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住佟家

　　許夢抬手把門關好，拉著佟謠走向客廳，佟巖也沒有言語跟在后面，不約而同的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只有三人的腳步聲，氛圍有些凝重。

　　佟謠抬頭瞄了一下媽媽，小江同志走了之后就一直沉著臉，又看了一眼爸爸，依舊是那張嚴肅的模樣，但總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剛做了個小英雄而蕩漾不已的心，有點涼涼，不應該呀，作業(yè)寫了呀。

　　許夢走近沙發(fā)兩手環(huán)胸坐下，面無表情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佟謠：“佟謠，你做了什么事，一字不漏都給我說清楚。”

　　佟謠緊繃的身體，倏地一顫，囁嚅著說：“小江哥哥不是說了嘛?！?p>　　佟謠余光瞟了下爸爸，佟巖推了推眼鏡，和許夢神同步的表情看著她，面無表情的看不清情緒。

　　“說清楚?！?p>　　她大拇指下意識的摳了摳手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對，挺直了腰梗著脖子把今天做的事情給交代了。

　　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救了人，不禁有些飄飄然，說到那驚心動魄的時刻得意的更是眉眼帶笑，得意忘形。

　　許夢看著她那模樣，越聽火氣越大，臉上的平靜都快掛不住了。

　　佟巖看著老婆不停的調整呼吸，心疼的不得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交給他。

　　佟謠說完正準備倒杯水解解渴，這么說了一大通嗓子都冒煙了。

　　佟巖冷聲道：“說完了？”

　　佟謠拿倒水的動作僵在半空，不明所以，有些尷尬的收了手，背挺直的站著，在爸媽的注視下，莫名的發(fā)虛。

　　“嗯，”

　　“想想你自己錯哪了?！?p>　　“錯？”佟謠懵了，心里很是不服氣，救人怎么能算錯呢，低聲狡辯，“我沒錯，我還救下了一個小弟弟呢?！?p>　　“行，沒錯是吧，首先，當他向你求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和你媽媽，自大盲目，逞英雄，是不是做錯了?”

　　“我……”

　　佟巖厲聲打斷：“其次，數(shù)次跑到人販子那里，不顧自身安危，如此魯莽，若你出事了你讓我和你媽媽怎么辦，是不是錯？”

　　“最后，你還得意洋洋不知悔改，你能安全的站在這里，已是萬幸，不反思己過，還在狡辯，你說你是不是大錯特錯?！?p>　　字字如同擂鼓，在心上重擊了一次又一次，聲聲振聾發(fā)聵。

　　佟謠縮了縮脖子，僵著身子，身側下的手緊緊拽住你衣角，下唇被咬的粉白，濕漉漉的眸子聚集了一層白霧。

　　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越想越是后怕，萬一她當時她沒跑掉被人販子抓起來，跟小弟弟一樣被關被打，最后可能被賣掉，光一想這場景，媽媽該傷心死了，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閥門，大顆大顆的金豆豆往下掉，佟謠伸手抱著媽媽的腰，埋在她懷里，委抽抽搭搭：“媽媽，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我什么都跟你商量。”

　　“以后別再那么莽撞了啊，大姑娘了?！?p>　　“嗯。”

　　許夢別過頭偷偷的抹眼淚，安撫的拍著她的背。

　　“也可以跟爸爸商量啊?！?p>　　哭成一團的母女，佟巖滿臉無奈，伸手輕輕拭去許夢臉上的淚水，把母女二人都抱在懷里。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佟謠緩了過來，抱著媽媽悶著聲：“我們明天去看看小弟弟吧，他被拐子拐走了，又被打的遍體鱗傷，他太可憐了?！?p>　　“行，明天去，我們一起去。但是你現(xiàn)在該休息了啊，折騰了這么久，洗洗澡好好睡一覺。”許夢愛憐的摸摸她的腦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畢竟是謠謠親身涉險救的，不見到人好好的也是不會放心的。

　　許夢看了眼丈夫，只見佟巖贊許的笑著：“明天你們去，我就在家守著店。”

　　佟謠重重的點了點頭：“謝謝爸爸媽媽?！?p>　　踮起腳吻了吻媽媽的臉頰，又看向佟巖，佟巖一臉寵溺配合的低下了頭，也給了他一個晚安吻。

　　佟謠神色輕松的上了樓，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完畢，穿著可愛的小熊睡衣往床上一躺，來回滾了兩圈才算完整。

