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群愣了許久。
半晌后,它們失去了主心骨,只能哀鳴幾聲,扭頭一哄而散。
窸窸窣窣。
眨眼間,眾多鬣狗就消失在了低矮的灌木與野草叢中。
“呼……”
陳翹楚長出一口氣,擦了把腦門上的鮮血,低頭看向母鬣狗的尸體。
母鬣狗的尸體躺在鋪滿草葉的黑硬土壤上,喉嚨凹下去一個坑,血流了一地。
陳翹楚抬起頭,看向鄭燎,苦笑道:“還是大哥厲害,只殺死一只鬣狗,就趕走了所有的鬣狗。”
砰!
這時,徐佚從樹上跳了下來,還沒等鄭燎開口,徐佚便笑道:“擒賊先擒王嘛,鬣狗是母系種族,雌性比雄性強(qiáng)大很多,所以殺了它們的女王……剩下的鬣狗自然不足為道?!?p> 陳翹楚愣了一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怒視徐佚,道:“呸!你這小子心眼忒多,剛才危險的時候你只顧自己,現(xiàn)在我大哥打跑了鬣狗群,你又來這里指手畫腳?!”
徐佚也不生氣,微笑著擺了擺手,道:“不不不,我可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p> 說著,徐佚走到了鄭燎身邊,真誠的朝鄭燎鞠了一躬,道:“我只是想表達(dá)出對您的敬意罷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p> 語罷,徐佚起身,笑吟吟的看著鄭燎。
鄭燎淡淡的瞥了徐佚一眼,道:“沒事,既然一起來到了這里,那就是天涯淪落人,能救的,我自然會救?!?p> 說完,鄭燎大步走向最初被鬣狗群撲倒的那個壯漢。
壯漢瞪著死魚般的眼睛躺在地上,渾身已經(jīng)被鬣狗咬爛了,體無完膚,大塊大塊的血肉垂在地上,已經(jīng)死了有一會兒了。
“哎。”
鄭燎嘆了口氣,附身,默默闔上壯漢的眼睛,也沒多說什么,站起身,看向剩下的四個人。
“認(rèn)識一下吧,我們應(yīng)該會在這里待上很久?!编嵙堑?。
在鄭燎來看,這第三個世界與前兩個世界都不同。
這里是一片原始叢林,里面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兇禽猛獸,又沒有避難之處,所以鄭燎必須要嘗試和眾人團(tuán)結(jié)起來。
就算其他人全是庸人,起碼也有充當(dāng)誘餌的價值,所以不能輕易的死去。
這也是鄭燎奮不顧身想要救人的原因。
并不是他回歸了原來的心性,而是他必須要這么做。
尤其,鬣狗這種不屬于的森林的動物竟然也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此事很蹊蹺。
要么,這里不是尋常的叢林。
要么,這里有能夠驅(qū)使猛獸的奇人。
想到這里,鄭燎若有所思的瞥了徐佚一眼。
不知怎的,鄭燎總覺得徐佚與其他人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呼……”
這時,陳翹楚再次深呼一口氣,沒好感的瞪了徐佚一眼,這才扭頭對眾人介紹道:“我叫陳翹楚,我身邊這位是真……”
“咳!”
鄭燎若無其事的咳嗽一聲,打斷了陳翹楚的話,不想讓陳翹楚說出“真龍?zhí)熳印彼膫€字。
陳翹楚頓時住嘴,尷尬的撓了撓頭后,看了鄭燎一眼,這才領(lǐng)悟了鄭燎的意思,繼續(xù)介紹道:“我身邊的這位是我大哥,鄭燎?!?p> 話音剛落,一旁的徐佚就微笑著開口了。
“我叫徐佚?!毙熵Φ馈?p> 他完全不像其他人那般惶恐不安,即使眼睜睜的看著壯漢被鬣狗撕成了碎肉,也沒有露出半點(diǎn)驚慌之意。
反而,徐佚始終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仿佛早就見慣了各種場面。
“咕咚?!?p> 剛才跑在最前面,現(xiàn)在癱軟在地上的一個邋遢青年咽了口唾沫,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捋了捋糟亂的頭發(fā),道:“我……我叫宋揚(yáng),是……是個程序員,我……”
“行了,誰他娘在乎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不如直接說你會什么,能幫到我們什么!”
這時,邋遢青年宋揚(yáng)身邊的一個鷹鉤鼻男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滿臉嫌惡的瞪了宋揚(yáng)一眼,但扭頭看向鄭燎時,瞬間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
“嘿嘿,大哥你好,我叫劉文龍,我學(xué)過馬戲,能模仿各種動物的叫聲,應(yīng)該……應(yīng)該能幫到大家。”
鷹鉤鼻男笑著走過來,習(xí)慣性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點(diǎn)頭哈腰的遞給鄭燎。
鄭燎淡淡的掃了一眼名片,之看清楚名片上的“劉文龍”與“馬戲團(tuán)馴獸師”這兩行小字,便把名片扔了。
“呃……”
鷹鉤鼻男劉文龍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氣,但還是把怒火憋了回去,悻悻的站到了旁邊。
陳翹楚也瞥到了劉文龍的名片,見鄭燎沒什么反應(yīng),便好奇的湊到劉文龍身邊。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劉文龍頓時皺了下眉頭,剛想罵人,但看見湊到身邊的人是陳翹楚后,連忙換上一副笑臉。
陳翹楚倒是沒注意到劉文龍的表情變換,只是好奇問道:“兄弟,你是專業(yè)從事馬戲工作的?”
“嗯嗯。”
劉文龍點(diǎn)了點(diǎn)頭,賠笑道:“我從小就喜歡動物,后來就做了這個,馬戲團(tuán)里的獅子老虎全都被我訓(xùn)的服服帖帖的?!?p> 邋遢青年宋揚(yáng)剛才被劉文龍譏諷了一聲有些生氣,此刻聽到劉文龍這句話,頓時毫不客氣的回懟道:“你這么厲害,剛才為什么不馴服那些鬣狗?!”
劉文龍愣了一下,瞬間變了臉,陰沉的瞥向宋揚(yáng)下身,陰陽怪氣道:“那也比你嚇得尿褲子強(qiáng)吧?”
宋揚(yáng)連忙低頭看向褲子,只見濕漉漉的已經(jīng)尿了一大片,頓時面紅耳赤的捂住了褲襠,羞愧難當(dāng),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劉文龍?zhí)痤^,露出得意的笑容。
鄭燎沒理會兩人的爭執(zhí),扭頭看向剩下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看起來比較內(nèi)向,一男一女,男的穿著樸素,長發(fā)遮了半只眼睛,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憂郁的氣質(zhì)。
而女孩則是個小胖子,大口喘著粗氣,衣裳早已被冷汗打濕了,臉色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
“你們呢?要不要介紹一下自己?”鄭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