞擊仙人島。

  海大魚怒吼一聲,猶如龍吟。它浮上海面,現(xiàn)出全身,一張口,仿佛一個有磁鐵的黑洞一般,只聽得萬馬奔騰般一陣水響,海上幾十根水柱盡被它吸進肚子。

  它躍進海底,不一會兒,又跳了出來,再一張口,將海水全都噴了出來,如高山瀑布一般,破了風墻禁制,海水融為一片,播土揚塵般撲向曳尾。

  海浪滔天,來勢兇猛,曳尾一面用松風扇扇得海水后退,一面自身也連連后退,縱身在半空中。

  李西洲這才看清海大魚的真身,巨大無儔,龍頭魚身蛇尾,雙首三尾,獠牙數(shù)丈長,脅下生了三雙闊長的翅膀,甚是兇惡嚇人。

  曳尾正無計可施,忽有一把寒光凜凜的長槍直刺海大魚的頭顱,原來是孟淇岸持著雷霆槍躥高躍低。

  海大魚是個通靈海怪,見一把長槍刺來,甩出魚須纏住雷霆槍。海大魚力大無窮,孟淇岸怎比得過?如拔河般,雷霆槍被扯了過去,孟淇岸也離海大魚的巨口越來越近。

  孟淇岸忙念口訣,雷霆槍呲呲聲響,閃現(xiàn)數(shù)道紫電,炸開魚須。

  喬藥和云起也飛了出來,落在海大魚身上。

  喬藥祭出火光點點的兜率鞭。那兜率鞭用三十三天外的離恨天兜率宮太上老君煉丹爐里面的神焰練過,一般妖怪受此一鞭,立刻骨碎肉焦、魂飛魄散。

  可數(shù)鞭如驟雨般落在海大魚身上,只見幾道火光嗤嗤閃過,海大魚皮糙肉厚,不痛不癢。

  云起祭出清塵劍,一道霜色光芒斫下,海大魚無動于衷。

  孟淇岸道:“藥兒,海大魚魚鱗堅硬如鐵,你抽它那兩顆四不像的丑頭?!?p>  喬藥聞言,忙縱身向前,帶著焰火的兜率鞭雷電般抽了過去,恰恰抽中海大魚的頭頂。

  海大魚龍吟一聲,四周海水翻涌,顯然疼得厲害。海大魚將那龍首模樣的魚頭伸得格外長,撞得叩仙石石裂屑飛,好像這樣能緩解疼痛一樣。

  它忽然展開雙翼,騰空而起,身下海水滴滴,如下雨一般。

  海大魚仿佛一座大山懸浮空中,張口噴水,猶如冰山崩塌,一瀉千里,逼得喬藥等人施展不了法寶。

  南蕭不急不躁,神色冷淡,祭出金蛟剪,兩道金光如游龍一般襲擊海大魚的三條尾巴。海大魚感應到金光灼灼,竟將尾巴縮了進去,金光碰了壁,回到南蕭手上。

  曳尾五人集合在一處,道:“海大魚身軀堅硬如鐵,法寶奈何不得,只有這兩顆頭顱或許可以攻破?!?p>  曳尾祭出松風扇,攪亂海風海浪;孟淇岸手持雷霆槍,引紫電隱隱;喬藥握緊兜率鞭,啪啪響地抽打;南蕭祭出金蛟剪,召喚兩道蛟龍金光;云起祭出清塵劍,霜華漫天;五人一齊攻向海大魚的頭顱。

  海大魚忽然咆哮兩聲,渾身的烏鱗竟然脫落,排兵列陣,在面前迅速形成一道不可攻破的烏鱗墻,擋住風浪、紫電、神焰、金光。

  孟淇岸罵了一聲:“這海大魚要翻天??!”

  海大魚又噴出水柱,攻向仙人島的紅云仙障。

  曳尾見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海大魚,道:“回仙人島?!?p>  五人齊刷刷進了仙人島,從內(nèi)部守護紅云仙障。

  海大魚見水柱攻不破仙人島的結界,索性趴在紅云仙障上,壓得仙障低了數(shù)丈,幾乎要貼著瓊臺峰峰頂,如黑云壓城城欲摧。它張開血盆大口,用數(shù)尺長的獠牙來刺。

  孟淇岸擔憂道:“紅云仙障是師父從北極采來的紅云煉制而成,應該不會被輕易攻破吧?!?p>  曳尾道:“三師妹,你去守護綠梅林?!?p>  海大魚隨時都有攻進來的可能,實在岌岌可危,大師兄此話想讓她進島,保全自己。喬藥道:“我要和師兄師弟們一起戰(zhàn)斗。”

  曳尾道:“我們可以戰(zhàn)死,那片綠梅林可是師父的心血。”

  孟淇岸道:“綠梅林是師父的心血,我們又何嘗不是師父多年的心血?若海大魚真的攻了進來,師父又還不回來,仙人島都保不住。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多一份戰(zhàn)勝的希望?!?p>  曳尾不再言語,若碧云仙人真不回來,仙人島生死存亡,他自認千古罪人。

  幸好任憑海大魚如何壓撲刺咬,紅云仙障一直牢不可破,守住最后一道防線。海大魚似乎累了,又落回海底。

  日落月升,星河耿耿,海上島上一片寧靜。

  海大魚潛在海中,熟睡了一般,既不怒吼,也不撞擊仙人島。但露出山岳高的半個身體,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曳尾等六人守在紅云仙障入口處,不敢懈怠,始終嚴陣以待。曳尾默默不語地觀察海大魚的動靜,一有不測,立刻以命護島。

  才來仙人島,就遇到這檔子危急情況;身為仙人島弟子,還不會法術,不能幫襯一二,李西洲頗覺尷尬。他心中也畏懼,但不想通過無相鏡告訴爹娘,一則不想惹得他們白擔心,二則當著眾人的面告訴爹娘,無異于透露恐懼之心,太跌面子。

  子夜,海上魚躍水蕩,仙人島蟲鳴蛙叫。

  李西洲放眼海上,黑漆一片,有點不知身在何處之感。突然瞧見四個太陽一般的光明之物從海水下慢慢升了起來,他大叫一聲,忙指給眾人看。

  南蕭一向冷如霜,此時聲音微變:“是海大魚的兩對眼睛?!?p>  海大魚的四只眼睛如日初升,光芒四射,照得海面和仙人島一片通明。

  忽有一只眼珠從海大魚的眼眶里飛了出來,如夜明珠一般,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

  “嘭”地一聲,眼珠撞在紅云仙障上,紅云仙障上的淡淡云霞漸漸消散,和海大魚的眼珠子同歸于盡。

  一聲唳鳴,海大魚再次從海水中沖天而起,十足十的龐然大物,如暴發(fā)戶一般,摧枯拉朽地落在仙人島上。

  大地一震,眾人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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