　　抱著小熊布偶，蹭了蹭，一夜無夢。

　　醫(yī)院里，縱使晚上也依舊忙碌，推進推出來病床，形色匆匆的醫(yī)生護士，外面120緊急的急救聲不時的響起，與死神的鐮刀爭分奪秒。

　　“醫(yī)生，快來看看這孩子怎么了?！壁w洋大步流星的闖進了急診室，古銅色的皮膚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落，粗重的喘息也是一下接著一下，著急的把懷里昏迷不醒的商凜推往趙醫(yī)生的跟前。

　　剛值班的趙醫(yī)生還沒來的急喝口水就見到這人急吼吼的模樣像炮彈似的往里沖。

　　淡定的掀了掀商凜的眼皮，試了試他的額溫，眉頭開始緊蹙。

　　“這么高的溫度才抱來，也不怕把孩子燒壞了?！弊焐虾敛涣羟椋稚蠀s一個單子接著一個單子的寫。

　　吩咐道：“趕緊帶去輸液，先把燒退了，之后再做個檢查?！苯又謬诟溃骸皩α?，晚上要注意些，燒別退了又起。”

　　“我要怎么做？”趙洋攏了下懷里的商凜，左手輕托著他的頭。

　　“最好打些熱一點的溫水，在他的腋窩、大腿根部、手心、腳心進行擦拭，可以輔助降溫?！?p>　　“對了，明早最好準備點清淡的粥，好克化，這孩子一看就長期營養(yǎng)不良，不能過于大補?！?p>　　趙洋非常感激的向趙醫(yī)生道了謝，趕緊把商凜抱去輸液。

　　畢竟一個單身漢子從來沒照顧過孩子，夜里也不敢休息，時時刻刻關注著商凜的情況，一會兒量一量體溫，一會兒給他擦拭下出汗的身子。

　　衣服剝開后，縱使做了這么久的警察也控制不住脾氣，眼眶頓時紅了一圈，對人販子是恨的牙癢癢。

　　潔白的床上，小男孩緊閉雙眼，手攥的死死的，仿佛在夢里也在遭受著欺凌，遭受來自惡魔的鞭笞。

　　瘦弱的身上一道又一道鞭打的斑駁的痕跡，還有被拳打腳踢留下塊塊淤青，最為嚴重的是背上那塊大大的腳印，看上去是舊傷了，但依舊腫的老高也不曾淡去。

　　趙洋心情越發(fā)沉重，恨不得抓盡所有的人販子，對著這些喪盡天良的人實施最嚴厲的懲罰。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被救了回來也是幸運，天下還有多少的孩子落在那些人販子手里，還有不知道多少人販子逍遙法外，讓多少家庭痛失所愛，多少孩子受盡折磨。

　　次日清晨，陽光從沒拉嚴實的窗簾縫中透了進來，那束光中一顆顆一粒粒粉塵又翻騰又是跳躍，佟謠翻了翻身，小可愛們隨著被子起伏，跳的更歡實了。

　　佟謠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著床頭柜，摸到了一只玩具熊，手感不對，往旁邊撥了撥，再往前伸了伸手。

　　“叮叮?！苯袀€不停的鬧鐘，終于被抓到了，發(fā)出它最后的悲鳴。

　　佟謠撓了幾下雞窩頭，吧唧吧唧下嘴，又準備睡下，許夢過拍了幾下門。

　　“還不起？忘了今天要去做什么了嗎？”

　　對了，今天要去看小弟弟。睡眼惺忪的佟謠一下子就清醒了。

　　昨天的記憶也慢慢浮現(xiàn)，跳下床趕緊打開衣柜開始找衣服穿。“知道了，媽媽，我馬上就好，記得幫我盛碗粥啊!”

