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惜將視線從行人身上收回。
他感到周圍的環(huán)境令人舒心,索性就隨意走走,就當(dāng)散心。
一邊思索夢境,一邊無神的前進(jìn)。
就這樣,慢悠悠的走到距離商業(yè)街兩公里的一處公園,才停下來。
這是一處范圍比較小的園林,有一些運(yùn)動設(shè)施擺放在小路周圍,有些老舊生銹。
幾名流浪漢隨意在草地上躺下,裹著一卷臟亂的被褥,蜷縮成一團(tuán)。
從這里往上看,正好可以看到邊上正在建筑的火車道。
幾名老師傅背著工具包,叮叮咚咚敲擊著什么,偶爾有藍(lán)衣人經(jīng)過,拿出筆記本蹲在一旁,似乎是在記錄。
他只是循著直覺走著,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里。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是翠綠公園?!?p> “才發(fā)呆了一會兒,怎么就來到了這里?!?p> “搞笑了?!?p> 許惜覺得應(yīng)該是潛意識的作用,因為自己以前偶然來過這里。
要知道他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死宅,出趟遠(yuǎn)門就好比母豬上樹,如非必要基本上不可能。
“可惜了,聽說要改建成工廠了。”
他想起前段時間的新聞,里面就說過關(guān)于廢棄的園林翻新的問題。
按照新聞?wù)f的,有人流量的,有特殊意義的翻新修建。而其余小眾的無特殊意義的需要改造成軍公廠。
當(dāng)時也一度引發(fā)了各路網(wǎng)友的舌誅筆伐。
許惜也感覺莫名其妙,天大地大為什么軍工廠非得建這些公園里。工廠對環(huán)境的危害有多大,國家應(yīng)該最清楚才對。
不過該疑惑的疑惑,這項法令還是不可逆的執(zhí)行下去。
“嗨……”
他看了眼手機(jī)時間,已經(jīng)快到正午了,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等公交回學(xué)校。
畢竟校園的餐廳比外邊的便宜不止一倍。
正待他回頭欲要離開,突然周圍猛的傳來一聲巨響。
彭咔咔!
似乎是鋼鐵從高處落下,傳來刺耳的金屬巨響。
許惜回身朝著聲音方向看去。
一塊鋼鐵狀石塊在地面砸出了個大大的坑。
上方火車道內(nèi),幾名工人抽風(fēng)似的驚恐大叫,四散游跑。
“神經(jīng)病?”許惜向上遙望。
突然間,一名工人突兀的往高處鐵軌上跳下,火車軌道距離地面足足有十米高。
“不對!”
鋼泥混合的車道上灰塵遍布。
朦朧沙塵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彭!
許惜瞳孔一縮,心臟驟然一緊。
不遠(yuǎn)處的施工道上,一個巨大的手印拍擊在鐵質(zhì)方形狀設(shè)施上,像海綿被擠壓,呈手掌狀凹陷。
空爆的聲響唰的一下從那里傳遞過來。
他楞楞的看著遠(yuǎn)處頭著地的建筑工人,默然吞下唾沫。
“這,是夢嗎?”
噗!噗!噗!
火車道周圍的維修設(shè)施,自主彎曲卷縮。
像是被一個隱形的巨人,揉搓成一團(tuán),在轟然扔至遠(yuǎn)方。
連工人們也難以幸免。
一具具扭曲的尸體被拋射出去,在空中撒落下來。
一個完整的人就在許惜的面前,被無形的擠壓,鮮血四灑,碎肉遍地。
許惜猛的一陣反胃。
“嘔!”
雙腿無力的軟下,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干嘔起來。
這是許惜第一次看到這么鮮血淋漓的場景。
一股恐慌到極致的惡心感瘋狂上涌。
耳朵漸漸被一股氣壓感籠罩,嚶嚶作響。
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不遠(yuǎn)處的叫喊,無力的憤怒聲,求救的高呼聲,害怕的哭泣聲。
“……不是夢?!?p> 許惜無法描述這種感覺,在他面前發(fā)生的,是真真切切在現(xiàn)實的離奇詭異。
“那會是什么?”
他一直以為這種事情只會發(fā)生在小說和影視中,還有最近的夢。
“小兄弟,小兄弟!”
有人跑步過來了。
“有沒有手機(jī),趕緊的快報警!”
蒼勁有力的嘶啞聲音傳入耳中。
“別吐了,這里該死的發(fā)生了啥。”
來人猛的扶起許惜,重重拍了拍后背,大聲呼喚。
幾個穿著邋遢衣服,急迫神色的面容映入眼簾。
是那群流浪漢。
他馬上清醒過來,右上拿出手機(jī)撥打報警電話,順勢掃了眼前方。
短短幾秒的時間,周圍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彼時的火車道修建場已經(jīng)成為一片廢墟,連他身處的園林也被一堆廢鐵插的到處都是。
“該死,大伙別收拾東西了,先跑!”有人大聲說道。
許惜急忙跟隨大眾跑路。
轟!
又是一聲巨響,是金屬砸到地面上傳出的轟鳴。
方向正好是他們所在的周圍。
恍然間,他聽到身后有人在大聲嘶吼。
“啊啊啊!”
