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沈清軍便時常能碰到馬月,田埂上,河邊,老屋子附近,這個女人總能神出鬼沒一般出現(xiàn)在原主的視線范圍內(nèi)。
沈清軍的夢里,那雙手漸漸具化,后來更是出現(xiàn)了馬寡婦的桃花眼,紅唇,胸口……
他終是拜倒在了女人無處不在的攻勢下,成了翻墻大軍中的一位成員。
沈清軍從小受盡白眼和嘲笑,在這個成熟的女人身上第一次嘗到了被愛包裹的甘美,也嘗到了女人的熱烈如火,他迷醉地汲取著來自這個女人給予的溫暖和甘霖。
就在剛才陸瑾萱經(jīng)歷的這次地震中,他不顧被埋在廢墟堆里的父母親,奔到馬月那邊救出了馬月,而沈清軍卻被掉下來的房梁砸斷了腿,落下了殘疾。
在這次地震中,沈老大丟了性命,秦秀英瘸了一條腿。
沈清軍因殘腿再也沒法翻墻,倒有了從大門進院子的優(yōu)待。
馬月摩挲著他的斷腿十分心疼,每次都溫柔小意地呵護著少年,原主對寡婦更加死心塌地。
沈清軍很能干,瘸著腿到田里掙工分,閑下來時還去修建房子的人家去偷師學習蓋房技巧?;丶液笈d沖沖地在自家宅基地上蓋起了房子。
沈清軍滿了二十歲,他想娶媳婦了,他想娶馬月!
秦秀英是沒有什么發(fā)表意見的機會的,兒子也不在意這個軟弱母親的想法。繼祖母吳建芳只撇嘴,也就這傻子想娶那樣的女人!小叔邵凱新咂咂嘴,那女人滋味不錯,要是這小子能把她娶回來,去沈老大家里總比跑到村東頭更方便些,嘖!
家里人基本沒意見,沈清軍便向馬月說了要娶她!
馬月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情緒,用舌尖舔舔唇瓣,在孩子嘴角輕啄一口,又將唇湊到他耳畔,輕聲道:“清清,我等著你!”
沈清軍血氣方剛哪里經(jīng)得住這種誘惑,立刻將馬月揉進了懷里……
之后,全村人都知道了沈清軍要娶馬寡婦的消息。有男人嘲笑他:“你有3000塊錢嗎?你有三大件嗎?沒有這些,你拿什么娶馬月!馬月早就說了,誰要拿得出3000塊錢彩禮還有城里人的三大件,她就嫁給誰!”
沈清軍這才意識到自己考慮的太簡單了,娶媳婦需要很多錢,娶心上人需要更多的錢!
他拼了命地在田里勞作,然而一天也只有10個公分。山上倒是有野物,但那也是集體的,不能私自去挖。
一籌莫展之際,馬月給他指了條路:翻過東山,那里有條國道,時常有運貨車從那里經(jīng)過,將車攔下后能要到不少錢,還能從車上拿些值錢的貨去換錢。她認識鎮(zhèn)上幾個大哥,他們以前就做過,挺順利的。可以跟著熟手們一起去,比較容易成事。
沈清軍拖著一條殘腿加入了攔車隊伍。第一次分得了20塊錢。嘗到了甜頭后,第二次,他又去了。
然而這次有些不巧,整個團伙全員都落入了法網(wǎng)。更不巧的是,正好趕上嚴打期,沈清軍就此丟了性命。
過了大半年,馬月生了個兒子,說這孩子是沈清軍的。
秦秀英失了兒子,房屋被吳建芳占了去,被趕到了村外一間破土地廟里,萬念俱灰時,正準備了結(jié)了自己。突然間竟白得了個孫子,驚喜萬分,感覺日子一下子有了盼頭!
哪知這個孩子越長越不對勁,已經(jīng)兩周歲還不會說話,嘴巴時常合不住,整日里滴滴答答地流著口水,反應(yīng)也很慢,眼睛一直都是木木呆呆的。
政策寬松了不少,農(nóng)閑時,秦秀英到鎮(zhèn)上辛苦做活兒得了一些錢,便帶著孫子去縣城里的醫(yī)院檢查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孩子患有先天性的愚癥。
這簡直是驚天霹靂!秦秀英聽到檢查結(jié)果后,當場就昏倒了。
幾天后,秦秀英在昏迷中離世,飄蕩在母親身邊的阿飄沈清軍的記憶也戛然而止……