　　褲子邊套著邊往洗手間一扭一扭走過去。

　　“盛好了，今天你爸買了你最喜歡的那家包子，趕緊下來吃?！痹S夢一邊沖著樓上大喊，一邊在餐桌上幫佟謠拿好吃的，佟巖早已吃好去隔壁看店了。

　　吃完早飯，外面已經(jīng)是火辣辣的了，佟謠和媽媽撐了把傘，皮膚上也隱隱有灼熱刺痛感。

　　佟謠站在路邊水汪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媽媽，一臉無辜。

　　許夢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向過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去警察局?！?p>　　對著佟謠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去局里問問，就知道小弟弟在哪了?！?p>　　車里的冷氣與外面的熱氣一碰撞，身上雞皮疙瘩立馬冒了出來，但也覺得空調真好。

　　佟謠搖了搖媽媽的手，諂媚的拍馬屁道：“媽媽，真厲害?！?p>　　“小弟弟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p>　　“趙洋哥哥不知道有沒有帶他去醫(yī)院啊?！?p>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是不是壞人對他做了什么，真愁人?！辟≈{掰著手指開始胡思亂。

　　許夢看著小小的她跟個小老太婆似的在那嘀嘀咕咕的，滿臉的擔心。心下欣慰，自家的小姑娘長大了，不再跟個小潑猴似的只知道氣人，知道關心人了。

　　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提醒道:“等下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嘛。”

　　下車，進了大廳，就看見了昨天送她回家的小江，佟謠眉開眼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小江哥哥，我是佟謠，你還記得我嗎？”

　　小江打趣道：“當然，這不是我們的小英雄嘛?！?p>　　佟謠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覺得有些害臊，低著頭盯著自己腳面手背了起來。

　　許夢沖著小江笑了笑，指了下佟謠：“我們過來是想知道昨天那個小男孩怎么樣了，謠謠放不下心，想看看他?！?p>　　小江了然，從口袋里開始掏手機：”“我?guī)湍銌栆幌?，這個事情是趙洋負責的?！?p>　　隨即撥了趙洋的號碼，沒一會就接通了，小江與他聊了兩句，趙洋很快就把醫(yī)院信息發(fā)了過來。

　　小江對著許夢轉述道：“昨天剛救回那小孩的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了高熱，趙洋把他送到醫(yī)院，現(xiàn)在還在那守著呢?！狈讼露绦拧八麄冊诮饓t(yī)院住院7樓706號，你們到那就能看見了?！?p>　　許夢拉著佟謠向小江道謝轉身就往醫(yī)院趕去。

　　佟謠第一次到住院部，冷白色的墻，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來來往往神色匆匆的穿著白大褂忙不停歇的醫(yī)護工作人員和床上、走廊里臉色凝重的看病的人和家屬，讓人一進來就感受到濃濃的壓抑感。

　　佟謠牽著媽媽的手，一路不敢說話，安靜的尾隨著，到了7樓，推開了706的房門，偌大的病房只有中間一個床位上躺著人，安靜的只有輸液的滴滴答答的聲音。

　　只見一個男人坐在病床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盹，眼看頭就要慢慢滑下，猛的一個激靈揚起了頭，正準備再瞇一會兒，看見來了人，揉了揉眼：“原來是小妹妹來了呀?！?p>　　對著佟謠笑了笑，又沖許夢打了個招呼：“許女士，你好，剛剛小江跟我說了，他到現(xiàn)在還沒醒呢，估計要好一會兒呢?！?p>　　許夢看了下手表，已經(jīng)九點多一點兒了：“趙警官，要不您先休息會兒，我?guī)湍憧粗?，畢竟昨晚守了一晚了，身子也吃不消?！?p>　　趙洋心下感激，緊繃的弦終于可以緩一緩，松了口氣，對著許夢道：“那你們在這先坐會兒，我去樓下買些吃的?！?p>　　“等下醫(yī)生可能還會過來抽一次血，做些檢查，單子我放抽屜了，萬一他要的時候，麻煩到時候幫我看著些?！弊咧斑€不忘囑托。

　　許夢認真的聽著，佟謠也在悄咪咪的把話記在心里。

　　趙洋摸了把佟謠的腦袋，伸了伸懶腰，轉幾下脖子，打著哈欠走出了病房。

　　“媽媽，他還發(fā)燒嗎？”佟謠趴在病床邊，看著商凜。

　　許夢摸了下商凜的額頭，給他掖了掖被腳：“已經(jīng)不燒了，你給去打瓶水來，

　　等下他醒了肯定是要喝?！?p>　　“那他什么時候會醒呀？”