“老陳!”跑在前方的一個流浪漢突然回頭大叫道。
“呼,老王…啊啊??!”老陳痛不欲生的回道。
“老陳啊!”老王臉色猙獰,跑向老陳。
許惜回過頭,頓時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上插著一根半人高的鐵釘。
“啊啊…老王,我應(yīng)該是…頂不住了……?。 ?p> “老陳!我不許你這么說!”老王來到他的身前,抓住了那根巨釘,欲要將它拔起。
“??!”老陳趴在地上,感受著身體傳來的撕裂感,“煞筆嗎,你要在拔我現(xiàn)在就去世了?。 ?p> “啊,是這樣嗎?對不起啊老陳啊!”老王撕心裂肺的大喊,眼淚滴答滴答往下流。
“老王,你聽著!”老陳忽然面色嚴(yán)肅,強(qiáng)忍著痛苦說道。
“你的前妻……其實是我的老婆?!?p> “那時公司破產(chǎn)的原因,其實是我干的……”
“咳咳咳…還有”老陳心中似乎放下了什么,又繼續(xù)說道。
“公司里,財務(wù)部部長是我的表哥”
“策劃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
“總管是我的親妹夫?!?p> …………
“對不起,老王……”
話語落下,兩人陷入了沉默。
老陳好像失去知覺,面色平靜等待死亡降臨。
“其實……我都知道?!?p>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老王怒吼出聲,已經(jīng)跑遠(yuǎn)的眾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前妻也好,秘書也罷。你所做的一切,我心里都很清楚啊老陳?!?p> “你跟了我十幾年,你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嗎?我什么時候把錢看重過?”
“都是為了你的一聲贊譽(yù),一抹歡顏,一次擁抱?!?p> “接吻也好,擁抱也好,但明明都是我先來的?。槭裁?,為什么你感受不到呢?”
老王深情看著他,溫柔說道。
“原來如此……”老陳當(dāng)場去世,留下一抹微笑。
“老陳!啊啊啊…”
他突然想起年輕時和老陳的相遇,一起奮斗創(chuàng)業(yè)的時光是那么的美好,是那么的激情。過往的一幕幕涌現(xiàn)在眼前,回神在看時,已是血中嗝屁人...
然而許惜早就跟隨眾人跑到公園外邊,跟警局聯(lián)系上了。
“喂,聽得到嗎,喂!”他對著手機(jī)重復(fù)詢問。
“你你……你好,建建……城……為您服務(wù)?!彪娫捘穷^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喂?我這邊信號不好,反正就是趕緊來人,翠綠公園這里出大問題,”許惜不管不顧,迅速繼續(xù)說,“火車道那邊突然就炸了,就是……跟撞鬼一樣,就突然那樣子,阿西吧,反正就是……救命?。 ?p>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一股可見的空氣波紋向翠綠公園走來,波紋周圍空氣像是水波一樣,泛起絲絲漣漪。
“該死?!辈挥谜f也知道那鬼東西盯上他們了。
很快他們就聽到公園里老王的慘叫,內(nèi)心一寒。
噗……噗……噗……
聲音很有節(jié)奏,正在向他們逐漸靠近,而且移動速度很快!
在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完。許惜心里清楚。
“兄弟們不用聚在一起,散開跑!”有人意識到了這一定,連忙提議道。
眾人頓時就各自分散開,呈三個方向到處跑開。
總共不過四人,有兩人選擇了大路,剩下的許惜和一名中年流浪漢各自去了林間不同的小道。
許惜現(xiàn)在非常后悔,自己哪里不走,偏偏來這個深山老林干嘛啊。
大路是前去市區(qū)的方向,也就是他來時的路線,照著路跑,大概二十分鐘就能到商業(yè)街。而小道,許惜屁都沒聽說過這有倆條小道!
由于對那恐怖力量的心理層次害怕,他根本提不起用火焰元素反擊的欲望。
只能在林間飛奔,向未知道路前行。
噗噗噗……
后面隱約傳來風(fēng)呼聲,一排排草地數(shù)木被四面排開,一條真空道路極速向許惜靠近。
“我日!”
許惜心跳瘋狂來回滾動。
同一時間,他聽到一股咔嚓狀的劇烈聲響。
“糟糕!”
他心頭一緊,連忙往左邊打步跳躍,試圖躲避。
一根粗壯的樹木連根帶葉響他飛射。
樹木速度奇快,帶著劇烈的破空聲,瘋狂朝他飛來。
彭!
一聲巨響中,巨大的數(shù)木猛然在他的身畔崩裂碎開。
無數(shù)的碎石和枝干四處橫飛,將林間小道破壞成一片稀爛。
“嘶……”
幸好他及時跳出,用手護(hù)住了腦袋,樹木本身并沒有打擊到他,只是數(shù)不清的碎石橫飛到他的身上,嵌入肉體里。
來不及感受痛苦,一股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支撐著他起身。
看著前方涌動的空氣,許惜瞳孔微縮,一步步后退。
吧唧!
他被碎樹枝拌了下,撲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