　　“睡飽了當然就醒啦，快點去?！痹S夢好笑的看著女兒，催促道。

　　佟謠戀戀不舍拿著茶瓶走了出去。

　　等到佟謠打水回來，許夢正在看著醫(yī)生給他抽血，聽著醫(yī)生囑咐些東西。

　　佟謠只能在旁邊安靜的待著，開始打量著商凜，之前撞到的時候還沒注意，現(xiàn)在心里的土撥鼠簡直要尖叫的上天了。

　　睫毛濃密密到讓身為女孩子的佟謠都嫉妒不已，那俏生生的小臉蛋雖然透著病氣的蠟黃，但養(yǎng)好了絕對是白白嫩嫩的，秀挺的鼻子，雙唇松軟和糯，輕吐著氣，看著太乖了吧，要是能揉一揉就好了，佟謠心中的小惡魔搖了搖尾巴，暗暗壞笑。

　　夢中，商凜被人強按進在水中，水面上的人影冷漠的看著他無力的掙扎，嘲笑著他的無能，怎么掙扎都掙脫不了，水一點一點灌進他的耳，鼻，口，喉，窒息感一點點侵入他的大腦，慢慢開始變得混沌，變得絕望，但他一點也不想認命。

　　只見他猛的睜開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貪婪的呼吸，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渴望著它的大海、它的自由。

　　“你醒了？”佟謠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

　　逆光下的佟謠，在商凜眼里美的不真實，濃密而又柔軟的頭發(fā)披在肩上，帶著自然的嬌俏，空氣劉海下的眼眸里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柔和又溫暖，如胭脂涂抹過的唇輕啟像叮咚叮咚的清泉聲，那般的靜謐，美好。商凜看呆了。

　　旁邊幾人聞言，看向了商凜，值班醫(yī)生問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還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商凜愣了幾秒，抬頭看了眼醫(yī)生，這才確定了自己真的是被救了，張了張嘴，沒有任何聲音，手無力的抓緊了被單，他垂下眼眸，頭上的碎發(fā)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輕輕的搖了下頭。

　　值班醫(yī)生一下子便看出了問題，詢問道“之前會說話嗎?會就點點頭，不會就搖搖頭?！?p>　　商凜無聲的點了點頭。

　　值班醫(yī)生掏出本子，在上又劃了幾筆：“等下的檢查再添一項?！?p>　　跟旁邊的護士囑咐了下就離開了。

　　佟謠連忙跑到床邊，仿佛認識了很久一般，俏皮的沖著他揚揚眉：“你喝水嗎？我剛剛給你打的哦?！?p>　　商凜認出了她的聲音，眼睛亮晶晶的，乖乖的點點頭。

　　接過佟謠給他倒的水，商凜慢慢坐起來雙手捧著，認真的小口小口的一點點抿。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許夢在一旁，滿是愛憐的看著坐在病床的這一大一小，要是她家寶貝這么小小的時候被人拐走，她估計殺了人販子是心都有了。本來心里對商凜還有些怨氣，看到商凜這被折騰的模樣，也舍不得怪了。

　　“小朋友，送你來的警察叔叔剛剛出去吃飯了，等會兒就會回來。我是佟謠的媽媽，她擔心你，陪她一起來看你?！?p>　　許夢情不自禁的像平時揉佟謠一樣揉了下他的腦袋。

　　商凜的背僵了一瞬，慢慢的放松下來，抬頭沖著許夢甜甜的笑笑，像個小天使。

　　一會兒，商凜放下手中的杯子，拉起佟謠的手，指了指自己，開始在她手心里比劃著。

　　佟謠看的發(fā)蒙，這，這超綱了呀。她真的看不懂。

　　佟謠想了想，拿開商凜還在比劃的手。

　　“你等著?！闭f完就跑了出去，瞬間沒了影子。

　　原來佟謠跑到護士站去借紙筆去了，只見她討好的沖著站內的左一個漂亮姐姐又一個美女姐姐的叫著，小姑娘甜甜糯糯的嗓音真誠無比，可把護士們叫的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沒一會兒就要到了紙和筆。

　　佟謠心道：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還在被佟謠扔一邊有些難受的商凜，看到佟謠再次進來，眼睛重新煥發(fā)光彩。

　　佟謠揚了揚手里的紙筆，沖著他擠眉弄眼，得意洋洋道：“你想說什么你寫出來就可以啦?！?p>　　商凜羞澀的笑了笑，拿到紙，就在上面重重的寫上他的名字，認真的看著佟謠。

　　“那我叫你阿凜好了，我叫佟謠。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喊我謠謠姐姐?！?p>　　“謝謝你救了我，昨天的芙蓉糕我吃過最好吃的芙蓉糕?！?p>　　“那是我媽媽做的，我媽媽會好多好多種好吃的糕點，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去我家去吃?！?p>　　兩人一人寫字一人說話，純真而簡單，仿佛不曾經(jīng)歷著什么傷痛，許夢也不忍打斷，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也不想去想他為何從醒來都不提及自己的家人。

　　吃完早飯的趙洋沒有在外面久呆，一直惦記著之前醫(yī)生說的話，幫商凜買了碗清粥就往病房去了。

　　剛剛接到隊長的消息，趙洋不知道等下該怎么跟商凜說。

　　昨天抓住人販子連夜審訊，全招了不說，還拔蘿卜帶出了泥，還把之前搭上的一個大買賣人口團伙的上線也給交代了，趙大隊長正磨刀霍霍，準備順著這線索把這個團伙都一網(wǎng)打盡。但是，商凜的家人這邊卻沒有動靜。

　　“醒了啊，粥剛出鍋，熱乎的，你先喝了，暖暖胃?！壁w洋推開門，拎著碗粥對著起身的商凜揚了下手。

　　商凜伸手接了粥，無聲的說了句謝謝，秀氣的拿著勺子一下一下往嘴送。

　　趙洋欲言又止，看著他把碗里粥喝完了才說道：“消息沒有這么快，你家人那邊消息送到了，應該很快就來接你了。你就能回家了?！?p>　　垂下頭的商凜聞言，睫毛顫了顫，沖著趙洋笑了下。

　　他不敢想為什么這么久沒人找他，現(xiàn)在便也不想知道了。

　　逃避的縮在殼子里，仿佛這樣才是安全的。

　　瘦瘦小小的人兒坐在床上，毫不在意的樣子，讓人心疼極了。

　　佟謠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問道：“那阿凜他住哪兒呀？”

　　“這，可能會被安排到有家庭的警察家暫住吧?！壁w洋遲疑的回答。

　　佟謠拉著許夢的胳膊，可憐巴巴：“媽媽，要不，讓阿凜住我們家好不好？家里就我一個，有個弟弟陪著我多好呀?！?p>　　許夢遲疑了片刻。

　　雖然多一個小孩子也就多口飯，這也沒關系，但是，一個小男孩，也也知道性情人品，總歸是有點不放心。

　　佟謠看著媽媽的神情，生怕她拒絕，手下重重的搖了搖，一臉渴望。

　　許夢好笑，揶揄了一眼自家閨女。

　　偷偷打量了一下安靜的坐在那讓人心疼的漂亮孩子，怪自己想太多。

　　“你邀請人家到我們家住，也不問問阿凜的意見嘛?！?p>　　“您同意啦?！?p>　　“阿凜這么乖的孩子，可比你看著可人疼多了?！?p>　　佟謠突然有種即將失寵的危機感，看著商凜那小臉蛋，算了，沒關系。

　　轉身期待的望著商凜：“你家人還沒來，你就住我家好了，我們一起玩?！?p>　　商凜心下微動，寫道：“會不會太麻煩？”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你就安心的住吧。幫阿姨看著謠謠，省得她每天到處瘋跑?！痹S夢接道。

　　佟謠翻了個白眼，純屬污蔑，不就是出去玩的時間長了點，沒有做作業(yè)嘛，看在她同意阿凜住在家里的份上，不跟她計較，哼。

　　許夢安撫了女兒，問到：“趙警官，這樣沒關系吧？”

　　“應該是可以，我到時候跟局里說一聲，有什么消息咱們電話溝通好了?！壁w洋立即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

　　佟謠在一邊沖著商凜挑一挑眉，開心的眼角都藏不住笑。

　　“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p>　　商凜貧瘠的心，突然破土而出一株青翠，自然舒展，恣意的伸展。

　　商凜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是抓住了一抹暖陽了嗎？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